顧鈞真是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心情大好,立刻說道:“小女所言極是,定北王切莫忘記老夫的心愛之物?!?p> “顧大人放心,本王一定歸還?!辟R潤笙在眾目睽睽之下怎么能做出有損名聲的事情,明知道顧氏父女有心算計他,也只能咽下這口老血。
顧逸疏也心情大好,看著皇叔行禮,“既然定北王無異議,還請大司馬見證我們兩家立個退婚契書才好,從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p> 宋封禹聞言看了顧逸疏一眼,長眉微挑,平靜的眼眸之下卻是一片烏黑氤氳,微微頷首,“自該如此?!?p> 顧鈞立刻讓府上的人送來筆墨,親自執(zhí)筆寫了退婚書,寫完后請皇叔過目。
宋封禹上前一步,看著幾案上白紙黑字落墨分明,又抬頭看了顧清儀一眼,“顧小娘子也無異議?”
顧清儀抬頭,對上皇叔那張黑白分明卻又深不可見的眸子,明明沒做錯事,為何被看得心虛,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小女無異議,全憑大司馬做主?!?p> 宋封禹的眼神微凝,隨即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契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向賀潤笙。
賀潤笙忙行禮走來,提筆在退親契書上簽下自己的名諱,最后顧清儀落下自己的名號。
賀潤笙看著顧清儀收筆,不知為何心頭莫名一空,他應(yīng)該高興的,又下意識的去看顧清儀,卻見她面帶微笑,身姿筆直的站在那里,似乎渾然不當退親是什么大事。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他以為顧清儀會不舍,但是沒有。
難道這些年她對自己的情義都是假的不成?
顧鈞再也不看賀潤笙,只看著皇叔笑道:“有勞大司馬走這一趟,不管如何請進府喝杯水酒,還請大司馬賞臉?!?p> “不用,既已事畢,本王先走一步?!?p> 宋封禹轉(zhuǎn)身直接上了牛車,圍觀眾人忙讓開一條路。
皇叔一走,賀潤笙聽著周遭細碎的說話聲,加上眾人指指點點,他再也呆不下去,黑著臉上了自家的牛車揚長而去。
畢竟,他還要想法子弄個透雕的玉瓶回來,還要跟送與傅六娘子的一模一樣,只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那玉瓶的具體模樣,念及于此越發(fā)的心煩,對顧家更是厭惡不已。
顧清儀凝神望著宋封禹的牛車,她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味道,掌心微微發(fā)熱,她用力握緊拳頭,告別父兄回了自己的院子。
將眠春等人支開,她進了寢室,落下帳子,盤膝坐在床上,這才松開用力攥著的手掌。
掌心轉(zhuǎn)瞬間鉆出一棵巴掌大小的小樹苗來,晶瑩剔透,像是用最上等的碧玉雕琢而成,淡淡香氣氤氳,讓她有些心浮氣躁的氣息平和下來。
她來這里已經(jīng)十年了,這棵小樹還是她來第三年的時候去大相國寺進香,偶然遇到昏厥的宋封禹,突然就冒了出來。
掌心突然沖出一棵樹,別人瘋沒瘋她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嚇瘋了,以為她基因突變要變異。
一開始,并不知道怎么用,前后摸索了小一年才有了點門道。
樹上的葉子是能摘的,做香能寧心靜氣,入藥能強身健體,而且遇到生命危險精神力量高度集中時,還能將它當做如意金箍棒使一使。
可謂調(diào)香入藥打家劫舍……居家旅行必備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