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友信也以為謝蘭花是來找自己的,奇怪的問:“你不在外面吃飯,進(jìn)來干什么?”
謝蘭花看村里能做主的人都在,心想不是都說他譚老二人品好仗義嗎?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就算心里不樂意,錢和房子的事情他也得說清楚,不敢抵賴!
于是笑著說:“我是來找爹和二哥的,商量些事兒?!?p> 譚友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是自己搬家的大日子,事兒多,還要忙著招呼客人,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要選在今天來商量?
“三弟妹,你這是有什么事兒??!你也看到了今兒事兒多,叔伯兄弟們難得聚在一起,如果不忙就改天再說吧!”
謝蘭花呵呵的笑了兩聲:“這可是頂頂要緊的事,關(guān)系著我們譚家一家的事,正好大家伙都在,一起聽聽,也好給我們主持一下公道?!?p> 譚友林只得無奈的說:“什么事?那三弟妹你講吧!”
謝蘭花擠過去挨著譚友信坐下后問道:“二哥,你這新房子造的不便宜吧!家具擺設(shè)都是新的,整個房子整治下來用了多少錢啊?”
譚友林覺得簡直是莫名其妙,謝蘭花跑進(jìn)來打擾爺們兒們吃酒,非得今天說的重要事情,就是來問他建這個房子用了多少錢的嗎?
“還好,用了不到一千塊錢?!?p> 謝蘭花夸張的笑出了聲:“二哥,你開什么玩笑呢!四叔家前年建的磚房,不像你家,只修了一層都用了小一千,你這么大的房子,才用了一千?怎么可能?”
譚友林老實的說:“確實是只用了這么多,大頭的磚和水泥是找朋友幫忙買的花了八百多,新置辦碗筷盆,油鹽醬醋這些又花費了些,一共也不到一千?!?p> 謝蘭花似笑非笑的開口:“二哥,我看了新房里的東西可全是新的,也沒有用一分錢?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可是說了,除了爹給你的那五百塊安家費,所有的錢都是留給爹娘做養(yǎng)老錢的,以后爹娘的養(yǎng)老就不歸你管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那五百可不夠置辦新房的一切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分家是不是應(yīng)該重新算一下?。 ?p> 話音一落,熱鬧的堂屋里頓時悄無聲息,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說話,原來這謝蘭花過來是來找茬的?。?p> 半響譚友林反應(yīng)過來謝蘭花說的意思,臉上夾雜被人污蔑的氣憤道:“弟妹,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偷藏了私房錢?”
謝蘭花用不在意的口氣說:“二哥,我沒有說你藏私房錢,只是你自己說的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家里,所以爹才說以后你不用管他們的養(yǎng)老了,如果你另外還有錢沒有交出來,是不是當(dāng)初分家說的條件就應(yīng)該再算算??!”
譚文忠聽了謝蘭花的話不知道在想什么,臉色陰沉了下來,卻沒有開口說話。
太叔公臉色一沉:“當(dāng)初分家是我主持的,你覺得分的不公道?”
村長慢條斯理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著說:“分家你們可都沒有意見,才蓋手印的,我走的時候也說了,如果還有什么問題就來找我說話,要我說其實當(dāng)初分家是友林兄弟吃虧的,只是他自己愿意,我們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你不能看他現(xiàn)在日子過的紅火,就想來再分一杯羹?!?p> 旁邊的人也紛紛開口道:“就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分家之后還要重新分的,這是兒戲的事情嗎?”
“分家了就是兩家人了,你管人家蓋新房用了多少錢!”
在門口偷聽譚安家見眾人都幫著二叔,怕這事兒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心里一急,連忙跑進(jìn)了堂屋站在了謝蘭花的身邊。
“二叔剛剛自己也說了,就只修這個房子的材料也得差不多要一千,屋里的家具擺設(shè)可都是新的,看著也不便宜,被子床單什么的可也都是新置辦的,這兩個月請人干活的吃食還有今天桌上的這些也不便宜吧!就爺給的五百塊錢那里夠?這些錢那來的?可不要說都是二嬸娘家借的,他們家要是有這么多錢,龍舅舅也不會現(xiàn)在連舅媽都沒找著吧!”
