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看清原委
凌芷霜說的是實話，她從未想過和皎玉說這些，能期盼她能真的為國為民，只是告訴她而已。
能有今日的結(jié)果，是真的沒想到：“你何不如說她是因為你才這樣拼命的？”
“如若真的到最壞的地步?！蹦骄盁顟n心的看向凌芷霜。
她知道她在憂心什么，就說道：“如若真的有那么一日，我就算不讓父母回來，他們也會回來的。不說別的，北境不是一般人能守得了的?！?p> 禁閣有很多關(guān)于北境的消息，凌芷霜多少也了解周邊諸國的實力和他們皇室的性格：“南疆兩代同齡人都是性格溫吞的，注重調(diào)養(yǎng)生息，不你招惹他們，他們很大可能也不會管你?！?p> “但是北蠻不一樣，北蠻出兵不在你身上咬掉一塊肉，不罷休。那幫草原上的人，想要骨氣也想要吃的。不肯臣服就只能蠻搶?！?p> 說起這些，她就有些頭疼：“太著急了?！?p> 一切都太著急了一些，不管是皇上的病，還是皇上打算趁著還活著整治兵權(quán)。
凌芷霜有些迷茫，到底他們做的那些，是真的為國為民嗎？
如果從邊疆帶兵復(fù)國，直逼京師，會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好一些？
沒有人給她答案。
她擔(dān)心，原本慢條斯理的等皇上壽終正寢再從譽王手里奪權(quán)的這條路，比另外一條看起來就很血腥的路更血腥。
那樣，初衷就變了。
這些擔(dān)心讓她做了好幾次的噩夢，噩夢里，慕景燁變成了殘暴不仁的皇帝，無數(shù)血流成河，尸骨堆成小山。
她每每從夢中驚醒，都要把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過一遍。
每一個選擇都沒有錯，那是什么錯了？
這一恍惚，三天過去了。
皎玉公主因為逼迫君上，被扣押在禁閣。禁閣像是一層保護罩，把皎玉和外界隔離起來。不管是好心的，還是不壞好心的人，都沒有辦法接觸到皎玉。
那日，凌芷霜剛從御書房回來，冒著大雪進了門，就看見皎玉站在門前等她：“我父皇怎么樣了？”
“殿下也知道，陛下的身體已經(jīng)很不好了，如今不過是吊著命而已。”凌芷霜對屋門兩邊站著的黑衣說道：“讓開吧?！?p> 禁閣是沒有人在明處巡邏，自然也沒有黑衣守在門口。就算門大開，也不會有人敢無緣無故的進入禁閣。
如今兩個黑衣站在門口，只是守著皎玉，讓皎玉不能亂跑。
凌芷霜撤回黑衣，就表示皎玉可以離開了。
“我……”
“殿下，如今陛下不想見殿下，殿下禁足三月，貴妃會派教養(yǎng)嬤嬤重新教殿下一遍規(guī)矩?！绷柢扑f完，也不問皎玉對這個有什么意見，擺手就讓黑衣護送皎玉公主回宮。
她回到辦事處，拿過茶杯往觀臺里潑了點水，拿起墨石慢慢的研墨。
等墨磨好，她想的事情也想通了，一氣呵成寫了一道折子，丟給了進來的紅衣：“呈上去吧?！?p> “是?！?p> 屋內(nèi)被炭火散發(fā)出來的熱度烤得暖暖的，凌芷霜撐著長桌坐上了桌子，手里拿著的是北邊的情報。
她晃著腳，看一張丟一張。
不一會手里一疊的情報都被丟到地下。
凌芷霜跳下桌子，有些想不通的問題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想通了。比如，誰更希望天下亂起來。
除了慕景燁這種打算復(fù)國的，還有寧王這種覺得太子無望，打算渾水摸魚的。
慕景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南疆那位現(xiàn)在連個陌生蚊子都接近不了他，更何況這件事內(nèi)閣也卷進來了。
那就只能是寧王了。
其實想想，趙飛宇也挺慘的，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卻被自己的胞妹以死相逼，把機會給弄沒了，這樣想想，挺可憐的。
紅衣送完折子進來，瞧見滿地的情報紙張，還有兩張被風(fēng)一卷，直沖碳爐而去，義憤填膺的要“自盡”。
紅衣嚇了一跳，連忙把情報紙張撈回來，撿起地上散落的一堆紙張，問道：“郡主，您這是在干什么？亂成這樣?！?p> 凌芷霜瞥了她一眼，淡定解釋道：“我是在思考?！?p> “……”
紅衣想扶額，思考能思考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那您是思考出了什么？”
凌芷霜走到那盆蘭花跟前，伸手捏住蘭花的葉子，沒怎么用力葉子就斷了。
她和死不瞑目的葉子面面相窺，覺得這株蘭花專注碰瓷。
“只是堅定了一些想法?！彼S手把蘭花葉子丟入火盆，毀尸滅跡：“有些人真的應(yīng)該活在地獄里?！?p> 趙飛宇狠毒有余，腦子跟不上。凌芷霜不把他放在眼里，對于他的處置也是看慕景燁，慕景燁要是想殺，她就解決掉。
如今看來，這個人必須死了。
不管他是不是受人蠱惑，意圖亂國得到自己權(quán)利的人，不死天理難容。
她在心中想出無數(shù)種暗殺的方法，還沒等計劃成型，慕景燁就來了。
凌芷霜抱著小羊毛毯子，緊張的看了一眼腳邊的炭盆，確定炭盆里的蘭花葉子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這才安心的看著走進來的慕景燁。
“你沒事進宮會招來那兩位的忌憚的?！?p> 慕景燁坐在凌芷霜的身邊，伸手烤了一下火，才說道：“他們忌憚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還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是否是陛下親生交給王爺養(yǎng)育的?！?p> “我也曾經(jīng)懷疑過你的身世，不過沒幾天就想通了?！绷柢扑谷坏?。
“他們沒有你那么聰明?！蹦骄盁詈土柢扑S意聊了兩句，說道：“衛(wèi)家來人問什么時候能接他們四小姐回去？”
“啊咧？”凌芷霜有些吃驚，她沒料到衛(wèi)家還想接衛(wèi)四小姐回去：“刺殺我，他們還來問你什么時候能接四小姐回去？他們多大的膽子？”
她吃驚完，轉(zhuǎn)念一想：“為什么突然要接回去呢？之前不是擔(dān)心她刺殺我的事情會連累衛(wèi)家嗎？全家就她的那位老母親不讓黑衣帶走衛(wèi)四小姐，其余的人對衛(wèi)四小姐的死活不在乎?！?p> “衛(wèi)君晗說的，說畢竟是兄妹一場，家族不能庇佑四小姐，誰還能庇佑呢？”慕景燁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