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牛的一面

　　金外，11點55分。

　　主教學樓各個班級里，響徹云霄的“三部曲”，意味著又到了中午的干飯時間。

　　甚至，在鈴聲響起的時候，就有同學拿著碗筷沖出了教學樓門。

　　這種“干飯”精神，哪怕是垂暮老者看到，都會精神一振。

　　這就是青春，賦予的朝氣。

　　食堂里。

　　大多數(shù)學生們已經(jīng)按照早已想好的路線各自歸位，排了長龍般的隊伍。

　　也有少部分在小賣部與餐廳之間猶豫不決。

　　更有些特殊份子，穿梭在人群中，干著不為人知的勾當。

　　“何如山，把你卡借我，給你返現(xiàn)金?！?p>　　一個矮胖子站在何如山面前，說了如上的話。

　　他倒不是沒錢吃飯了，而是另有他用。

　　學校食堂運營多年，已經(jīng)有了一套完善的管理方案。

　　就好比這校園卡，為了防止學生“撿”卡亂刷，造成重大損失。

　　每人每卡每天，限制消費50塊。

　　如此，即便你的卡丟了，也就最多損失50塊。

　　另外，學校明令不準收現(xiàn)金。

　　監(jiān)控攝像頭對著所有打飯窗口，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看。

　　如若發(fā)現(xiàn)類似情況，會予以商家十倍罰款。

　　久而久之，商家也不敢貪小便宜了。

　　以上方案看似完美無缺，卻給一小撮自認為“聰明”的人，留下了……！

　　“我每天都是花完的，你去找別人?！?p>　　何如山站在買麻辣燙的隊伍里，語氣頗為不屑地拒絕了矮胖子的要求。

　　“我已經(jīng)借了很多了，不夠！是杰哥叫我來的！”

　　矮胖子說著看向一處，何如山順著視線看去，坐在座位上無所事事的朱文杰也正巧看向他。

　　二人眼神交匯，何如山主動避開，不再接話。

　　矮胖子沒辦法，只好回去復命：“怎么辦？杰哥！”

　　“先不著急，再去找高一的問問！”

　　朱文杰說著便起身，跟矮胖子一同離開了。

　　二樓餐廳的角落里，在別人還在排隊的時候，高二17班“三巨頭”已經(jīng)端著飯在吃了。

　　“文杰，差不多行了吧？你又想找陳少華的麻煩？”

　　說話的是夢小君，很疑惑的問道。

　　他們?nèi)齻€很早就說好了，不惹事，專心干事業(yè)！

　　但剛才朱文杰主動去惹何如山，自然是在針對陳少華。

　　陳少華也沒惹他們啊，難道是失戀綜合征又犯了？

　　看誰都不順眼？

　　何況陳少華？

　　“是兄弟就少比比，跟著幫忙就對了?！?p>　　朱文杰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喝了一大口面湯。

　　又從夢小君的碗里又撈了些面過去。

　　夢小君本來就吃不完，也習慣了。

　　更何況哥們?nèi)齻€關系很“鐵”。

　　“失戀就失戀，拿人陳少華出氣？再說……”

　　汪弋陽在旁邊悻悻然地說了一半就又被打斷。

　　“再說什么？你真當我怕他陳少華？”

　　朱文杰沒顧忌四周投來的目光，雙手端著碗，盯著汪弋陽。

　　夢小君則故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邊，意思是少說兩句。

　　食堂里聲音很嘈雜，也沒人注意這邊發(fā)生的事。

　　汪弋陽看了下四周，再沒接話。

　　怕不怕你心里沒數(shù)？

　　大哥位都被人霸占了！

　　三人沒再說話，對著碗里狼吞虎咽起來。

　　矮胖子跟幾個人在不同樓層奔波，繼續(xù)著他們的大業(yè)。

　　不過做的很隱蔽，幾乎沒人會發(fā)現(xiàn)什么。

　　而且他們都很會憨笑，要是遇到老師問，就找各種借口裝傻。

　　.