大人討論事情,一個晚輩跑過來搶話說,還連隔房長輩的娘家兄弟的家事,都拿出來編排,這話說的就很是沒規(guī)矩了。
譚文忠對著左右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孩子還小,不懂事,想到什么就說什么,還請大家見諒!”
又看了譚安家一眼:“這里是你說話的地方嗎?乖乖在一邊呆著去,有什么大人自會商量?!?p> 譚文忠雖說責(zé)罵了譚安家,但也沒有說她這話說的不對,也就是說他也是這樣覺得的,譚友林肯定私藏了一份錢的。
譚友林內(nèi)心說不出的失望,站了起來,手里抱著拳頭向著眾人做了一個揖。
開口道:“大家都是看著我譚友林長大的,我是什么人,相信大家都知道,但既然弟妹有疑問,那今天當(dāng)著大家做個見證,我就好好的說道說道,希望以后不要再拿這樣的事來說,畢竟我們現(xiàn)在分家了,也不想誰心里有什么怨氣,大家都好好的過?!?p> 眾人也紛紛勸慰道:“友林,你別氣,也別急,放心,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們能不知道。”
譚友林看向譚文忠道:“爹,早年我在外當(dāng)兵,吃住都在部隊里,也沒有什么用錢的地方,所以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寄回了家里的,而且每個月有多少也是能夠打聽道到的,是不是?”
在場的人全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譚文忠,而事實也得確如此,他只得點頭應(yīng)是。
這時村長也說到:“每個月友林寄回的匯款單都是我交給文忠叔的,有多少錢我能不知道,我還開過玩笑說他一個男人身上也不知道留點錢,全部寄給家里,可真是孝順?!?p> 譚友林又接著說:“當(dāng)時我受傷,安心娘難產(chǎn),我們都躺在床上起不來,領(lǐng)導(dǎo)和隊友來看望是爹你接待的,送的禮都是你給收的,退伍后發(fā)的錢也是爹你去領(lǐng)的,就是每個月發(fā)的補(bǔ)助,分家前我也是都交給了家里的,你們說我那里有錢來私藏?”
譚文忠終于忍不住問道:“那你這房子,還有這些個家伙兒事兒,是那里來的錢置辦的?誰能借給你這么多錢??!”
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不富裕,哪家人手里有多的錢放著,就是想幫也是有心無力吧!
譚友林心里更覺悲涼;“剛剛說用了不到一千是真的,當(dāng)時買材料要八百多,岳父家借了兩百給我,黃知青也借了近兩百塊給我,加上分家給的錢就完全夠了,其余的東西都是自己弄的,沒有用一份錢的?!?p> 譚安家譏諷的從嘴里冒了一句:“還有人白送給你不成?怎么沒有人白送給我的?”
譚文忠也只是看了譚安家一眼,并沒有開口說話,想來他心里也是這般想的。
黃帝風(fēng)光霽月的走了過來,站在中央說道:“這房子是我設(shè)計的,當(dāng)初譚二叔怕花費過多不敢建,還是我出言相勸才定下的,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我做的,木頭是山上伐的,并未用到一分錢?!?p> 幫忙建房子的老鄉(xiāng)們也在一旁作證:“我們親眼見了的,這些家伙事兒得確是黃知青動手做的,還奇怪城里人還有這手藝呢!”
“造家具的木頭還是我?guī)椭\進(jìn)去的,家具上的漆也是我去找我堂叔幫著在山上割的呢!”
堂屋里出了這樣的事兒,有那聽到動靜的,嘴快傳到了前院,本來在外面幫著招呼客人的劉思先知道了,也趕快跑到了堂屋里來。
劉思先本來就對女兒女婿分家不公感到不滿,因為諸多原因好不容易把這口氣咽了下去,現(xiàn)在譚家這些人又撞了上來,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