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下,路峰驚醒,一眼就看到身邊風九鄙視的眼神,“要不要給你拿床被子啊,你真是豬嗎?”
路峰沒有搭腔,他似乎耳朵里還能聽到救命的叫聲。
“風九?!甭贩灏欀碱^說。
風九有點奇怪,路峰平時可不是能做出這種表情的人,一般情況他都是一臉的無所謂,一臉的沒個正經像。
“你說,”路峰頓了一下,又說:“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p> 風九只覺得身邊一陣冷風飄過,這才一下想起兩人現(xiàn)在就在墳地,并且還是這半夜三更的時候。
“應該有吧,據(jù)說不是還有鬼仙什么的嗎!不過在家里的時候卻是從沒有聽說過那里有鬼的事情?!憋L九的聲音有點發(fā)顫,“你怎么想起問這個?”
路峰的眼睛一直瞅著一個方向,這讓風九更加有點害怕。奇怪,剛才路峰不正經的時候為什么自己一點都沒有害怕呢。
“我剛才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喊救命?!甭贩逭f。
“什么聲音?”風九,“男鬼女鬼?”
路峰的手一指,“好像就是那個墳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風九楞了一下,忽然猛地錘了路峰幾下。
“你干嘛打我?”路峰奇怪的回頭看風九。
“沒事?!笔聦嵣洗蛄寺贩鍘紫潞箫L九稍稍的平靜了下來,“咱們看看去?”
“好啊,可能我們是這世上第一個看到鬼的人了呢,到時候一定要寫明白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哈。”
深夜的墳地里傳來一陣陣斷斷續(xù)續(xù)喘粗氣的聲音,這時要是有人路過一定能寫出一篇精彩的鬼故事,并且還可能比較香艷,因為那陣陣的喘息聲里還夾雜著一些別的細弱聲音。
“你能不能別學女鬼了。”路峰正站在一個坑里,手里拿了一段簡陋的破木板,坑邊蹲著風九,一邊替他把風,一邊學女鬼的叫聲。
“你管我,這深更半夜的,又在墳地里,要是少了女鬼那才是剎風景的事情呢?!憋L九已經一點都不怕了,自從路峰回復眼前的傻傻樣子后,他就再沒有感到害怕了,并且還愿意不時的逗逗路峰。
“為什么我要在下面這么累,你只要在上邊把風還能學鬼叫?!甭贩逡黄ü勺诳永铮f什么都不想再干了,也該輪到風九了。
“要不是我用三千青絲削的木板,你就得用手挖了,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不感謝我,還想讓我干?!?p> “你說話的樣子實在有些別扭。”路峰。
“咋別扭了?!憋L九冷笑。
“像個女人?!?p> 路峰一說完這句話,風九的臉色就有點變了,不過幸好路峰緊跟著又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學女鬼學成女的了,哈哈?!?p> 風九一把土就揚了路峰一臉。
路峰一伸手就想把風九拽下來,自己挖了半天了,也該風九下來挖會了。
這時風九一聲驚叫平地蹦了起來,眼看著頭發(fā)都要立起來了。
路峰剛想問咋回事,就感覺腳腕子一緊,被什么東西攥住了,低頭一看,只看到一只沾滿泥土的手,緊緊地抓在自己的腳腕子上。
路峰的輕功不錯,準確說在正常的同級別的修煉者中也是屬于頂尖的一類,之所以一直表現(xiàn)的似乎比田不去等人弱,那是因為他的幾個朋友真的不能用同級別修為的人去比。
但路峰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根本不用任何準備,光憑意念就可以飛起來,雖然他也是筑基期了。
筑基期的修士應該是能飛的,卻飛的不高,也不快,最主要的是飛的不遠,一炷香一里地,比跑著慢多了,那還飛什么,只有一些特殊的環(huán)境比如懸崖那種才有可能用得上,何況筑基期能夠飛行的功法少之又少,畢竟筑基期心神不穩(wěn)難以穩(wěn)定的輸出,這也是筑基期飛行需要需要法器輔助的原因。
路峰卻飛了起來并且很穩(wěn),重要的是很快。
飛行,速度才是最大的價值,并且路峰感覺自己的功力根本沒有減少,也就是說他的飛行不需要持續(xù)的輸出。
風九看到路峰竄了出土坑開始根本沒有在意,直到路峰懸浮在空中,并且一臉朦朦的樣子才發(fā)現(xiàn)不同。
但是兩人現(xiàn)在沒有時間談論飛的事情,因為那只手的主人被帶了出來。
一只白白凈凈的手,手臂上的衣服已經撕破,看著倒是有點眼熟,知道一個小光頭露了出來,兩人才認識到,這人竟是圓通。
又扇巴掌,又掐人中的,要不是墳地周圍沒有水,說不得還要坡上兩盆,最終,圓通醒了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埋著?”路峰看了看周圍,“這塊風水好?”
