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慈炯根本就沒有心情聽孫傳庭說這些,略微原地休息了一下之后,徑直向著菜地里跑去,準(zhǔn)確的來講,是向著菜地的另一側(cè)跑去,引得小德子追喊道:“殿下,你干嘛去?等一下小的?!?p> 孫傳庭沒有再像一個老師絮絮叨叨的說下去,連忙快步跟了上去,穿過將近一人之高的枯草從,跟著朱慈炯來到菜地里,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塊一畝不到的田地并沒有荒廢,被人收拾了出來。
“真是奇怪,難道有人在這里耕種?”
相對于孫傳庭的迷惑不解,滿腹狐疑,朱慈炯卻是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直奔不遠(yuǎn)處的一個長方體形狀的小土堆而去,還有一個人正在彎腰勞作,為長約兩米、高不足一米五的長方體園子松土。
“殿下,等一下!”
想起皇上的囑托,再一看那個人頭戴斗笠,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神神秘秘的,身材還那么的壯實(shí),孫傳庭的心里就生起了警惕之心,腳下加快了速度,先一步來到距離土園子兩米的地方,將朱慈炯護(hù)在身后。
“你是誰?”
說話間,孫傳庭的右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之上,雖然對崇禎的安排不情不愿,卻是盡職盡責(zé),并不像表面那么懈怠,一雙眼睛也變得極為犀利,猶如鷹隼盯著對方。
對方緩緩直起腰,脊背挺得筆直,隨意地摘下來斗笠,皮膚曬得黝黑,猶如農(nóng)夫一般,但卻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質(zhì),讓人眼前一亮。
“你就是陳子龍陳大人吧?”朱慈炯雖然是用的疑問語氣,卻說得極為肯定。
“殿下——”
看到朱慈炯不顧危險地就要向前去,孫傳庭剛要阻止,一聽到后面的話,再一看朱慈炯沒有繼續(xù)往前走,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孫傳庭的所有阻止動作也停了下來,但心中瞬間充滿了困惑。
尤其是看到朱慈炯臉上的亢奮光芒越來越熾盛,心底的困惑就越來越強(qiáng)烈。
三皇子來到這西苑,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像是農(nóng)夫的男子?
三皇子怎么知道西苑有這么個人?
這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引得三皇子如此煞有其事,雖不是三顧茅廬,卻也差不多了。
陳大人?
這個“農(nóng)夫”是一個官員?
一個官員怎么在這里種地?
......
孫傳庭的腦海里掛滿了問好,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這個時候,小德子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卻也極為敏感地?fù)渥降椒諊幸恍┊悩樱谑堑纱罅搜劬?,來回地在三人之間來回打量,滿臉的好奇。
陳子龍顯然是聽到了孫傳庭的叫喊,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斗笠和鋤頭,從土園子上踉蹌的下來,對著朱慈炯長施一禮。
“見過殿下,臣正是兵科給事中陳子龍?!?p> “不用多禮,陳大人,起來吧~”朱慈炯有模有樣的客套了一句。
“謝殿下!”
站直了身體,陳子龍這才發(fā)現(xiàn)一身素裝打扮的孫傳庭,臉上登時現(xiàn)出驚喜之色,驚呼道:“孫大人,你怎么來這里了?”
“怎么?我不能來嗎?”孫傳庭的心里有一絲小小的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認(rèn)識自己。
“不是,不是,就是下官有一些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孫大人?!蹦暧馑氖年愖育埦拖袷且粋€小伙手足無措。
“是徐光啟門人的那個陳子龍?”
朱慈炯并沒有理會兩人的寒暄,只是再次確認(rèn)了一下,并向著園子走去,邊走邊說道:“最近市面上流傳的《農(nóng)政全書》,就是你編撰的?”
“殿下,臣正是那個陳子龍。”緊接著,陳子龍又搖頭否認(rèn)道:“不過,殿下,《農(nóng)政全書》并不是我編撰的,而是家?guī)熕?,臣不過是和幾個同窗好友修訂好之后,印刷發(fā)行而已?!?p> “不錯,不錯,頗有上古的君子之風(fēng)!”
來到園子旁的朱慈炯,猶如一個大人般贊嘆,不斷地打量著園子里的情況,臉上的光芒也是越來越盛,不知道是在夸贊陳子龍的人品,還是在園子弄得不錯。
孫傳庭聽得滿頭霧水,卻也察覺到,朱慈炯言談間為陳子龍挖了一個坑,有意無意間試探了一下,而陳子龍過關(guān)了,不禁再次另眼相看。
看到陳子龍的臉上掛著迷惑不解,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孫傳庭又介紹道:“陳大人,這位是三皇子三殿下?!?p> “紅薯!”
就在這時,朱慈炯忽然發(fā)出了一聲高昂的驚呼,整個人高興的就像是一只出籠的麻雀,快步來到了園子的另一側(cè),并蹲了下去,手里已經(jīng)抓住了兩個褐紅色的橢圓形物體,長不到八公分,也就手腕粗細(xì),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后世的那種又長又粗的紅薯。
盡管有一些失望,卻依舊無法抵消朱慈炯內(nèi)心的狂喜。
“殿下也認(rèn)識這東西?”
陳子龍訝異了一下,朱慈炯卻也只是點(diǎn)頭回應(yīng),眉宇間有一絲憂色,緊接著迫不及待的問道:“陳大人,你只有這么一點(diǎn)番薯嗎?”
“不是,殿下,臣的家中倒是還有幾百斤。”
陳子龍輕聲搖頭,看到朱慈炯的臉上有一絲困惑,連忙又解釋道:“殿下,別看這些番薯少,但足以育出栽種幾十畝的番薯苗出來,用于眼前的這塊田地綽綽有余了?!?p> 相對于小德子和孫傳庭的驚訝,來了興致,朱慈炯卻是一點(diǎn)都不意外,又追問道:“番薯的產(chǎn)量如何?”
“嗯~經(jīng)過多年的培育,番薯在這里的畝產(chǎn)已經(jīng)達(dá)到了四百多斤。”陳子龍面有沉吟之色,給了一個極其保守的數(shù)字。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