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危機(jī)重重
常德府的一處客棧內(nèi),天虹真人和馬天保二人望著眼前的飯菜卻久久沒有動筷子,二人似乎正在討論著什么。與張?zhí)┤唤皇种?,他們二人便神色匆匆的離開,趕至此處。剛?cè)胱R天保便解下了背在身后的兩柄劍,有些不解的問道,“師父,您說‘忠義堂’讓我們來試探張?zhí)┤坏墓Ψ颍烤故浅鲇谑裁茨康?,我看不僅僅是試探武功這么簡單吧,會不會之后對那小子有什么不利啊,看那樣子,他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罷了,怎么‘忠義堂’居然這么關(guān)注一個毛頭小子。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天意劍法’,是那司徒家的傳人,而且同時會用青城派與藥王谷的武功,這其中的復(fù)雜關(guān)系,師父,您說他和司徒復(fù)是什么關(guān)系呢?那眉宇之間的長相,會不會?”
天虹真人挺直著腰板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閉著雙眼,開口喃喃說道,“既然‘忠義堂’只是讓我們來試探一下他的功夫,必然他們是察覺到了張?zhí)┤皇撬就郊覀魅说氖虑?,只是這剩下的事情,不該是我們峨眉派去管的了,天保,你也應(yīng)該明白‘忠義堂’是怎么看待我們峨眉的,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我們做好我們的,之后的事情,交給他們,‘忠義堂’自然會去找人處理?!?p> “可是師父啊,我就是擔(dān)心這小子有什么危險,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料想風(fēng)天佑與那陳坦之也不會將他的身世告知,那司徒復(fù)可是當(dāng)年武林通緝的要犯啊,唐門,鐵槍門,西蜀五寨,丐幫,少林,多少條性命在他手上呢?!币娮约旱膸煾杆坪醪辉敢獠迨执耸拢R天保激動的突然提到了十幾年前的往事,“可畢竟那是上一輩的事情,管他一個孩子什么事情,這‘忠義堂’是不是做的過火了。”
聽到了這些,天虹真人睜開了眼睛看向一旁的馬天保,“徒兒,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如今我們峨眉派不便插手,當(dāng)年與丐幫的沖突你應(yīng)該歷歷在目吧,若是沒有那些事情的發(fā)生,若虛也不會了無音訊了,你說是吧。無論如何,當(dāng)年司徒復(fù)已逝,司徒家也已經(jīng)不再了,就讓這些事情慢慢消失在歷史的洪濤之中吧?!?p> 聽聞自己的師父說道了自己失蹤多年的師弟,馬天保長嘆一口氣,皺著眉頭扭過頭去,半晌之后意難平的說道,“當(dāng)年,師父,當(dāng)年倘若那‘忠義堂’真的明辨事理,小師妹也不至于丟了性命,若虛也不會獨(dú)自離開之后消失不見。師父,這件事情徒兒這輩子都忘不了,就算那‘忠義堂’之后再怎么道歉,可是小師妹她回不來了,若虛也是?!?p> “天保?!币娮约旱耐絻赫劶巴旅嫔珣n愁,天虹真人娓娓說道,“當(dāng)年的事情,本就很復(fù)雜,我們沒有權(quán)利去指責(zé)牽扯其中的每一個人,至少,‘忠義堂’穩(wěn)定住了中原的局面,我們身在江湖,這不正是我們想看到的嗎?”說完,天虹真人舉起身前的酒杯,將酒傾灑在身側(cè),“記住,如今的峨眉,只有保住了自身,才可以插手武林其他事情。”說罷便不再多言。
剛剛的比試之后,三人一路上是一句話也沒說,段籽顏只好隨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酒樓準(zhǔn)備吃飯,可是就在三人剛坐下不久,脾氣急躁的段籽顏就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張?zhí)┤婚_口說道,“泰然,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要趕緊回去,這突然冒出來一個峨眉派的,連對方什么目的都不知道,上來就要比試,打到一半突然就停手了,你不覺得其中有什么蹊蹺嗎?何況,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們的行蹤的,我們這一路上是不是已經(jīng)被人給跟蹤了,這幕后又是誰指使的,不行,這一切都太危險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泰然。聽我們一句勸,這里交給胡大人就好了,官府的人肯定比我們有辦法先找到陳華英,我們趕快回去,和陳師父他們匯合。”
