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航班準時抵達海城機場,周元去停車場取了自己的車,剛把車開上回城的高架,電話就響了起來。
“周元,回來了沒?”電話里是王文遠的聲音。
接通藍牙的周元笑道:“我說王老板,你這資本家做的也夠可以的,是不是偷偷摸摸給我手機裝了監(jiān)控定位?前腳剛下飛機你后腳電話就追過來了,壓榨員工也沒必要這樣吧?!?p> “呸!”王文遠在電話里笑罵道:“你算那門子員工?要這世界上都是你這種員工我做老板的早就餓死了。你知不知道,名義上我是老板,可實際上我這個老板是給你這個員工打工的,還裝監(jiān)控定位?你以為在拍間諜片啊?”
“哈哈哈!”周元笑了起來,接著道:“行了,別東拉西扯了,你王老板打電話就沒好事,王扒皮的名聲眾所周知,放心吧,采訪很順利,正式稿子容我緩兩天整理出來就給你,這回過去章師兄可是幫了不少忙,他還讓小弟我給你問好呢,對了,他還讓我給你帶句話?!?p> “什么話?”王文遠在電話里好奇地問。
周元嘴角掛起一道弧線,故意很是認真道:“章師兄問,你老王當年摳的不行,在大學一有機會蹭他的飯卡,這些年他一直等著呢,可這么多年就沒見你主動還,這回偏偏把我派過去自己又不來,是不是當了老板后就徹底成了葛朗臺?打算賴帳了?”
“去你的!”王文遠在電話里有些氣急敗壞:“老章這個書呆子哪里會講這種話,分明就是你這小子編造出來的?!?p> “沒有證據(jù)的話可不要造謠,什么叫編造,王老板你倒是摸著良心說說,這蹭飯卡的事是不是真的?”周元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道。電話那頭的王文遠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最后只能草草說了一句讓周元盡快整理好稿子,社里還等著排版的話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掛上電話,周元自己情不自禁也樂了起來,嘿嘿笑了幾聲后隨手打開了音樂,熟悉而悠揚的鋼琴聲在車廂內(nèi)響起,在音樂聲中,周元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開著車的他仿佛沉浸在了樂聲帶來的思緒之中。
周元住在海城的西區(qū),這里是海城很有名的一處別墅區(qū),雖然年頭有些老,不過環(huán)境和綠化卻是極好的,里面的別墅都是獨幢,占地面積不小,每戶還擁有一片很大的花園。
當初這房子還是周元父母早年買下的,只可惜在買下這套房后不久,周元的父母就因為一場無法預料的空難永遠離開了他。
那一年,周元才剛剛考入海城大學,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接到消息時的那天。前一日還在和自己通電話,告訴自己明天就從國外回來,還給他帶了向往已久的禮物的父母就這樣突然間沒了,這晴天霹靂的噩耗讓年輕的周元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如果不是后來老師和師母無微不至的照顧,周元甚至無法從這噩夢中走出來。
周家原本就人丁單薄,周元的爺爺奶奶早就去世,周元的父親更是家中獨子。現(xiàn)在父母一去,周元也就成了孤兒,至于母親那邊,除了在外地的外公和舅舅一家外,就再也沒其他親人。
父母去世那年可以說是周元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在經(jīng)歷了喪失雙親之痛外,周元還同時經(jīng)歷了人間冷暖。如果說老師和師母帶給自己的是溫暖的話,那么周元父母公司的幾個合伙人在那時候卻讓周元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心險惡。
這些曾經(jīng)對自己親切無比的叔伯阿姨,在得知周元父母出事后對周元的態(tài)度瞬間就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追悼會還未結(jié)束,他們就為了謀奪周家的產(chǎn)業(yè)暗中勾結(jié)起來,各種卑鄙手段無盡不為其用,企圖聯(lián)手一口吞掉周元父母的公司。
幸虧老師和師母的幫忙,通過關系請了一位長輩介入,這才沒讓這些人最終得逞,之后周元考慮到自己無法繼續(xù)經(jīng)營父母的公司,在征詢那位長輩的建議后,就把公司的股份轉(zhuǎn)讓了出去,從而獲得了一筆可觀的財富。
也許是因為磨礪能夠使人成長,經(jīng)歷這件事后周元仿佛一夜間長大了,他的性格也產(chǎn)生了變化。原本的周元是一個非常陽光、開朗、性格外向的大男孩,可之后的周元卻除去一些極為親近的人外依舊,但對于其他人卻會保持著內(nèi)斂的性格。
而在獲得那筆財富后,周元沒有中止學業(yè)自暴自棄地去享受生活,相反周元在老師的建議下繼續(xù)求學,并在大學其間利用這筆資產(chǎn)進行了一些投資,周元的運氣很是不錯,這些投資都獲得了成功,尤其是幾年前的一次無意間的投資獲利,更讓他詫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完成了這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財富積累,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有錢人。
巨額的財富讓周元提前達成了財務自由,但周元卻沒有沉浸在財富獲得的歡樂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現(xiàn)在所有的財富都舍棄掉,只求能夠讓死去的父母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直接把車開進了車庫,下車周元提著行李進了家門。雖然小半個月沒有回來,但屋子一直是有專門的家政公司派人打理著的,一切同離開時一樣整潔明亮。
先把行李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周元洗了個澡,等換上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后,感覺全身輕松多了。
走進書房,翻開桌前的電腦,拿出這次采訪的記錄、設備和資料等東西,再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周元開始整理和撰寫起這次采訪的稿子。
《天下》雜志社,是一份以旅游和人文、歷史為主要內(nèi)容的專業(yè)性雜志,同時雜志社還向媒體、旅游、文化多方面發(fā)展。創(chuàng)始人王文遠是周元的師兄,也是章寒當年在大學的宿友。
至于周元,表面上在雜志社掛著編輯和獨立記者的身份,可其實他才是《天下》雜志社真正的大股東,之所以會投資這個雜志社,一方面是因為他和王文遠之間的信任和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周元如今的性格使然。
雖然周元平日很少去社里,做項目也是憑著他的興趣,不過周元卻不是對待工作隨意的人,投入工作中的周元是非常認真的。
坐在電腦前,周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這一忙就是整整兩日,這兩日里他幾乎足步不出,就連吃飯也是讓俱樂部那邊直接送來的,當他在電腦中敲下最后一個字符后,周元終于完成了這篇報道稿,之后喝著咖啡,仔細從頭致尾地再預覽了一遍,修改了幾處錯句別字后,這才把這份稿件用郵箱發(fā)了出去。
拿起丟在一旁的手機,調(diào)出王文遠的電話號碼,周元直接就撥了過去。
“王老板,是我。”周元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疲憊,不等王文遠說話就徑直道:“稿子都寫完了,剛剛郵件發(fā)你了,挑選的照片也都做好了整理,你自己仔細看吧。對了,這兩天可把我累壞了,老規(guī)矩,除非地球爆炸千萬不要來煩我,我要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等我睡足了再說,OK?就這樣,拜拜!”
一口氣說完,周元也不等王文遠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隨后按下了關機鍵。做完這些后,困的不行的周元連澡都再懶的再洗,直接走到臥室一頭就栽倒在舒適的大床上,轉(zhuǎn)眼間就傳出了陣陣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