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你不相信我,我就,就氣不過找人監(jiān)視了季佳覓……”林知南支支吾吾的回答,她不知道告訴蘇珉一她會不會又被看扁,但是她又急于證明,季佳覓是不安好心。
“在一個星期前,就是上次我來醫(yī)院找你的那天晚上,季佳覓就來過醫(yī)院一次了。但,當(dāng)時她什么也沒做就離開了。昨晚……就……就一個小時前,我雇的人告訴我,他看見季佳覓半夜在羅爺爺?shù)牟》坷?。手里拿著一個針筒,想要做些什么…”
“乓”的一聲,手機被蘇珉一砸向副駕駛位置,又摔到地面上。
林知南那邊只聽到一聲砸東西的聲響,懵了一下。她在電話那頭喊:“蘇珉一,你在聽嗎?”小心翼翼。
蘇珉一早已赤紅了雙眼,眼眶濕潤,血絲密布。胸腔里不斷聚積著一股氣流,上涌著,令他感覺到頭痛欲裂。車速不斷飆升,在寂靜的夜里呼嘯。
還是那扇手術(shù)室門前,母親還沒來。他坐在椅子上,手抖得厲害。酒已經(jīng)醒了,但腦子卻混沌的不行。
“她會害死外公嗎?為了季家?如果把季家還給她,她會不會停手?那母親呢,她不會罷休的!但,為了公司,就要把外公置之死地嗎?她竟這么狠?”蘇珉一的腦子里蹦出一個個疑問來,圍繞著季佳覓。不是仇恨,而是救贖。
“你看看你,那個季佳覓,就是個毒婦,居然這樣對一個老人。蛇蝎心腸,你還把她掛在心上!去報警,抓她!”羅雅趕來,連外套都沒披,看見蘇珉一苦大仇深的模樣簡直無法忍受。
她在蘇珉一面前大喊大叫:“我一定,一定要把她告到牢里,她怎么敢!這種女人,你還在想她嗎?她是要活活害死你外公??!”說著羅雅不顧形象號啕大哭起來。
“媽,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的。我會去找她,問個明白。找警察來沒有用,你以為外公是清清白白的嘛!是他當(dāng)年吞了季家,找警察來只怕外公也會牽連其中?!碧K珉一對上羅雅的眼睛,不講情面。
林知南手里拿著蘇母羅雅的外套從后面跟上來,聽見蘇珉一的話,出聲:“蘇珉一,你是被她迷了心竅了。她可是殺人兇手,再怎么樣她想殺人啊!羅爺爺當(dāng)年再怎么樣也只是商業(yè)交易??!”
聽了她的話,羅雅瘋的更徹底,她撲上來抓蘇珉一的衣領(lǐng):“珉一,她想殺了我爸!你還護(hù)著她!你是瘋了吧,找警察,找警察!我不會放了他的?!闭f著,她松開蘇珉一的領(lǐng)子,轉(zhuǎn)頭找手機,想報警。
蘇珉一一把捉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她擰過來,眼神懇求但卻強硬:“媽,不能叫警察!不許叫!先等外公醒過來,問清楚事情!”
羅雅掙脫不了,只能妥協(xié)。她哭著,咕噥著“兒子變了!”無助喪氣的蹲在地上。
蘇珉一順勢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天破曉,醫(yī)生走出來,后面沒有推著外公。摘下口罩他說:“我們盡力了。”話還沒說完,熬了一夜的母親聽到這句話卻徑直暈了過去,林知南在后面托住她大叫了一聲。
“病人現(xiàn)在還醒著,你們可以去見他最后一面。他體內(nèi)的血糖過高,應(yīng)該是被注射了高濃度的葡萄糖而導(dǎo)致暈厥,并且發(fā)現(xiàn)時間太晚。所以…”醫(yī)生的話后面蘇珉一沒再聽清。
他回頭對林知南說:“照顧好我媽,我去見我外公?!本驮谧o(hù)士帶領(lǐng)下進(jìn)去了急診室。
急診室里的的光線有點暗,只有中心的病床上打著強光。外公的意識不是很清,他木訥的躺著,眼睛睜開看著光源,呆呆地,像是在思考。
“外公!”蘇珉一走進(jìn)去,看到羅向沂的樣子就跪在他的床前,聲音顫抖。
“珉一?。 绷_向沂朝他看去,喚了一句他的名字,回應(yīng)他,語氣里都是寬容。
“這是怎么回事,外公?是佳覓害的您嗎?”蘇珉一問的時候心慌得厲害。
羅向沂聽見這名字的時候頓了一下,想了一會,表情痛苦的想回答。但是他卻止不住大呼吸喘氣,像是已經(jīng)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是報應(yīng)!”最后他的嘴里吐出來這幾個字。
“什么報應(yīng),您是說當(dāng)年您收購季家的事嗎?
“咳咳,不,是我害了他們一家人。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當(dāng)年。沒想到鴻儒,咳咳,會真的那樣做。都是報應(yīng)啊!”
“您在說些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告訴我,是佳覓想害您嗎?”蘇珉一聽不懂羅向沂死前的懺悔,他近乎執(zhí)拗的想聽到他想聽到的答案。
“不,她,她來見過我。我看見她了,那孩子,像鴻儒。還有李矜…”外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眼睛也疲憊的眨著。
“李矜?”蘇珉一在內(nèi)心想著,“不是佳覓的媽媽嗎?”
下一秒,外公闔上了眼。蘇珉一怔著,眼里默默留下淚。
安排外公的后事,將外公去世的消息公之于眾的時候,公司也亂了。羅氏收到了律師函,是關(guān)于四年前羅向沂惡意打壓季氏產(chǎn)業(yè),收購股票的訴訟。發(fā)律師函的人親自來到了他的辦公室,是季佳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