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每個池底都該有個塞子
星芒閃爍，堅固的門鎖一分為二，唐嘉宇踹開大門，走進屋內(nèi)。
這里是水廠主管的辦公室，也是整個自來水廠最后一處上鎖的房間，從維修室到監(jiān)控室，再到這個最高層管理人員的辦公室，全都空無一人。
這也正好印證了唐嘉宇的猜想，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身處另一個世界，否則一路以來的景象完全無法解釋?？偛荒苁撬畯S今天突然整修，所有員工都不在吧？
慢悠悠的在辦公室里逛了一圈，他在窗邊停下腳步，身邊是一個有些年頭的電冰箱靠墻擺放，與旁邊的沙發(fā)和茶幾構(gòu)成了一個休息區(qū)，一臺小電視就擺在茶幾后面，桌上還有一個收音機。
不愧是主管的辦公室，面積比其他人大了一倍多不說，更有一整套摸魚設(shè)備。萬惡的資本家，真是會享受啊。
在心里痛斥了主管幾句，唐嘉宇拉開了冰箱的門。
“……”
沉默幾秒后，他又默默把門關(guān)上，決定把剛剛看到的一切從自己記憶里刪掉。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湯姆，它不會躲起來了吧？”
鹿欣坐到沙發(fā)上，皺起眉頭。
“它要是一直不出現(xiàn)怎么辦？”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會把這里一點點拆掉，全部犁一遍，再把水池裝滿奶酪等杰瑞或者其他老鼠來。那只蠢貓只能站在旁邊無能狂怒，畢竟它從杰瑞的侄子到杰瑞的表哥沒有一個打贏過的。雖然身懷絕技樣樣精通，但是作為一只貓居然抓不到老鼠，這么一想，它最擅長的事其實是失業(yè)吧……”
“砰”
像恐怖故事里那樣，辦公室的大門自行關(guān)閉，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桌上的收音機也突然啟動，激昂的《第二匈牙利狂想曲》在密閉空間里響起，恢宏中帶著一絲陰沉，就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大海，正在積攢著驚天偉力。
“這就急了？這集我看過，最后觀眾給杰瑞鼓掌，沒你湯姆什么事。”
暴怒的嘶吼從電視機中傳來，屏幕上閃過大片的黑白雪花，接著出現(xiàn)了一個舞臺，坐在鋼琴前的湯姆轉(zhuǎn)過頭，怒火將他整個腦袋都變得通紅。
“你看，這不就出來了？”
唐嘉宇在鹿欣目瞪口呆的表情里聳了聳肩，對著電視機后蓋比了個手勢，然后走到窗邊。
電視中的湯姆已經(jīng)忍無可忍，狠狠扣上鋼琴蓋，向著屏幕的方向猛撲過來。下一刻，它穿過了那層薄薄的玻璃，半個身子探出電視。
最開始的時候這只卡通貓還是一團不穩(wěn)定的光線和電流，就好像科幻片里那些壞掉的全息投影，忽閃忽爍。但幾次呼吸的時間里它就具備了色彩和實體，掙扎著向外拖拽起自己的身體，即將完全通過電視屏幕。
然而凜冽的寒氣吹拂而至，冰渣混合突如其來的狂風(fēng)讓湯姆睜不開眼睛，被壓得向后退去。趁此機會，鹿欣用冰槍貫穿了電視機的后蓋，黑煙從報廢的集成電路板上冒出，屏幕也因此一黑。
此時湯姆還有一半身子在電視機內(nèi)，在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后，它跌跌撞撞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后半身消失不見。很快，失去的后半身開始緩慢復(fù)原，就和它胸口的那個大洞一樣。