張?zhí)┤宦牶髤s是悶不做聲,連頭都沒抬,只是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吃著桌上的小菜,并不打算搭理她。
身邊的陳笑笑聽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她有些惶恐的看向?qū)γ娴亩巫杨?,又轉(zhuǎn)過頭一臉擔(dān)心的望向默不作聲的張?zhí)┤弧?p> “喂,張?zhí)┤唬液湍阏f話呢,你是聾了嗎?”見張?zhí)┤粚ψ约簮劾聿焕淼臉幼樱巫杨伾鷼獾馁|(zhì)問道,“這里是常德府,不是你家臨安,可沒有那么多人保護(hù)著你,你不要那么任性了好不好。”
“段姐姐,你不要生氣了,泰然他只是心情不好,你也喝一點(diǎn)茶水消消氣。”陳笑笑見狀是連忙拿起茶壺給段籽顏滿上了一杯茶水,“泰然她只是在一個人想事情。”
“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告訴你,張?zhí)┤?,我可不是笑笑,什么事情都讓著你,憑什么你心情不好我們都得寵著你啊?!甭犕曛蟮亩巫杨伿窃较朐綒?,將肚子里的火氣一股腦全倒出來,尖銳的嗓門引得四周的食客不解的望向這桌的三人。
“有什么事情,吃飽了再說?!本驮诙巫杨仛獠豢啥舻年P(guān)頭,張?zhí)┤粋?cè)過頭撇了段籽顏一眼,隨即繼續(xù)埋著頭不說話。
自打那一句之后,三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吃完了一頓簡單的晚飯,眼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張?zhí)┤惶痤^看向陳笑笑,抿了抿嘴,輕聲細(xì)語的對她說道,“笑笑,明日一早你趕快回涪州去,不然師父和師母就要擔(dān)心了,聽話?!闭f完,張?zhí)┤贿€不忘伸手摸了摸陳笑笑的頭。
陳笑笑聽到這話是皺起眉頭,連連搖頭,“不,泰然,找不到華英姐我是不會回去的,我既然下定決心跑出來,就是要找到華英姐問個清楚的,我相信師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的?!?p> 見陳笑笑不依不饒,張?zhí)┤粺o奈的嘆了一口氣,扭過頭去,“明早我會讓胡大人找人護(hù)送你回去的,無論你愿不愿意?!闭f完,張?zhí)┤幻鏌o表情的看向前方,“你必須要回去,笑笑,這由不得你。還有你,籽顏,你同笑笑明早一同回去,我不是在找你們協(xié)商。”
“泰然。”聽到這句話,段籽顏看向張?zhí)┤?,她理解此時張?zhí)┤徊幌M賹㈥愋π砣脒@個事件中了,或許他自己也開始察覺到,這一次陳華英的失蹤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背后或許有什么陰謀,而且,這一切的陰謀似乎都在指向他自己。他明白,只要遠(yuǎn)離自己,就是遠(yuǎn)離了危險。所以如今,對于陳笑笑和自己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的父母身邊,他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再收到任何傷害了。
“泰然,我是不會走的,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我不放心你去找華英姐,萬一路上再遇上什么,那,那怎么辦。”想到剛剛發(fā)生的場景,陳笑笑擔(dān)憂的看向張?zhí)┤?,雙手緊緊的抱住張?zhí)┤坏挠沂?,“我們一起去找華英姐,將她帶回來?!?p> 面對陳笑笑的堅持,誰知張?zhí)┤煌蝗灰幌抡酒鹕韥?,一把甩開陳笑笑的雙手,一手抱住身旁的段籽顏對她說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陳笑笑,不喜歡你,你就算是這樣賴在我身邊也是沒有用的,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還有一點(diǎn)事情,陳笑笑,告訴你,我和籽顏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shí),這下你滿意了嗎,非要把話說這么絕嗎?!?p> 聽聞此話的段籽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想到張?zhí)┤痪尤粫眠@樣的方式逼走陳笑笑。
