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圈走下來，已經是斜陽西落了。
云愧站在最后一個粥鋪邊上，看著每個人手里都端著碗，喝上了粥，微微上揚的嘴角有了些許暖意。
鐘鯨撫過他的長發(fā)，“浮山?！?p> “恩？”
鐘鯨目光看得有些遠，開口話說的溫柔：“你先前說要我真的了解你，而不是從別人的口中去看你。我覺得，我今日看到的你就是最真實的你?！?p> 云愧轉過頭，斜陽從男人硬朗的下頜上劃過，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他心中百感交集，饒是云愧這樣巧言善辯的人，此刻卻如同被噤聲了一般，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這樣怔怔的望著他。
鐘鯨攬著他的肩膀，又說道：“世間人那樣詆毀你、作踐你；將你、將桃花塢視作豺狼虎豹，窮兇極惡；這些都是偏見。可我與你實實在在的相處過，我是了解你的，浮山，終有一日，我是要去替你正名的?！?p> 半響，云愧只能問出兩個字：“為何？”
“因為你不是世人口中的那種人，不能任由他們曲解你，不能任由史書編排?！?p> 云愧默了默，斂著眸子道：“鐘海圳，我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p> 他忽然冷淡了口氣，讓鐘鯨一時不知所措。
回神過來的時候，云愧已經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
鐘鯨快步追了上去，“云浮山……”
云愧走不快，沒走出幾步路去就被鐘鯨死死攔在了墻角。
男人一把將他按在墻邊，云愧后背貼著墻面，被圍困在狹小的空間動彈不得。
鐘鯨本就比云愧高出一個頭，此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中有不解，更多還是被他忽然拋下的怒意。
一時間，云愧倒像是一只被大灰狼圍剿的小狐貍。
被困住，被迫仰著頭看面前的男人。
“為什么走……為什么生氣？”那道赤忱熱烈的目光就這般赤裸裸的盯著他。
盯得云愧無所遁形。
云愧不說話，他就一直這么看著他。
看得云愧心頭窩火，可是面前的男人如同一堵墻，堅硬的他根本推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云愧側過頭去，沒有看他。
“鐘海圳，你重名、重一個天下人的看法，可你不應該這么看我。你是不是瞧著我也像個貪圖名利的人？我云愧這輩子名聲也就這樣了，我不指著誰替我說好話，也不需要！史書愛怎么編排便由他們怎么編排?；钪臅r候，那些話我便是不在乎的，難道死了以后還要因為別人的幾句閑話就氣得要掀了棺材板出來和他們理論？”
云愧淡淡垂著眸子，話也說的極淡極慢。
“更況且，我云愧從來不是什么好人，官場上那些臟事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樁樁件件發(fā)生在我跟前的時候你見我去管過半分？你在這里和我談什么大義凌然，我從來就沒有過。起初，我叫你別聽別人的話，讓你自己來了解我，是要叫你不要偏聽偏信，平白無故鉆了人家的圈套做了棋子兒。我從來沒指著你替我去正什么名，平什么怨?！?p> 長長一段話說完，云愧自己都覺得耳朵嗡嗡的，半天平不過氣來。
好半天過去，兩個人之間靜的連風聲都能聽見，沉默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只是如此？”很久之后，鐘鯨問道，語氣中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失落。
“什么？”云愧沒聽清他說的話。
“你叫我了解你，只是想教我別偏聽偏信？”鐘鯨側頭看著他。
云愧眸子閃躲了一下，眉間情緒飛快劃過，“不然呢？”
這反問落在鐘鯨耳朵里面，就是另一層意思。
不然呢？
還指望著別的什么嗎？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瞬，他忽然覺得心口像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兀的一下，消失了。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會灌進風一樣的難受。
云愧看著鐘鯨的表情幾番變化，張了張口，話已經到嘴邊了，卻又生生吞了回去。
這傻瓜，他當初掏心窩子和他說的話，怎么可能是教他別偏聽偏信；他也不想想，他云愧是這樣的爛好人么？
可是這話卻不能說，他們是兩條路上的人，云愧不敢，也不能說。
話說過了，他們就再不能回去了……
許久，鐘鯨像是往常一般，沖著他笑了下，躬身彎腰蹲下，“我背你回去?！?p> 那笑比哭還難看，聲音明明都帶了顫。
云愧默了默。
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同鐘鯨一樣裝著無事發(fā)生，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應聲：“好?！?p> *
用過晚飯沒多一會兒，各道上的官員便到了，師爺領著眾人進了公堂。
云愧坐在公堂上，臉色陰冷的嚇人，師爺站在他旁邊，靜默的大堂中，氣壓低冷的滲人。
許是來的時候，這些人便已經聽到了云愧砍了錢無量的消息，此刻見了云愧一個個臉上都帶了擔憂。
拘謹著向云愧躬身問好。
云愧冷冷的望著眾人，“今日叫各位來事出有二，一來是盤點各道所剩糧食，以及受災情況，災民人數，患疫病者人數；二來便是諸位關心的救災糧如何發(fā)放。”
說著他舉了舉手中的賬簿，“本相這里有一份各道的人口清單，或多或少與當前的一個災民人數會有出入，但數額不會大，各位將你們當前的情況來和本相一一核過，核上的今夜領了糧食便可回自己的治下去分發(fā)了；合不上的……”
云愧說到這里，微微停頓，淡漠的眸子掃過眾人，哼笑一聲：“你們就自個兒想想，找個什么好理由來將我糊弄過去?！?p> 這話一出，全場噤若寒蟬……所有人心里都打的是這個主意，但心里的想法被人說出來了。
那就是……在眾人頭上懸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一行人連忙躬身，“卑職等絕不敢欺瞞相爺?！?p> 云愧睨著他們，翻開了賬目擺在面前的案桌上，只道：“誰先來?。俊?
步灃
?作者君：我這里有一瓶路星辭y 小可愛送的冰闊落，誰想要??！ 云愧：你可以不給我，本相會送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作者君：嗚嗚嗚嗚嗚~云相又欺負人了，有沒有人管管！ 云愧：【喝可樂】嗝~謝謝路星辭y 小盆友送的可樂，【偏頭想ing】很棒，不錯，請繼續(xù)保持。恩，就醬！ 【今日份云愧の營業(yè)時間】 云愧：作者是狗，長得很丑，桃花塢除雜草專業(yè)戶…… 作者君：【拍桌】營業(yè)！營業(yè)！講重點！ 云愧：哦~【白眼】狗作者4.30要開始斂財了，請各位準備好將荷包交出~營業(yè)結束，收工！【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