和尚本來就有給人超度的本事,找個好墓穴應該也是一脈相承的吧。
“施主,佛祖也有怒目之相?!眻A通哭喪著臉說。
風九不像路峰這么不靠譜,三兩句話就問明白了原委。
原來圓通自從兩人走后,越想越覺得廟里確實有很多蹊蹺的地方,這就也打算去查一查,不過就在他剛剛問過兩個小和尚的時候,就在廟里不知是誰從身后一掌切在后脖子上,暈了過去。
當他再清醒過過來的時候,雙眼已經被蒙上了,身上也困了好幾道繩索,卻聽身邊有人問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圓通本來掛靠在寺廟里的時候就未曾說過自己是玉佛寺的弟子,還是廟里看他年幼才收留了他,這時他一詢問別的小和尚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不過那人一掌切下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反擊的力道,自然也是認出了圓通不是那種未修行過的人,當然更加要問個明白。
圓通在山上就曾聽師兄們說過很多山下江湖中的事情,這時候應該裝傻的,不過他磕磕巴巴的說的前言不搭后語,那人又狠聲兇了他幾句,這一嚇圓通干脆裝死了。
裝死是一門技術活,基本上都不會成功,路峰就曾聽說過遇到狗熊跑不過的時候最好裝死,因為狗熊不吃死了的食物,不過這件事也曾被風九大聲的嘲笑過,因為動物在餓的時候不會管是不是死了的尸體的,照吃不誤,這也使得路峰覺得裝死是一件最沒有意義的事,干不過就硬干唄。
幸好,玉佛寺有一門專門裝死的功夫,說起來其實不是裝死,只是讓自身的血流什么的流動的極為緩慢,加上關閉自身六識,甚至能夠切斷自身的原始反射,讓人很容易忽略過去這人還活著。
這種功法叫做玉龍蟬,實際上是很久以前一位高僧所創(chuàng),原本是用來減緩身體的衰老,切斷外界的各種對自身的誘惑,能夠真正的靜心修禪的功法。
不過后來有一位很有名的高僧受困于一個絕地,用了這種功法,直到千數(shù)年以后又有玉佛寺的弟子進入那處絕地發(fā)現(xiàn)了他,將他就醒帶出了那絕地。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種功法竟然可以讓一位即將圓寂的,壽數(shù)不足五十載的人存活上千年,而那位高僧也因為千年靜修,被解救出來后僅用了十年時間就達到了大乘期,成了傳說中的人物,當然這些都是玉佛寺傳出來的,真假確實沒有別的記載,但這門功夫倒是實打實靠譜。
圓通就會這種功法,這讓風九十分驚訝,因為玉龍蟬乃是玉佛寺不傳之秘,若不是快要圓寂的玉佛寺高僧,也僅有當代玉佛寺主持一脈才能夠得以傳授,沒想到圓通的師傅竟然極為不簡單。
玉龍蟬也是玉佛寺無人敢動的屏障,畢竟沒人知道玉佛寺里的高僧是不是真的都已經圓寂了,還是在壽數(shù)不足時選擇了從此“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