“泰然,你不用為了趕走我而騙我?!甭牭竭@話的陳笑笑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張?zhí)┤粦阎械亩巫杨?,?qiáng)顏歡笑的問道,“段姐姐,剛剛泰然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俊?p> 此刻的段籽顏是不敢和面前的陳笑笑對視哪怕是一下,她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解釋著,可是這一次,陳笑笑近乎是嘶吼著質(zhì)問道她,“我問你剛剛泰然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
面對陳笑笑帶著哭腔的質(zhì)問,段籽顏閉上眼睛默默地點(diǎn)了一下頭。
“混蛋——”知道了一切的陳笑笑舉起手來一個巴掌就打在張?zhí)┤坏哪樕?,隨后哭泣著一個人跑了出去。
“笑笑——”段籽顏見狀立馬從張?zhí)┤坏膽阎袙昝?,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跟了出去??墒莿偱艹鼍茦?,段籽顏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她連忙轉(zhuǎn)過身對著張?zhí)┤缓暗?,“有危險,快跑——”
話音剛落,只見黑暗中一只暗箭向著她飛來,好在張?zhí)┤灰幌聸_過來將他撲倒在地??纱藭r,密如雨點(diǎn)般的弓箭從遠(yuǎn)處不斷地射向二人。跑出酒樓的陳笑笑也聽到了段籽顏的呼救,可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密集的箭雨正射向二人。
陳笑笑二話不說抬手三枚飛刃向著面對射去,借著這個時機(jī),連忙跑回酒樓查看張?zhí)┤凰麄兊那闆r??纱藭r的酒樓已然亂作一團(tuán),不少就餐的客人已經(jīng)受傷,伴隨著酒樓內(nèi)客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三人趁著亂從窗戶翻了出去。
“究竟是什么人?”陳笑笑一邊逃跑著一邊慌張的問道,“他們這是要直接取性命啊。”
“不管是什么人,現(xiàn)在趕快去胡大人的府上?!睆?zhí)┤缓爸尪瞬灰鋯瘟耍墒嵌巫杨伄吘刮涔Σ辉趺礃?,她的輕功比起這兩位來差的太遠(yuǎn),無奈張?zhí)┤恢缓靡话驯鸲巫杨佉黄鹛优堋?p> 眼看再過三條巷子就要到胡大人的府上了,突然這時,十幾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劍從天而降,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眼看此時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張?zhí)┤环畔铝藨阎械亩巫杨?,交代她一會兒只管往前跑去找胡大人,這里交給他和陳笑笑就可以了??墒菦]等張?zhí)┤唤淮辏@十幾位黑衣人已經(jīng)沖了上來,這些人的功夫著實(shí)不低,單個拎出來恐怕張、陳二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是一下要面對十幾個人。對方明顯是沖著張?zhí)┤欢鴣淼?,對著一旁的陳笑笑是一直企圖困住她,而對著張?zhí)┤粎s是招招致命,眼看這一劍就要刺中張?zhí)┤坏男乜?,突然黑夜中一道銀光閃過,只聽‘當(dāng)——’的一聲,那人手中的寶劍被一下折斷。
“爹,娘——”陳笑笑回頭看去,原來是陳坦之帶著唐艷及時趕了過來。
可是說也奇怪,那些黑衣人見到陳坦之之后立馬就選擇了撤退,陳坦之本想抓住一個問清楚究竟是誰人所為,可是來者的武功不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娘——”見到解救自己的母親,陳笑笑哭的像個孩子一般一頭栽到唐艷的懷中大哭起來。
“好了,笑笑,不哭了,沒事的,有爹娘在,沒人能欺負(fù)笑笑的。”唐艷緊緊抱住懷中自己的女兒,眼中也不停的有淚水在打轉(zhuǎn)。
“泰然,你沒事吧?!倍巫杨佭B忙跑過來確認(rèn)張?zhí)┤坏那闆r,所幸陳坦之來的及時,他們二人都沒有怎么受傷。
“師父。”張?zhí)┤徽驹谀抢锟粗贿h(yuǎn)處的陳坦之,可是嘴中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他又看向陳坦之身旁的唐艷,輕輕的喊了一聲,“師母?!?p> “泰然,快和他們回去吧?!币娝驹谀抢铼q猶豫豫不敢上前,段籽顏在身后推了一下張?zhí)┤?,對他說道,“要不是有他們,怕是已經(jīng)不知道是生是死了?!?p> “是啊,泰然,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去再說?!碧破G看到張?zhí)┤滑F(xiàn)在的樣子也有一絲心疼,連日的奔波讓張?zhí)┤挥窒萘瞬簧?,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已?jīng)變得有些寬大,“你都在藥王谷呆了那么多年了,我和你師父早就把你當(dāng)做是自家人了,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解決的呢,你說是嗎,泰然。”
