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次日,顏如雪開始履行當家主母的責任,在寒衣門的時候,她協助過黛云閣主處理過門下事務,再加上精明能干的秋嬤嬤在旁邊相助,在面對下人時候,也算是應對自如。
一批批下人對她恭敬施禮,主座的女子輕輕點頭,眼神示意莫兒將打賞的銀兩一一分給眾人,其中有財迷者,暗下查看銀子分量,確實足銀不輕,頓時眾人滿心歡喜,恭敬之意不予言表。
顏如雪雖是民女,但從不缺錢,寒衣門弟子自幼習得一門精通手藝,能夠讓自己獨立門戶,生存于世間。
而她的技藝就是醫(yī)學,雖然入世不深,但前期給富甲醫(yī)病,也是攢了不少銀兩。再加上掌門準備的豐厚嫁妝,三大閣主和六大館主等等寒衣門其他姐妹所送財物,累積起來,也是一筆數量可觀的財富。
趁著眾人拜見的功夫,顏如雪細細觀察府中奴婢的姿色,確實一般,沒有特別出彩的容貌,人數還極少,以男仆和嬤嬤居多,讓人覺得軒轅冥確實不喜女色。
在接受過眾人拜見,查看過賬房送過來的賬目之后,時間已接近晚膳,若不是軒轅冥親自來尋她,顏如雪還在聽秋嬤嬤介紹將軍府名下產業(yè)。
“莫貪心,來日方長,主母的位置是你的,日后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打理?!避庌@冥將各種精致的菜肴夾到愛妻碗中。
“夫君……”如水的目光略帶嫵媚地色澤望著他,讓男子原本平靜地心緒不禁一動。
“……有事?”咽著口水擠出來的問話。
顏如雪微微一笑:“剛才聽秋嬤嬤說你名下有醫(yī)館,為妻想……”她猶豫了一下。
“想什么?”
“為妻想坐堂問診?!边@句話一出口,當即嚇得在一旁服侍的秋嬤嬤一大跳。
哪里見過貴戚夫人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跑去醫(yī)館問診的,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軒轅冥一臉認真地盯著滿臉期待的愛妻問道:“你確定?”
“確定。”以前就經常這樣干,她沒覺得有什么不合適。
“我不同意。”媳婦長得這么漂亮,還要拋頭露面,他得天天擔心。
“夫君,我看秋嬤嬤把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需要為妻過多勞作,天天待在將軍府,時日長了,我會閑出毛病來的,我答應你,出門帶上面紗還不行么?”開始撒嬌了。
“不行—”想想看病要探脈,愛妻的芊芊玉手要摸了別的男人,他不得更加吃醋。
許是覺得回絕的口氣太過強硬,軒轅冥突然溫柔笑道:“乖,夫君養(yǎng)得起你。”說著,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吻。
倏然,堂中下人趕緊低下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被他當眾襲吻,顏如雪立即羞得面色紅潤,不敢索求了。
見愛妻不再堅持,軒轅冥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原以為這件事情會就此作罷,但是顏如雪有了自己的行動。
這一日,陽光明媚,大地回春,王城內外,人影頻動。
走在最繁華的街道上,顏如雪的心情一片大好。
“姐……,不,是公子,”莫兒穿著一身書童裝扮,緊跟在女扮男裝的顏如雪身后:“早些回去吧,別讓將軍發(fā)現了?!?p> “放心,將軍白日不會回府,你我可以隨意行走。”眼下她穿著一襲雪白的直襟錦袍,腰束羊脂祥云紋的寬腰帶,腰帶上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翠玉,頭戴束發(fā)銀冠,身姿修長,步履輕盈,手握一把山水墨扇,遠遠望去,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今早起來,好不容易盼著軒轅冥前腳踏出府門,顏如雪后腳就帶著莫兒喬裝成男子,從后門偷溜了出來。
“公子,你老是逛醫(yī)館和藥房做什么,將軍并不同意你坐堂問診?!蹦獌呵那奶嵝?。
“現在不同意,并不代表以后也不會同意,我得提前偵查一番,萬一將軍哪天同意了,我就可以直接問診了?!币呀浌淞藘蓚€多時辰,顏如雪一點都不覺得累。
可是苦了莫兒,年紀偏小,肚子很容易餓,當兩人走到一個陽春面攤前,莫兒捂著肚子說:“公子,吃點東西再逛吧?!痹捖?,“咕?!币淮嚹c轆轆的聲音。
“是我大意了。”顏如雪自責一句,然后拉著莫兒端坐在一張桌子邊,故意粗著嗓門喚道:“店家,來兩碗陽春面?!?p> “來啦?!边@家只有這一種面,味道不錯。
正當主仆兩人吃喝的時候,旁邊的一個胭脂攤迎來了兩位貴家大丫鬟模樣的女子,兩女站在胭脂攤面前,挑選著各種胭脂水粉,并自顧攀談。
其中一個穿綠衣服的丫鬟說:“姐姐,聽說冥將軍新娶的夫人,是一個民女,但據說模樣是極美?!?p> “是的,上次王宮國宴,我陪我家夫人進宮的時候見過,確實很美,”言到此處,紅衣服的丫鬟忍不住搖頭道:“長得好看有何用,沒有家族勢力,還不就是一個好看的花瓶?!?p> “嗯,我聽我家小姐說,沒有家族勢力做后盾,等到她年老色衰了,定會被冥將軍掃地出門?!痹捓镌捦?,頗有嘲笑之意。
這兩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能讓最靠近的顏如雪和莫兒聽得真切。被兩個無端的人說出厭惡的話語,莫兒不樂意,正想發(fā)怒,不想被顏如雪用眼神制止了,她搖了搖頭,讓莫兒不要多事,安靜吃面。
莫兒無奈,只能依從。
“妹妹,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冥將軍有一嗜好。”紅衣丫鬟故作神秘。
“什么嗜好?”有八卦真好。
“聽我家夫人說冥將軍常去百花樓私會當今花魁醉玲瓏?!边@句話一出口,果然勁爆。
“什么?!是真的么?”
“噓—!小聲些,此事沒有幾個人知曉,是上月吾家公子喝酒醉了,硬闖了醉玲瓏的香房,撞見了兩人好事,雖然沒有瞅見將軍正臉,但是背影極其相似,妹妹應該知道,整個王城里冥將軍的身形是獨一號的?!?p> “那倒是,”綠衣丫頭頗為認同:“上個月撞見,這么算來,冥將軍竟然在大婚前夕還和醉玲瓏廝混,天啦,看來將軍后院要起火了。”說著,兩個丫鬟自顧說笑的往東邊街道走去。
兩女的聲音,一字不漏的落入了顏如雪越發(fā)繃緊的耳中。
“姐姐,你……”莫兒發(fā)現顏如雪愈發(fā)幽怨的眼神,趕緊勸道:“別聽她們胡說,我去撕了那兩人的嘴?!?p> “不許去—?!鳖伻缪┢鹕碜叩矫鏀偟昙疑砬?,問道:“敢問店家,百花樓怎么走?”
“這位公子是想去百花樓看醉玲瓏姑娘吧,”店家討好笑道:“先到望仙樓,一直往東,就能看見百花樓了?!?p> “多謝?!蓖蓸撬侨ミ^的,百花樓,倒是可以去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