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官員們被帶回京城后,是由皇上親自審判的。
這些涉事官員及其家眷被判處死刑,而他們族內(nèi)的其它成員則全部被打入奴籍。
成年男子被流放到偏遠地區(qū)采礦;兒童大多則充入宮中為奴為婢;成年女子比較慘,大多都入了官家的教坊司成了官妓,有一小部分還被充入軍中做了軍妓。
馮洛洛知道這些判決結(jié)果后,覺得最慘的就是這些女子了,而這種連坐制度也實在是令人窒息。
因為有些族內(nèi)親人,在涉事官員有好處的時候沒跟著享受到。出事了,就被連累了,頓時家破人亡。
不過有時候,宗族制度以及連坐制度的產(chǎn)生也有其產(chǎn)生的時代必然性,也沒法說它就是錯了。
馮洛洛只是覺得,這種連坐的處罰對于普通的族人有些不公平罷了。
這個冬天的京城一直是陰云密布,讓人感覺很是壓抑。
因為涉事官員及其家眷比較多,所以每天刑場都在上演著砍頭事件。
這天馮洛洛去采購東西,路過刑場看到圍觀人群很多,她站在馬車上也看了過去。
只見儈子手們正拿著大砍刀立在犯人身旁,而那些跪著的犯人里還有幾個幼童,看著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想必是涉事官員的子孫。
當(dāng)監(jiān)斬官讓行刑時,儈子手,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人頭砍了下來。
馮洛洛看到這種畫面,胃里頓時翻江倒海。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殺人的場景,沖擊力太過強大。
直到她回到瑞王府都沒能平靜下來。
當(dāng)天晚上,馮洛洛就發(fā)燒了,把飄雪和落梅急得,忙前忙后。又是給她降溫,又是給她煎藥,折騰了好久。
或許有人會說馮洛洛矯情,但是作為第一次見此場景的她,沒留下太大的心里陰影已經(jīng)算不錯的了。
又過了幾天,馮洛洛病好了,便去了火鍋店,方思明正巧也在,他知道馮洛洛生病后很是心疼,怪她不早點告訴自己。
馮洛洛對他說:“難不成,我告訴你,你還能跑去瑞王府照顧我?”
方思明道:“唉,想想就傷心,也不知道我娘說的時機到底啥時候才到?!?p> 馮洛洛道:“等著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p> 馮洛洛回到瑞王府沒多久,張雅蕊就過來了,她對馮洛洛道:“洛洛,你明天有事兒嗎?能和我去送個人嗎?”
馮洛洛道:“送誰啊?”
張雅蕊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道:“是,是送送子言?!?p> 馮洛洛道:“你那個初戀??!他怎么了,要去哪里?他不是已經(jīng)和你分手了嗎?你還準備見他嗎?”
張雅蕊道:“畢竟相識一場,這大概也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見他了。他這次要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鐵礦當(dāng)?shù)V工了,估計他這輩子會在那里了卻殘生了?!?p> 馮洛洛道:“他是這次涉事官員的族人?”
張雅蕊點了點頭道:“這次涉事官員們的族人有不少京城人士,所以流放分了好幾批,他被分在明天走,我想著給他帶點東西,最起碼讓他不至于死在半路上?!?p> 馮洛洛道:“那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送他。”
張雅蕊道:“洛洛,謝謝你。”
第二天一早,馮洛洛和張雅蕊便坐著馬車去了城門外一處流放隊伍的必經(jīng)之地,這邊人跡罕至,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等了一會兒,便看到流放隊伍走了過來。
馮洛洛帶著帷帽下了馬車,上前給押送官兵們?nèi)诵┿y子,讓他們把許子言帶出來,說一會兒話。
隨后押送官兵把許子言單個拎了出來,帶到一旁。
張雅蕊這時蒙著面紗帶著包袱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她走到許子言身邊,將手里的包袱遞給了他,說道:“子言,我在包袱里裝了一些常見的藥品,以及換洗衣服和一些干糧,你路上注意點,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p> 許子言接過包袱后,眼淚落了下來,他知道這時候說什么也晚了,但還是對張雅蕊道:“雅蕊,之前對不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p> 張雅蕊也留下了眼淚道:“我會的,你也是?!?p> 告別完,許子言回到了流放的隊伍,繼續(xù)前行,而張雅蕊也和馮洛洛坐上馬車回了瑞王府。
一路上,張雅蕊很是沉默,馮洛洛知道這種時候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馮洛洛沒有開口說話,也沉默了一路。
直到回了瑞王府,馮洛洛把她送回了她的院子,才開口道:“雅蕊,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