面對唐艷的苦口婆心,張?zhí)┤恍睦锊皇亲涛?,他的眼睛甚至不敢和面前的二人對視??墒峭蝗?,張?zhí)┤婚L吸一口氣面部有些抽搐的說道,“對不起,師母,在沒找到華英之前,我不會回去的,我不會讓華英平白無故的蒙上罪名的。”說完,張?zhí)┤涣ⅠR轉(zhuǎn)過身去想要離開。
眾人對于張?zhí)┤坏倪@個決定大為吃驚,陳笑笑則是回過頭滿臉悲傷的看向張?zhí)┤弧?p> “站住——”此時,一直沒有發(fā)聲的陳坦之終于開口了,他喊住了轉(zhuǎn)身要走的張?zhí)┤?,“華英的事情我會去處理,我會找她回來的,現(xiàn)在,你趕快和我們一起回藥王谷去,這是,這是師父的命令,你明白了嗎,泰然?!?p> “是啊,泰然,剛剛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外面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要不是剛剛陳師父及時趕到,怕是我們已經(jīng)?!倍巫杨伣又愄怪脑捯苍谝恢眲裾f著張?zhí)┤?,可她并沒有看到,此刻的張?zhí)┤灰恢钡椭^沉默不語,雙手的拳頭早已經(jīng)是攥得緊緊的,甚至身子開始微微有些顫抖了。
“夠了——”聽到眾人的勸說,忍無可忍的張?zhí)┤晦D(zhuǎn)過身去沖著他們大吼道,這一聲吼叫似乎總算是發(fā)泄出了他心中最近的全部不滿,他不住的站在那里喘著粗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為什么華英會突然不見,為什么江湖上這么快就傳出她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的消息,這一切不都是從涪州那里傳出來的嗎,華英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心里不清楚嗎,她絕對是做不出那樣的事情的?!闭f完一切不滿的張?zhí)┤晦D(zhuǎn)身跑向了巷子深處,陳笑笑見了本想追上去可是卻被自己的母親給死死拉住。身后的段籽顏見張?zhí)┤痪瓦@樣跑了連忙追了過去。
“張?zhí)┤荒憬o我站住,你這個懦夫,你這個不敢正面現(xiàn)實(shí)的懦夫?!币膊恢雷分鴱?zhí)┤慌芰硕噙h(yuǎn),段籽顏的話總算是讓他停下了腳步,“你除了在那里大吼大叫你還會做什么,這些就能解決問題了嗎,這些就能找到陳華英了嗎。張?zhí)┤唬悴灰?,剛剛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師父和你的師母,你這個連尊師重道都不懂的家伙,還有什么臉面在那里大言不慚,你倒是說話啊?!?p> 聽到這話的張?zhí)┤粊辛⒃谀抢镆粍硬粍印?p> “泰然,我們回去吧,就算是不回藥王谷,你還可以回臨安啊,回到你真正的家里。那里有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你說是嗎,泰然?!币妼γ嬉粍硬粍拥恼局?,段籽顏語氣溫柔的勸著張?zhí)┤?,一步一步走向正因為哭泣而全身發(fā)抖的他。
“沒事了,泰然,一切都沒事了?!弊叩綇?zhí)┤坏纳磉叄巫杨亴⑵鋼霊阎校贿吪闹暮蟊骋贿叢煌5匕参康?,“一切都沒事了,我們快回去吧?!?p> 可是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的張?zhí)┤煌蝗徽局鄙碜?,語氣堅定的再一次說道,“不,我要去找到華英,我是不會回去的?!?p> 聽到這話,段籽顏已經(jīng)被他弄的氣急敗壞,只見她破口大罵道,“張?zhí)┤?,有你那樣和自己師父說話的嗎,你還不給我馬上回去和陳師父道歉?!?p> 可是張?zhí)┤桓静粸樗鶆?,他緊閉著雙眼呼著粗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見剛剛的話沒有作用,段籽顏接著教訓(xùn)道,“你難道現(xiàn)在還不肯接受現(xiàn)實(shí)嗎,你自己也清楚陳華英和陳師父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吧,以陳師父的功夫,陳華英根本沒有機(jī)會可以偷襲到他的。陳師父的為人你是了解的,定是她先勾引陳師父的,為了這么一個低賤的女子你去付出這么多你值得嗎。我告訴你,泰然,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當(dāng)時屋內(nèi)我和笑笑進(jìn)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迷情香,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陳華英她不值得你為他犧牲那么多,為了那樣一個女人。”
