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心懷愧疚
凌芷霜面對凌高遠(yuǎn)夫婦，語氣還算溫和。
“陛下已經(jīng)下令抓了唐家的家主，說明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二叔來求我讓我放凌韻兒出尼姑庵，是想要她的命嗎？”
面對如此直白的問話，凌高遠(yuǎn)有些底氣不足：“公主殿下不是也沒事嗎？”
“凌韻兒能和公主相提并論嗎？”凌芷霜伸手，靈兒遞上了放行書：“放行書我可以給你們，你們也可以帶她下山?！?p> 凌高遠(yuǎn)夫婦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見凌芷霜說：“我凌家一族，族長是我爹。送凌韻兒上山是我爹的命令，是族長的命令。”
她抬手一拋，放行書準(zhǔn)確落在了凌高遠(yuǎn)的懷里：“你可以帶她走，不過，你們這一脈就要逐出凌家了。你們自己做決定?！?p> 到底，凌高遠(yuǎn)還是選擇了放棄凌韻兒。
他走之前，凌芷霜叫住他：“二叔以后可要當(dāng)心了，你對我家的那一點恩情，一點都不剩了?！?p> 凌高遠(yuǎn)離開時，背影無盡的落寞。
“郡主，何必做到那么絕情呢？”靈兒站在她身后，勸說：“畢竟也是一家人?！?p> “我向來愛恨分明?！?p> 慕景燁進(jìn)府時，已是黃昏。
凌芷霜在小竹樓看著小白追著那兩只仙鶴跑。
一堆的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給了這兩只仙鶴活的機(jī)會。
至今，它們還好好的上躥下跳，飛來飛去，沒進(jìn)入凌芷霜的肚子，也算命大。
“你要出家？”
凌芷霜剛提醒路過丫鬟等離小白遠(yuǎn)點，就聽見慕景燁沒頭沒腦的問了這樣一句，嚇掉了杯子：“陛下要我出家？”
出嫁倒是沒什么大問題。
出家多不好，整日只能吃素，她喜歡吃肉。好苦惱。
“是陛下以為你要出家。”慕景燁見凌芷霜嚇得臉都白了，才肯定她應(yīng)該沒有這個想法。
“哦?！?p> 凌芷霜摸了摸心口，真是嚇?biāo)懒恕?p> 她拿過干凈帕子抹掉桌子上的茶水，換了個杯子倒了杯茶。
“出家的不是我，是凌韻兒。我親自送她上山，陛下可能覺得我對人世沒什么留戀，剩下的日子常伴青燈古佛?！?p> 她這樣一解釋，慕景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你這一鬧，除非嫁我，不然也只能去常伴青燈古佛了？”
凌芷霜臉上的笑意凝固了，她很快就收起的笑意、
“常伴青燈古佛有什么好，你看長公主，不就瘋了。不過也有一點好，就是青春常駐，似乎有點心動?！?p> 慕景燁掀起眼皮看凌芷霜。
凌芷霜連忙說：“只是有點心動。”
“最近，靈兒一直在給我下毒?！?p> “下毒？”慕景燁重新打量了凌芷霜一眼。
“是。應(yīng)該是道士或者是唐殊風(fēng)做的。下到糕點里。開始是迷藥，后來是一些慢性毒。什么吃了之后。七七四十九天就會毒發(fā)身亡的那種。吃了有十幾種了?！?p> 凌芷霜聳肩：“他們……”
慕景燁見凌芷霜停頓下來，露出思考狀，想著應(yīng)該是她在斟酌，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詞匯形容比較合適。
“他們什么？”
“他們好努力。”凌芷霜感嘆道：“為了殺我，竟然弄來了很貴重的毒藥，令我欣慰?！?p> 徐之淮是個商業(yè)奇才，有天分制作出頂級毒藥，卻不肯多賣，只是時不時的賣一兩瓶。
其中有一瓶胭脂，就被道士用在了她的身上。
害得她差點死了，不過，好在慕景燁深夜前來看她，緩了大半夜緩過來了。
嘖，胭脂毒發(fā)需要半個時辰，太久了。
她在毒發(fā)之前的幾個時辰，會渾身發(fā)冷，慕景燁一來，基本都能熬過去?？慷練⑺詈糜昧⒖桃娦У?。
“上次你身子不好就是因為這個？”慕景燁回想起有一回他來看她，她別樣的虛弱。
“是?！绷柢扑Φ煤軜?biāo)準(zhǔn)，露出上下八顆小白牙，顯得有些傻氣：“世人對巫祝的了解，不是從史書的只言片語，就是各族的記載?！?p> “這些，大多都是一些沒有什么依據(jù)的推斷?；实鄄豢赡芟Ｍ耖g有人尋找到巫祝，推翻他的王朝。所以歷代擁有巫祝的皇帝，都不會寫下巫祝的真實本領(lǐng)?！?p> 凌芷霜最近一直在翻閱史書，得到了這些內(nèi)容。
“我是不是巫祝，我不確定?？傻朗渴遣皇俏鬃＃钟姓l能肯定呢？”凌芷霜笑容中帶著算計。
慕景燁明白凌芷霜的意思。
她如果毒不死，加上前面幾次受的傷，這些結(jié)合起來就能出現(xiàn)一個巫祝的新的特征。巫祝不會死，或者輕易不會死。
那道士就會懷疑自己。
只要開始懷疑，就能有漏洞。
“最近，華中沒有來吧？”
凌芷霜感覺到自己的脊背有點緊繃，她盡量裝得云淡風(fēng)輕，不露出一點緊張的情緒：“我府里有大夫?！?p> “那就好。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你該疼還是得疼?！蹦骄盁钕肫饚状我娏柢扑軅哪?。
不管巫祝是不是有不死的能力，疼痛還是會有的。
凌芷霜有點心虛，她擔(dān)心慕景燁看出她能不死的原因，慕景燁卻在擔(dān)心她受的苦。
她咬唇，忍下告知的想法，繼續(xù)道：“唐殊風(fēng)已經(jīng)被抓了，禁閣審理還是刑部？”
“不知道，看陛下?！蹦骄盁畎蜒诀吆偷朗坑嘘P(guān)的消息，透露給了皇上。
皇上把這個消息和唐家聯(lián)系起來。
大概是禁閣會處理。
不過，是沒有凌芷霜的禁閣。
凌芷霜努努嘴，算了算，她還能休息幾天。
竹樓下一叢叢月季花開得正好，小白繼續(xù)追著會飛的仙鶴，顯得有些傻里傻氣的。
管家在這個時候上樓，對凌芷霜和慕景燁說道：“王府里的徐大夫說，來請郡主的脈象，瞧瞧郡主是否平安?！?p> “他還真關(guān)心我。”凌芷霜看向慕景燁，并未見他情緒有波動，就問：“你讓他來的？”
“沒有。”
凌芷霜想多問一句，見他抬眼就很清楚了。他知道了，徐之淮來京城的目的。
“那就請他進(jìn)來吧。”
她捏著碧綠色的茶杯，往外一看，見徐之淮穿著灰青色的布衣，穿過月季花叢。
他走到一半，抬頭看向凌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