是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之前被鹿欣貫穿后，那個洞保留了下來，并沒有隨著它的消失又出現(xiàn)而被“刷新”掉。
憤怒，痛苦和一絲恐懼充斥著湯姆的腦海，它抬起頭搜尋那兩個可惡的人類的蹤跡，正好看見他們打碎了窗戶，用噴射可樂的飛行道具向樓下降落。
沒有時間多想，已經(jīng)被瘋狂和怒火沖昏頭腦的湯姆立刻追了過去，手里也多了一把斧頭，斧刃上燃燒著火焰與金光，看起來起碼有個鋒利V和火焰附加Ⅱ。
在辦公大樓外，唐嘉宇和鹿欣借助可樂飛行包下落，直直沖向辦公樓外的大型蓄水池中。撲通撲通兩聲過后，兩人順利落水。
眼見那只貓已經(jīng)追了過來，唐嘉宇立刻潛入水里，伸手握住了池底的某個事物，用力一拉。
伴隨著抽水馬桶的音效，蓄水池里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化成一道漩渦盡數(shù)流進池底的洞里。等到湯姆追著兩人落下時，偌大的蓄水池已經(jīng)空了。
那只卡通貓就這樣一頭撞上蓄水池的池底，腦袋和瓷磚來了個親密接觸。密密麻麻的裂痕從湯姆的頭頂出現(xiàn)，頃刻間遍及全身，伴隨著瓷器被摔碎的清脆響聲，它徹底變成了一地碎片。
“為什么水池底會有個……算了我不問了。”
鹿欣把目光從唐嘉宇手里的塞子上移開。不就是水池底有個塞子么，只要想到這是貓和老鼠的卡通片，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就像是那個經(jīng)典的精神病測試題——給你一把湯匙和一個桶，正常人會怎么做才能把浴缸里的水放空？”
唐嘉宇把塞子丟進池里，砸在了湯姆的碎片上。
“答案是拔掉塞子。走吧，我們還有別的經(jīng)典片段可以復(fù)刻，”
“……道理我都懂，但是這樣沒辦法殺掉它吧，只會像之前一樣，讓它再次復(fù)原。”
鹿欣掃了一眼水池，里面的碎片正在緩慢聚合，試圖重新組合成一只健康的湯姆貓。
唐嘉宇打了個響指，率先走向他們跳下來的那棟辦公大樓。
“我現(xiàn)在有兩種想法，第一種是這種復(fù)原有上限，比如上次你戳出的洞以及被電視截掉一半的傷口，我剛剛觀察過了，恢復(fù)得非常緩慢。
“也就是說，和動畫劇集里一樣，湯姆其實并不能無限的承受傷害，否則一集就無法結(jié)束了。當(dāng)杰瑞對湯姆造成了足夠的傷害、突破某個限度后，它就會認(rèn)輸或者倒下再也起不來，象征這一集的結(jié)束。”
“如果不是這樣呢？比如說湯姆實際上可以無限復(fù)原，或者在我們達到那個上限前就會被它殺掉。”
鹿欣本能的感覺有點不太靠譜，雖然剛剛這次算是比較順利，但是因為場地的限制，很多劇集里對付湯姆的辦法可能難以實行。
“那就啟用B計劃，你能制造鋼琴嗎？”
“？？？”
唐嘉宇拉著少女向辦公樓的方向跑去，這棟四層樓高的建筑足夠作為實行他計劃的場地。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只貓正將一只手搭上水池的外沿，手里是那把看起來就很夸張的高斯步槍，看來湯姆已經(jīng)憤怒到不顧一切的要把他們殺了。
“長話短說，由于我們現(xiàn)在沒辦法去找一只狗，大象或者杰瑞的表哥之類的家伙，所以只能用別的辦法，在劇集里，湯姆確確實實因為被鋼琴砸到而死過一次。
“所以我們只要做個鋼琴，模型也行，就可以……”
他突然停下腳步，把還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只見兩人面前，幾個卡通角色正站在辦公室一樓的大廳中，向他們招手示意。
為首的女孩眨了眨眼睛，笑道:“用不上鋼琴，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