可是段籽顏剛說完,張?zhí)┤坏挠沂直闶且粋€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左臉頰上,這一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在她的臉上,發(fā)出了‘啪——’的一聲,差一些將個頭不高的段籽顏打翻在地。
“段籽顏,我告訴你,我不許你這么說華英,事情不是這樣的?!毖劭磸?zhí)┤灰琅f舉著自己的右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警告道??墒敲鎸Χ巫杨伳桥暤哪抗猓灾鲥e的張?zhí)┤涣ⅠR將頭扭了過去,慢慢放下自己那依舊發(fā)抖的右手。
“喲,小兩口子吵架呢,怎么還打上了呢?!本驮谶@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原來是花早青。他縱身一躍來到二人面前,看著段籽顏臉頰上那鮮紅的手印和嘴角一絲血跡,花早青皺著眉頭說道,“我說你啊,張?zhí)┤?,你看看,這姑娘這大眼睛,這小嘴,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好意思下手打人家,真是太不像話了。”說著花早青就準(zhǔn)備彎腰去扶起段籽顏。
“你是誰?”段籽顏沒有見過花早青,她一把推開花早青伸來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警覺的問道。
“放輕松,美人兒,我可不是什么壞人?!币姸巫杨亴ψ约汉芫X,花早青瞇著眼睛笑道,“對了,我都忘了,我還沒有向你自我介紹呢,人們都稱呼我叫花爺,當(dāng)然了,像你這般漂亮的姑娘也可以叫我劫富濟(jì)貧、除暴安良、匡扶正義的盜俠——花早青。”
“你就是那個飛賊?!倍巫杨佄嬷约旱哪橆a問道。
“什么飛賊不飛賊的,多沒有排場,這樣吧,你就叫我花爺好了?!被ㄔ缜鄵u著頭不滿意的說道。
可是張?zhí)┤徽跉忸^上,沒有功夫在這里和他多費(fèi)口舌,他頭也沒回的直接準(zhǔn)備離開,還是花早青一句話叫住了他。
“喂,我說你就不想知道那個叫陳華英的姑娘的下落嗎?”
聽著這話,張?zhí)┤涣ⅠR轉(zhuǎn)身走過來,語氣略帶威脅的命令道,“告訴我,華英現(xiàn)在在哪里?”
“喲喲喲——”看到這副模樣的張?zhí)┤?,花早青裝作一副很怕的樣子躲在段籽顏身后,一邊裝模作樣的說道,“放輕松點(diǎn),張?zhí)┤唬氵@幅樣子好嚇人的,我這人就是記性不好,一受到驚嚇吧就容易忘記事情?!?p> “你——”張?zhí)┤簧斐鲋割^指著花早青。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我看出來了。”見再這樣下去二人非打起來不可,花早青搖著手解釋道,“我問了我的那些兄弟,他們之中有人確實(shí)在最近幾日看到一位白衣姑娘很像是你要找的那個陳華英,他們說那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就是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聽到這話,張?zhí)┤患拥膯柕馈?p> “這個其實(shí)他們也不能確定,畢竟只是在城里看到的,不過據(jù)他們所說,最后一次看到那位姑娘是在東門那里,有可能那位姑娘繼續(xù)向東去了。”花早青說完看了看張?zhí)┤挥挚戳丝匆恢睕]有說話的段籽顏,有些心疼的問道,“我說這位姑娘啊,你臉疼不疼啊,感覺都要腫起來了。”
段籽顏被他這么一問也沒給他好臉色,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切,不識好人心?!币姽媚锊活I(lǐng)情,花早青擺了擺手抱怨道,“怎么這長得漂亮的姑娘都是怪脾氣呢。”
可段籽顏根本就沒有空理會花早青,眼看張?zhí)┤灰呀?jīng)轉(zhuǎn)身離開,她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一邊問道,“泰然,現(xiàn)在我們都不知道陳華英她去了哪里,你準(zhǔn)備怎么去找?”
