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谷,劍閣。
冰美人沈表煙正在沏茶,茶是孤山頂?shù)囊吧讲瑁庆`泉活水,她研茶的手藝也是極佳,可偏偏喝茶的是只懂得牛飲的云表容。
云表容咕嚕幾聲,連喝了三杯,眼珠一轉起了心思,賤賤的說道:「琴棋書畫詩酒花,這是七雅。這后面是不是該接一個茶???七雅改八雅!」
沈表煙不接茬,有遞上幾盤靈果投食。
云表容是來者不拒,一股腦的吞下,卻沒注意里面藏著個壞果。
嘔!
云表容忍著惡心:「小煙!你的果子壞了!」
「是壞了呀,所以扔垃圾桶呢?!贡廊说恼f了句。
「呸呸呸!你才垃圾桶!」
「行啦,別鬧了,還是說說這屆院比和聯(lián)比的事情吧!」
一聲渾厚的男音,這是御劍科魏科主發(fā)話了。
「又不關我的事,我就一看守倉庫的!」云表容氣鼓鼓的說了一句。
「嘿嘿,師妹哪的話呢,什么事不都得仰著你這位財神么,您松松手,給幾位弟子些好裝備,他們也好為御劍科、為書院、為劍門爭光不是?!鬼n表白笑吟吟的說著,明明是張英俊的臉,卻顯得有些油膩。
「啥裝備?沒有!吾輩劍修,從來不依靠外物!」云表容嚴詞拒絕,又扭頭看了眼魏科主,補充道,「再說了,庫里也沒什么了,今年的預算可早早就超了!」
魏科主眼觀鼻,鼻觀心,做渾然不覺樣。
沈表煙道:「辛丑的開支是不是有點太大了。這次戊戌屆可有三人參加聯(lián)比,科里是不是得支持一下?」
韓表白聽出不對味了:「哈?不對啊,師妹,這話說的,這幾年我們辛丑屆可是省吃儉用啊!每次找云師妹申領物資,千難萬難不說,申請下來還不都是缺斤少兩的?」
沈表煙輕飄飄說了句:「誰讓你們辛丑還弄了個別院呢?」
「別院?」
「啊哈哈哈,都小事,不要因為些外物傷了和氣。」魏科主出來打哈哈,「我可以保證云師妹沒有絲毫刁難你們的意思,書院發(fā)放下來的物資確確實實都用在了弟子身上了!師妹有句話說的好,吾輩劍修,要什么外物?一人一心一劍便是了,外物終歸是外物。你看那金刀門,核心弟子除了一把刀啥也沒有,咱劍門還比如他刀門弟子么?」
「可是……」
魏科主打斷道:「沒什么可是了,表煙,你們戊戌屆的周正風不是都快練氣圓滿了么?奪下聯(lián)比想來是易如反掌的吧?」
見沈表煙微微點頭,魏科主松了一口氣,又向韓表白說道:「師弟,辛丑參加院比的名單定下來了沒?」
「嗐,別說了,可愁死我了……」
「怎么?」
「嚴思源和龐海川互相看不慣對方,別說通力合作,不互相扯后腿我就萬幸了!嗐,我實在是怕他倆會在院比上惹出事端來?!鬼n表白是操碎了心。
云表容說道:「那就不要都選唄,論配合還得是鐘離、袁緣兩人,干脆派她倆?」
韓表白搖頭:「不,真要打起來,她倆加起來也就是個龐海川的水平。干脆就不要什么配合,劍修嘛,本就該是獨來獨往的!」
魏科主點點頭:「嚴思源和龐海川么,都不錯。最后一個選的誰?」
韓表白摸摸下巴:「袁緣、鐘離單獨上太弱,楊開就是低配的龐海川,沐珂嘛,畢竟在禁秘科耽誤了一年。唐漢虎……算了,他那腦子……干脆讓唐欣曄上吧,她的水月劍有些意思,就是性子懶了點?!?p> 「行,就這么定了吧,都忙去吧!」
魏科主快刀斬亂麻,定下事宜就急忙跑了。
韓表白一頭霧水,問云表容:「師妹,什么情況?什么叫辛丑的別院?」
云表容哼了聲,才說道:「劍冢唄,那個李鮮,他一年花費的靈石物資,趕上在劍谷的七八人了?!?p> 「哈?為啥?」
「科主虧心唄,平心而論你覺得李鮮該去劍冢么?」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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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禁秘科大殿之內。
盧科主看了眼送來的名單,沉吟片刻道:「周宇治、吳素心留著,把這最后一個拿掉,換成左巖吧!」
「左巖?他修為是不是略低了些……」
盧科主揮揮手:「無妨,修為不是問題,他的禁法可有大用?!?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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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科的演法場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名少年。
演法場的中央,一個身高近七尺,肌肉鼓鼓囊囊的壯漢,全身纏繞了黑色火焰,一拳擊倒了最后一個對手,隨即,他以目光繞演法場橫掃一圈,狠厲的叫囂了句:「還有誰!」
鴉雀無聲,所有的對手都橫躺在地,倒有幾個少年企圖起身,被他一腳踢在了要害,正卷著身體呻吟。
演法場外,一座涼亭的立柱上倚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道。
老道正抽了水煙,悠悠地說道:「既然沒有人反對,那莊婉就是最后一位入選的弟子了?!?p> 老道的聲音很低,卻傳的極遠。音色卻也未變的悠揚,就如同在眾人耳邊低語一般。
