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婦好像挺有能耐??!這是二房老大宋英娘的想法。
大媳婦好像真是有福之人!宋梓安小手背后,小大人般沉思。
宋冬娘想得很簡單又實際,不管是二嫂還是二姐,她都像大人,能讓我們依靠。
只有宋玲娘什么也沒想,伸長脖子朝錢莊內(nèi)看,直等二姐出來,不管吃的住的,怕是都有著落了,他們不帶我們正好,我們還不要他們呢。
銀子與銅子怎么換錢,宋簡茹在孫六食肆就打聽過了,而且不同地方出來的銀子換的銅子又不一樣,像他手中打賞用的銀裸子,純度較高,一錢能多換十個銅子。
三點八錢銀子一共換了四百一十個銅子,換燒餅一文一個,夠幾人生活一段時間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宋簡茹還想用這個做本錢,尋點小生意做。
逃荒時間,宋簡茹不敢大意,把銅子分成了三分,分別藏在了宋英娘、玲娘和自己身上。
“我是男人,為何不放我身上。”看大媳婦分配藏錢,宋梓安皺眉問。
沒被藏錢的宋冬娘嘴緊抿了抿,二姐不信任我嗎?有些委屈。
宋簡茹抬頭看了眼他,沒回他話,繼續(xù)一邊藏錢、一邊囑咐仨人,“要是實在守不住,就舍錢,命要緊,知道嗎?”
“知道,二姐。”宋玲娘第一個點頭,二嫂做什么,她都無條件信任。
宋英娘抿抿嘴,沒回。
她不回,宋簡茹也不追問,按年齡,五人當(dāng)中,她最大,該怎么做,不需要人教。
五人結(jié)伴而行,花了五文錢買了五個燒餅,“今天就一人一個,從明天起,就買兩個,我們分著吃?!?p> 這是宋英娘的話。
宋簡茹沒有反對,他們確實需要省著花。
大姐拿二姐的錢當(dāng)家做主,宋玲娘一邊吃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二姐什么反應(yīng),一直到吃完燒餅,二姐都沒說什么,她暗暗松口氣。
為了安全起見,住的地方,宋簡茹找了個條件相對好的地方,宋英娘不答應(yīng),嫌錢花的多,跟她爭執(zhí)。
到底還是吵起來了,宋玲娘抱著冬娘胳膊,兩只小眼不停的看向大姐、二姐,希望她們兩個不要吵。
宋簡茹何償不想省錢,可是流民這么多,他們都是小孩子,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有錢,很糟糕的好不好,搞不好出人命都有可能。
她不聽她的,拉起冬娘、玲娘就走,“宋梓安,快跟上?!?p> 宋梓安站著沒動。
宋簡茹呼口氣,轉(zhuǎn)身,走到二人面前,“英娘,我不想省嗎?可你看看周圍,要是一個不小心,就不是多花幾文錢的事了,不僅錢會被人搶光,還可能被人販子搶了賣了,你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宋梓安回味過后,抬腳跟上,“大姐,走吧。”大媳婦說的有道理,他沒好意說出口。
四對一,宋英娘不走也得走。
到了客棧,為了省錢,宋簡茹只要了一間大的,宋英娘又不同意了,“我弟是男人,給他單獨一間?!?p> 哎呀我的個娘,都什么時候了,還要分男女,沒睡大街就不錯了,不該省時要省,該省時不省,宋簡茹忍著脾氣,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站在柜臺前,“掌柜的,就一間?!?p> 說完,抬手就交了五文錢,把她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肉疼的看著五個燒餅飛走了。
“媳……”男女七歲不同席,三字經(jīng)早就滾瓜爛熟,宋梓安的眉頭能夾死蒼蠅,站在柜臺前一動不動。
宋英娘生氣的抬步跟上:“茹娘,你給我站住。”
宋簡茹在前面走,頭也不回,不耐煩的揮揮手:“你身上有?!币馑际?,你不想省錢,那就出五文再訂一間。
花了錢的客棧就是不一樣,門內(nèi)有門栓,四個女孩在里面睡,挺安全,一夜好眠到天亮,直到天亮下樓,宋簡茹才發(fā)現(xiàn)宋梓安爬在柜臺邊的小桌子上睡了一夜。
這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梓安起身理理衣裳,“我是男子,在那里都方便?!币稽c也不計較沒給他訂房間的事。
‘小丈夫’整天坐在門檻上練字,十指不沾水,宋簡茹一直擔(dān)心他是個糊涂的‘孝孫’,愚笨的‘讀書秀才’,怕他是個廢人,沒想到竟能爬在桌上睡一夜,幸好懂點事。
“我去街上買早飯?!?p> “哦?!彼舞靼舱f,“我跟你一起去。”
宋簡茹搖頭,“你就在這里等會,我馬上就回來。”
宋簡茹一個人上街買了兩個燒餅回來,五人分了,吃好后,她說,“你們呆在客棧不要亂跑,我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地方要幫工的。”實際上,她是去看看能做什么小生意。
只是買來沒多久的童養(yǎng)媳,宋英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所作所為,說她像‘長姐如母’都不為過,想到這四個字,她咬牙,心里一陣難過,她沒能完成父親交待的事,沒能照顧好弟弟妹妹,她感到內(nèi)疚,“我……我跟你一起去吧?!?p> 宋簡茹搖頭,指指她身上,“還是不要出去了?!鄙砩嫌绣X,危險,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搶了,就太得不償失了。
“你……”身上也有錢,宋英娘心道,我還比你大一點呢,要是出去找工,也應(yīng)當(dāng)她出去。
感覺到她的別扭,宋簡茹如何不知,可她只是外表比她小,靈魂都能做他們媽了,“不了,還是我出去吧,我識字、識數(shù),一般人騙不到我?!?p> 一句話就堵住了仍要逞強的宋英娘,她眼睜睜的看著弟媳婦一個人出門了,還真是奇怪,她竟一點也不擔(dān)心她逃了。
信任,從來不是用話說的,宋簡茹所做的一切,早就讓他們信任無比,甚至,冬娘與玲娘認(rèn)為,她就是她們的二姐。
留陳鎮(zhèn)比較大,雖然也受青黃不接的漕運影響,卻沒那么厲害,河面上的船只仍舊不少,晚上做些小吃食在碼頭上賣,應(yīng)當(dāng)可行!
宋簡茹觀察了三天,了解了三天,不能說摸透了碼頭小攤的行情,至少懂得交保護費,她蹲在碼頭不完處,與一個叫化子聊天。
“剛才過去的就是碼頭的地頭蛇?”
叫化子點點頭,“嗯,可兇了?!?p> 肥頭大耳,一臉橫肉,對得住兇神惡煞的稱呼,宋簡茹等地頭蛇返回時,她立起小身板,一臉帶笑的迎上前,“寶二爺,你老忙哪?”
“嗯?”劉二寶銅眼一瞪,那來的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