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公子,你可是許縣令的兒子,更受許大公子的栽培,犯下如此錯事,許家人都不好意思來了?!焙滦悴乓荒樀耐锵В莺葑Я搜鼛б话盐婺樰p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既敢同你對峙,就不害怕今日之禍?!蓖鲁鲅档脑S志成哈哈大笑,冷眼旁觀著一群揮著枝條喊打喊殺的人。
他們各個都是聰慧,可一受旁人的點撥就化作渾然正氣的君子發(fā)泄著不滿,用手里粗壯的枝條抽打著被說成是罪人的身體,還美名其曰‘正義’!
瑤臺上當真無冤魂?瑤臺處當真能斷事理?怕是有權(quán)有勢之人的玩笑,奸邪之輩的戲臺子。
“這種人真是許縣令的恥辱,兩個兒子都是親生的骨血,怎的差別如此之大?!迸_下的人握緊枝條,說著難聽的話不忘吐樓痰上去,“要我是許縣令,定把他趕出府去在家譜中除名,讓他永生永世回不了希周,在外孤苦漂流一輩子?!?p> “就是,要我有這么個兒子,定把他腿打斷送入廟堂內(nèi),洗心革面的好。”郝秀才兒子眉毛一挑,轉(zhuǎn)而看了眼流著淚的人兒,“安黎姑娘,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著?!?p> “哼,是嗎?”安黎苦笑一聲,轉(zhuǎn)而看向那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我記得你鄉(xiāng)試時因作弊被老師趕了出來,想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無非是靠著一張嘴說些旁人的閑言碎語。”
“你~”一時語塞放下狠手,“同他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此人言行惡掠,依著我希周的規(guī)矩,此人必受一千枝條鞭,生死由命!”郝秀才話音落,一臉得意的下了臺子。
“志成!”
想要沖上去護著許志成的安黎被一把大手拉走了,只能在遠處看著無數(shù)的枝條落在那虛弱的身上。
淚水落在土壤中被稀釋的干凈,哭得救了嗓子發(fā)出嘶啞的干吼聲,卻被大手禁錮得動彈不得。
“王爺還真是寫話本子的好手,偷拿治療瘟疫的藥買下了楚樓,現(xiàn)又喝醉酒水神志不清調(diào)戲良家婦女。真好聽的話本子,可偏偏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之中,不知是切身體會話本子里女主人的感受,還是這話本子就是從現(xiàn)實中提取的。”捂著肚子干嘔了一陣,今早沒吃一口飯就看到親人被傷害的模樣,胃里一陣酸水灼燒的厲害,“王爺知道,我爹就死在了瑤臺上,他渾身是血的被抬回家中,在不安與害怕中離去了。
不安是憂心我今后的日子沒人照顧,害怕是憂心我被余老爺陷害,將來成了最痛苦的人?!?p> “這出戲就是為你開演的,只有設身處地的感受了,才能明白本王心中有多少苦楚?!背膛h哈哈一笑,用勝利者的姿態(tài)俯視著跪坐在地的人,“去瞧瞧吧,過了今日,便沒了再見的可能?!?p> 連滾帶爬上了瑤臺,撥開那捂著眼睛的頭發(fā),干涸的淚水再次流下。
感受到水落在臉上,許志成強撐著睜開眼睛擠出一抹明明很苦卻依舊燦爛的笑臉。
“結(jié)束了,他們的功力不過如此,待我養(yǎng)好了傷,依舊是條好漢?!苯Y(jié)結(jié)巴巴說完了內(nèi)心的話,許志成在沒力氣睜開眼睛,抬起的手也失了力氣。
診脈后也放下了心,只要還有氣便能撐著。取出藥丸塞進那滿是血痕的嘴里,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雨水不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