「行了,都散了吧!莊婉,你去找王蕊、嚴晴明會合,這幾日互相熟悉熟悉配合,可不要丟了我們五行科的臉?!?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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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城戒律科的誦經(jīng)大殿里,戒律科科主正在講經(jīng),見幾個弟子有些心不在焉,微微嘆氣:「持戒守心,心亂則意亂,意亂者音噪?!?p> 眾弟子有的不知所措,有的陷入沉思,也有的面露慚色。
科主繼續(xù)道:「崔東旭、齊彬、古晴,爾等可知錯?」
三人俯首。
見三人并無不滿,科主才道:「不過區(qū)區(qū)一個院比也能亂了爾等的心神?行了,你們回去把書院戒律抄上十遍,以儆效尤。」
三人起身執(zhí)禮稱是。
「罷了,今日誦經(jīng)就到這,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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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工科的地下實驗室里,兩個蓬頭垢面的老道正喋喋不休的爭論著些什么。
「不行,不行!你這種做法,根本不可能量產(chǎn)!」
「量產(chǎn)?開什么玩笑!機甲的本質是甲,是全身凱!當然要因人而異了,是機甲配合人,不是人去就機甲!機甲的設計,必須以依操作者的屬性為基準,進行私人定制!我們是在替人設計機甲,而不是設計一個機甲,然后去找駕駛員!」
「機甲是凱?你這想法太狹隘了!機甲的前身是傀儡,只不過操縱方式有所差異罷了。其實,修士居于機甲之內的操縱方式,本身就是不得已的妥協(xié)!以神識、神魂操縱機甲才是正途!若不是魔劫以來,修士談神色變,何至于發(fā)展出這種別扭的操作方式?依我看,機甲未來必將在度發(fā)展為傀儡,也應該發(fā)展為傀儡!」
「機甲是傀儡?傀你麻了個頭!西域千傀宗的傀儡你沒見過?早早就是自律型了!要什么人操縱?」
「無人機甲也是我研究的方向!」
「那特么就不是機甲!是機關獸!是傀儡獸!」
「機關獸,傀儡獸本來就是遠超操縱型機甲!」
「機你太爺!」
「兩位師叔,那個,科主問辛丑屆院比的名單擬定出來了么?」一個年輕的女修打斷道。
事實上,她來了足足有一刻鐘了,出言打斷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被兩個老道華麗麗地忽視了。
「啊?」一個老道終于注意到了她,「上次不是說有人報名么?湊不夠數(shù)么?」
女修尷尬的解釋道:「施師叔,不是報名的太少,而是太多了,有九名弟子報名來著。」
「那簡單啊,按成績來唄,是去打架嘛,那就讓操縱課前三的直接去唄?!沽硪粋€老道出了主意。
「那我就這么報給科主了?」女修請示道。
施老道點頭:「就這樣吧!啊,等等,老辛頭,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操縱機甲特別出色的,叫什么來著?」
被喚做老辛頭的老道想了想:「你是說高開達?」
「對對對!就是他!正依,你把他也報上去!」施老道安排道。
女修面露難色:「可是……高開達師弟沒有報名啊……」
老辛頭得意一笑:「簡單,他不是一直想要個靈機爐么,你轉告他,院比上他若能得勝,我賞給他一個就是了。」
女修歪頭看了看施師叔,見施老頭也點頭,這才稱是離去。
她離開后不久,地下室里,兩個老頭又開始左一句「你大爺」、右一句「我特么」,友善地討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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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靈石一次!」
「一百靈石兩次!」
「一百靈石三次!」
「成交!恭喜李元外道友以一百靈石的價格拍得辛丑屆院比的參賽資格一位!」
「接下來拍賣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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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沒聽錯把?你抽到了?」祝筠再三確認。
「抽到了!」曹長青扶額。
「還是三張?」
「不是三張,是三人一組,抽到那一組,就那一組去!」
「也就是說……」
「對咯,你,我,還有小花,我們仨都要去院比!」
「憑什么?。∥业墓邶埐菡嘀驳疥P鍵時期啊!我一個靈植夫去比什么院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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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箓科……
陣法科……
御獸科……
孤山城的其余各科也在緊鑼密鼓的擬定名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