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后,大家都各回各家,林待月也回到了自己的單身公寓。
11點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她挺意外的,走出去開門,是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許見畫。
“老板?”
許見畫拉下口罩:“知道你一個人過年,所以來找你,要不要去放煙花?”
“放煙花?”林待月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頓時興奮起來,“好呀好呀!”
“那你快點穿上羽絨服?!?p> “哦,好的,你等我一下?!绷执孪裰豢鞓返男÷挂粯犹缴嘲l(fā)前,拿起羽絨服三兩下就穿上了。
許見畫遞給她一條圍巾:“戴上這個,遮一遮臉。”
“嗯嗯。”
兩人于是興沖沖地出門,一路開了大半個小時的車,來到了郊區(qū)某座小山坡,一路把車開到了頂。
下車,打開后備箱,許見畫從里面抱出了煙花,放在空地上,然后拿出打火機,招呼林待月一起放起了煙花。
“砰砰……”的炮竹聲中,煙花在夜空盛開,色彩繽紛,絢爛迷離。
“哇,好漂亮??!”林待月望著天空,眼睛跟煙花一樣閃閃發(fā)光。
“嗯?!痹S見畫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也笑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許見畫準備的煙花就全燃放完畢。
包括仙女棒也放完了。
山下的世界還在“砰”、“叭”地放著煙花,農(nóng)村里在除夕這天沒有煙花禁令,此時正熱鬧呢,起碼要到1點才會結(jié)束。
林待月和許見畫并排站在一起,繼續(xù)看漫天的煙火。
這人間,充滿了熱鬧的氣息呀!
“你看過日出嗎?”
“日出?沒有啊?!?p> “要不要看日出?”
“好呀好呀!”林待月先是拉出自己的子系統(tǒng)面板看了看,社交經(jīng)驗值是可以撐過夜的,但是這樣太浪費了,“那我們要日出的時候再來?!?p> “好,走吧,帶你下山,我在山下的山莊訂兩間房?!?p> “嗯嗯,走?!?p> 這個山莊的老板是個妙人,經(jīng)常遇到許多不可言說的事和人,他能在這么偏僻的地方把山莊開得有人氣,除了這里風景雅致之外,守口如瓶的職業(yè)道德也是他成功的秘訣之一。
所以來這里的明星也挺多。
兩人登記了信息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六點,許見畫敲了林待月的門,兩人都是極簡單的人,無需化妝打扮,素顏就能出門,因此速度很快地就上了車,一路開到山上。
然后停好車,離開水泥山路,找了一條小徑,坐在山林之間,等待著天亮。許見畫查過時間,今天的天亮時間是6點25分,日出的時間是6點53分,時間還很寬裕。
他們找的位置并不是這個山坡看日出的最佳場地,最佳場地是涼亭那邊,但許見畫及林待月身份都特殊,肯定不能去攝影發(fā)燒友聚集地,所以這里反而很適合他們。
他們的這個蹲守點看不到升起中的太陽,但仍可以看到朝陽下的京城,山中少量的霧氣又使整個畫面帶有一絲仙氣。
天際線下的京城,美得壯闊驚人。
席地而坐的兩人,沐浴著晨光,白到透明的肌膚在朦朧的霧中似乎都沾染了一絲仙氣。
許見畫微微側(cè)頭看了身旁的女孩一眼,只見對方高挺的小翹鼻上有陽光在輕輕地跳動,膚若凝脂,周身似被霧氣繚繞,當真出塵脫俗。
林待月似有所覺地回頭看他,許見畫忙收回神,故作淡定地眺望遠方,耳朵卻悄悄地紅了。
許見畫的側(cè)臉林待月太熟悉了,見多了對方的照片和視頻,還曾經(jīng)幫他修圖過好幾次,連他耳際和喉結(jié)的小小黑痣她都一清二楚??粗粗?,她忍不住就伸手去碰了碰他喉結(jié)的黑痣。
許見畫反應(yīng)很大地側(cè)身避開,紅了臉,捉住她的手:“你在干嘛?”
林待月笑道:“我修圖的時候就覺得這顆痣好性感,好想摸一摸?!?p> “……”許見畫聞言頓時心跳如鼓,他放開了她的手,垂下眼眸不看她。
林待月當智能系統(tǒng)的時候,見過太多擁有完美精致長相的人類了。她的審美是數(shù)據(jù)化的,許見畫的模樣理應(yīng)不會令她沉迷才是。但事實上,從她開始修許見畫的第一張照片起,她就感覺有變化了,至于是什么變化,她一時也說不清楚。
許見畫忽然道:“我忽然想到一首詩?!?p> “嗯?”
許見畫回頭,對上林待月氤氳著日光的眼眸,低吟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p> 林待月眼珠咕嚕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一部分的精神已經(jīng)通過手機鉆入網(wǎng)絡(luò)查這詩句的意思了,片刻后,她拍手笑道:“啊,我知道了!這是唐代元稹的絕句。意思是說‘倉促地由花叢中走過,懶得回頭顧盼;這緣由,一半是因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為曾經(jīng)擁有過的你’,對吧?”
她可曾是個最愛收集文化的學習系統(tǒng)?。?p> 許見畫低低地笑了,胸腔震動,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可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傻了。
見他不回應(yīng),林待月推了推他,一雙嬌俏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我說的對不對?”
她的眼中帶著單純的疑問,一張清純的臉上偏偏長了一雙魅惑的眼眸,像狐貍一樣微微上挑。
此刻她仿佛只是好奇地看著許見畫,但許見畫卻覺得這雙眼睛仿佛有引力一般,把他越拉越近。他不知不覺間就慢慢地、慢慢地向林待月靠攏,高挺的鼻尖即將觸碰,近到呼吸幾乎可以交融。
許見畫的臉猶如燒紅的云朵,心底像有一百萬張鼓在喧囂。
正此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曖昧一刻。
他瞬間回過神來,馬上坐直了,接著掏出手機,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
結(jié)果顯示居然是自己的鬧鐘!
他想起來了,因為昨天要為春晚做最后的準備,所以他把鬧鐘定到7點,沒想到當時設(shè)成了循環(huán),導(dǎo)致今天也響了。
他忽然笑了,連鬧鐘都在勸他冷靜。
他長身而起,極力平復(fù)了一下,紅彤彤的耳朵倒映著他的內(nèi)心。他對著朝陽深深地深呼吸一次,道:“我們下山吧,等會人越來越多就不好離開了?!?p> 林待月愣了愣才開口應(yīng)道:“好的。”她感覺自己很奇怪,真的,怕不是病了?要不然為什么剛剛許見畫靠近的時候,她的心跳得那么快呢?
慘了慘了,如果病了她該怎么辦?會不會被人類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呢?
因為擔心這個問題,她上了車之后情緒就一直懨懨的。而許見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路也沒有說話。
一天的工作又要開始了,許見畫把林待月送到小區(qū)門口就走了,他還要趕著去化妝,然后跟《喜劇神探2》的劇組全國各地跑宣傳。大年初一,電影正式上映了。他這幾天都要過空中飛人的生活了,等忙完這一波,他又要趕回山里拍戲。
林待月則另外打了車,往節(jié)目組的錄制點開去。她還要繼續(xù)去練舞完成任務(w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