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所謂的記憶
“來?！?p> 內(nèi)部的樣子比起外面更復(fù)雜，人也多了，一塊巨大的屏幕方方正正分割了各個區(qū)域的情況，一覽無遺，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看起來手頭上都有工作的模樣，那些人身上具有恒常的溫度與恒常的境況，連動作模式都像是復(fù)制粘貼的一樣。
“這些都是機(jī)器人，原本還是有幾個負(fù)責(zé)研究的小組，可是如今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他們都被我派出去了，現(xiàn)在基本沒什么人?！?p> 的確，穆修感知之中，活著的生命體并不多，基本屈指可數(shù)。
在東方，大概不過百米距離有一個人，西北方二百七十多米的地方也有……
而最近的那個，就是李由吧？
呼吸平穩(wěn)，生命體征都正常。
二人徑直上樓來到第二層，右邊的一個房間內(nèi)，李由平平穩(wěn)穩(wěn)的躺著，面容沉靜，從未有過的安寧。實(shí)話說這個時候穆修才發(fā)現(xiàn)李由不清醒的模樣與平常完全不同，差別居然大得離譜。
“具體情況是怎么回事？”穆修問道。
“這怪我，”趙樂笑了笑，頗有些尷尬，“因?yàn)楣δ懿蝗退闶歉Q探奪取他人的記憶，也不完整，需要有人進(jìn)入其中一探究竟，你應(yīng)該清楚……有些事情缺失細(xì)節(jié)有多致命?！?p> “嗯哼……”穆修不置可否。
“本來么，像往常一樣我去看看就回來了，可是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自己來，結(jié)果你看吧，他成這樣了?！?p> 呼吸平穩(wěn)，臉色紅潤，一副睡著的模樣。
趙樂深深嘆了口氣，終于在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擔(dān)憂，可是轉(zhuǎn)眼隱去：“那里……你可以試一試，我反正是束手無策了?！?p> 他的聲音低沉，音調(diào)平和。
像一個垂暮的老人。
另外一方，一個立在墻邊的白色人形，伸出手掌心向前，沒有五官，沒有毛發(fā)，跟個劣質(zhì)的仿真娃娃一樣。
搭配上背景，不仔細(xì)瞧還真的難以看清。
想來趙樂是努力過了，可是收效甚微才會請求他這個外援吧？
“那位呢？”
“工作，我們不是什么清閑地方，要干的事情有很多?！壁w樂滿不在乎的攤手。
“是嗎？”
看起來人情淡薄呢。
“呵呵……”趙樂突然開口輕笑，“我們不需要多余的感情，濃烈的情緒將會燙傷我們的身體，于工作無益?！?p> 思量片刻到此，穆修不打算與他糾纏下去，指了指那不明顯的白色手掌：“你……不行嗎？”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p> 簡單的把手放上去，就可以進(jìn)入李由沉入困境的意識當(dāng)中。
很沒道理的做法，連帶著趙樂那種奪取人記憶的做法也十分不講道理。
“可能這就是報應(yīng)吧。”
進(jìn)入意識世界之中，有些涼意，奇奇怪怪的涼意，像是秋天拂面之風(fēng)的涼。
李由的意識世界并不黑暗，也不像穆修以為的那樣沉悶，進(jìn)去的一瞬間，經(jīng)歷一恍神的眩暈后，穆修站在了一顆巨大的樹旁，除了歡快的沙沙聲外，還有真實(shí)的鳥兒嬉叫。
“已經(jīng)……很遲了嗎？”
或許在本人看來沒什么不同，但是如果外人越看越覺得真實(shí)的話，也就說明拯救的時機(jī)越來越遲。
同時也搞懂了為什么趙樂那個家伙進(jìn)不來了。
“原來如此……兄臺你在屬下面前的印象有待改良啊?！?p> 話說這里是哪兒？沒見過……
突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
來到了其他地方，左右不過五米，前后大概十米距離，正前方只有一扇青色的門。
門被輕輕松松的被打開……
而這個房間里，裝著許多人的事情，通過記憶的形式……
在牧羊人的組織里，每個人都完美無缺，每個人都毫無弱點(diǎn)，堅(jiān)定，果決，行動力一流，這是為什么呢？
阻抑狼群破壞圈定的界限。
他們所有人的弱點(diǎn)都是一場災(zāi)難。
上一任牧長的影像在天空中飄蕩，嘴唇不停開合。
無數(shù)肥皂泡一樣的東西，悠游在這片漆黑的空間里，無風(fēng)自動，那個影像如同具有生命，努努嘴，示意他：“你只需要戳破泡泡，就可以看見了，這些記憶，都是用特殊手段保存下來的?！?p> 真實(shí)得像面對面一樣。
泡泡是唯一的，但是戳破一個，還會生成下一個一模一樣的泡泡，一樣的記憶，一樣的飄蕩軌跡。穆修簡單的看了看，選了最近的一個泡泡，抬手戳破……霎那間，清亮的霧氣襲面而來，而后消失，在他的面前不遠(yuǎn)，一圈電視熒幕一樣的東西生成了。
是第一視角的……
……
天空，雨水，大地，陽光，還有爬山虎。
林中小屋。
我叫李由，祖父李長昊拍板決定的名字，據(jù)說名字取好之后，祖父便去了。母親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李由理由，刨根問底，偏執(zhí)則成迷狂。
可是幾乎算作祖父遺言的名字，可想而知的陪伴了我二十多年，想必這個名字將要伴隨一生。
父親覺得取這個名字有什么寓意也不一定是我要去刨根問底，理由，萬事萬物的理由，終究是眾人追尋的，可能……未來他的孩子會是個名人呢？不過現(xiàn)在來看，他的孩子頂多是個人名。
毫無特殊……
隨處可見……木訥……沉默寡言……
若取掉這個名字，我還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這個名字只是個名字而已，我這個人也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而已，出生時大哭，第一次對這個世界吶喊，母親總是說是不是那一聲哭泣就用掉了我所有的言語，所以才這么沉默。我沒法反駁，也不想反駁。
他們活著，我也活著，未來也會活著……
我對未來沒什么設(shè)想，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許沒有她的話，我就會這樣一直毫無目的的走下去。
“你好？”
下雨天吧，漫展如期舉行，雨水拍打窗面，調(diào)皮的滴答滴答聲總是不停，讓人煩躁，她跟我打招呼，我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陪著一個朋友來這里，忍受著人潮洶涌，特別是他一進(jìn)來就沒了影兒，丟下我一個人不知所措。
我們第一次相遇，就這么荒誕吧……
她比較活潑，嘰嘰喳喳地卻出乎意料不讓我覺得煩躁，偶爾也能跟她聊幾句。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漫展結(jié)束，我那個朋友和另一個漂亮妹子過來了，看她跟那個漂亮女人相識，朋友又是一臉奸笑，我大概明白了是怎樣的情況。
“無聊?！?p> 他總喜歡多管閑事，似乎對牽紅線一事尤其熱衷，為何又會看上我呢？拉我前來不過是個幌子，對吧？
想來，陰沉沉的天氣總是要下雨，特別是烏云密布的時候，不過三點(diǎn)多，正常情況下不會亮起的燈一盞盞的亮了，昏黃的光暈，被點(diǎn)染的燈罩，還有圍繞著它不斷繞路又迷路的飛蟲。
時常傷感，時常做些啼笑皆非的腦內(nèi)妄想，頗為中二，時間……就這么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