　　“牛的一面，是咱們這碗面的美稱?！?p>　　“熬制牛肉6小時，凌晨五點開始準備，到中午才能吃上一口。

　　肉，是咱們高原的牦牛。

　　熬湯的肉會做成鹵肉，卻不會放在碗里。

　　碗里這一塊呢，是單獨烹制的醬肉，還有羊肚菌、鴨蛋、……”

　　一位戴著高帽子的廚師長，出現(xiàn)在施萊登酒店二樓的餐廳里。

　　正滔滔不絕地為林夏和顧菲，講述著這碗面的制作過程。

　　總得來說就是一句話：這碗面賣150一碗，也就只賺了個辛苦錢。

　　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還是很有派頭的，親自給客人講一碗面的制作過程，那得是多大的面子。

　　但林夏跟顧菲，卻一臉茫然。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廚師長是自己跑出來主動要講的，

　　而且，他倆這一桌，除了一碗面，還擺著個蔬、果、小菜拼盤。

　　——看起來就不便宜的那種。

　　要知道，在星級餐廳吃飯，碟子越小越貴，尤其是純蔬菜的！

　　動不動就給你來，菜產(chǎn)自長白山，水取自圣拉斐爾冰湖……

　　林夏：玩的太大了吧？連廚師長都當托的托？

　　顧菲：林老師果然想坑我??？這玩意兒，她知道，比刺身還貴的多！

　　“祝你們二位，用餐愉快！”

　　廚師輕笑一聲，正了正衣服，一手搭在肚子上邁步離去。

　　同時，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這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不就是倆穿運動服的娃娃么。

　　既然領導安排的話……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可貌相！

　　餐廳里用餐的人很多，且大多是事業(yè)有成的。

　　看著這里發(fā)生的事，也難免會想去結(jié)交結(jié)交。

　　但看起來，……除了長的好些，屬實平平無奇。

　　餐桌上。

　　用餐，能愉快么？

　　林夏把自己的碗往里一拉，做了個請的姿勢。

　　意思是，這碗面是我的，其他的算您的！

　　顧菲見林夏居然沒有直接動筷子，疑惑又加重了一份。

　　有點看不懂了，看來不是我想的那樣？

　　如果林老師有意要混她一頓大餐，應該是很熱情的招呼她一起吃才對。

　　看來，是誤會林老師了！

　　那么，這菜是沖她來的無疑了。

　　“服務員！”

　　顧菲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知道她來金城的人不多，知道她住施萊登大酒店的屈指可數(shù)。

　　老顧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是，……

　　“顧小姐您好，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顧菲天天在這吃飯，又住的高級客房，服務員都跟他很熟悉了。

　　“這個菜，是人送的？”

　　顧菲還是有些不確信，嘗試問道。

　　畢竟，白胖子被自己踢那么慘。

　　那小子可記仇了，已經(jīng)開始針對老顧的生意，怎么可能又給她送餐？

　　不過，如果這菜真是人送的！

　　顧菲實在想不出，除了白胖子還能有誰。

　　“對呢，剛廚師長就是這么說的?！?p>　　服務員也沒準備隱藏消息，既然問了就直接回答。

　　顧菲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夏，林夏也一臉懵逼。

　　“是不是姓郭？”

　　顧菲其實幾乎已經(jīng)確定了，但想了想，還是進一步確認道。

　　“這個，廚師長沒說，我也不知道！

　　或許，那位先生并不愿意透漏姓名吧。”

　　服務員回答的很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好了，知道了！”

　　“那您慢用！”

　　林夏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他想多了！

　　那么，這份大菜，可以吃？

　　他已經(jīng)有些饞了，自然是出自大廚之手，比他的手藝無需多言。

　　好的，不客氣了！

　　“哎，你干嘛！”

　　林夏剛試探著伸出胳膊，就被顧菲叫?。?p>　　嗯！？

　　“不是你朋友送的嗎？不吃多浪費啊……”

　　林夏很莫名其妙，既然不用花錢，那就必須干。

　　“不，堅決不能吃！”

　　顧菲突然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讓林夏有些愧疚，之前居然誤認為她是飯托，自己多多少少有、問題。

　　但這菜為什么不能吃？

　　有毒！

　　.

　　后廚。

　　服務員還專程跑去問廚師長，送菜的是不是姓郭。

　　廚師長一愣，說：“老板好像是說姓陸，并表示如果客人問起，說出來也無妨。”

　　服務員：“那需要去解釋一下么？”

　　“算了吧，人也沒說必須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