張?zhí)┤宦牶笠琅f沒有停下腳步往前走著,“我沒有讓你跟著,我自己一個人去找,你剛剛也也見到了,跟著我是沒有好下場的,你隨著陳坦之他們回涪州吧。”
突然,段籽顏從背后攔腰抱住了張?zhí)┤?,靠在他的背上深情的說著,“泰然,我知道你擔(dān)心陳華英,可是我也擔(dān)心你,就如你擔(dān)心她一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p> 張?zhí)┤槐鞠肜_段籽顏的雙手,可當(dāng)他的手碰到段籽顏的手的時候,他還是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將手放了上去,輕舒一口氣,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華英,我們現(xiàn)在就上路吧,我不想師父他繼續(xù)再追上來?!闭f完,張?zhí)┤晦D(zhuǎn)過身橫著抱起段籽顏,抱著她登上一旁的圍墻向著東門跑去。
見二人向著東門的方向趕去,花早青將雙手背在腦后,瞇著眼睛嘆了一口氣,感慨道,“這生得一張俊俏的皮囊真是好啊,走到哪里都有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哎,我就沒這么好的命啦?!闭f完,花早青一步登上高出,也消失在這茫茫黑夜之中。
客棧之內(nèi),陳坦之正為剛剛和張?zhí)┤坏臓幊扯脨啦灰眩趶執(zhí)┤蛔吆蟛痪?,他試圖去找他回來,可是最后還是沒有尋見他的身影,只得獨(dú)自一人返回了客棧。就在這時,唐艷敲了敲他的房門走了進(jìn)來。
“坦之,你還好嗎?”見自己的夫君臉色不大好,唐艷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捏了捏肩膀。
“對了,笑笑呢,她一個人在屋內(nèi)?”陳坦之突然想起他的女兒,由于擔(dān)心她再一次偷跑走,有些緊張的問道。
“你放心,笑笑似乎和泰然有些什么誤會,她正一個人坐在屋內(nèi)生氣呢,我問了半天也不肯說出口?!弊瞿赣H的有些無奈,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隔壁女兒的屋子,“我聽笑笑說了泰然好像是認(rèn)識這常德府的知府,明日一早我們?nèi)パ瞄T問一下,說不定他那里會有泰然和籽顏的消息呢?!?p> 陳坦之轉(zhuǎn)過身拉住唐艷的手,閉上眼睛有些疲勞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時,唐艷移來一張椅子坐在他面前,伸出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頭說道,“好了,坦之,你也不要再過自責(zé)了。這件事情我沒有怪你,當(dāng)初我只是擔(dān)心笑笑的安危,是我這些日子對你的關(guān)心太少了,不要再板著臉了。”說著,唐艷將雙手托在下巴下面,擺出了‘笑臉花’的樣子,望著陳坦之。
對面的陳坦之見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猶如決堤一般傾斜而下。見到如此傷心的陳坦之,唐艷的眼眶也有些紅腫,她將陳坦之抱入懷中,另一只手不斷地?fù)崦暮蟊嘲参恐?p> 第二日一早,陳笑笑帶著唐艷和陳坦之來找胡大人,得知張?zhí)┤挥滞蝗皇й欀螅笕耸桥男仡D足,后悔不已。
“哎呀,早知道就讓小少爺留在府上了,這,這要是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可要怎么和張大人交代啊。”
“胡大人您也不要太過自責(zé)了,我看是不是應(yīng)該先去問一問守城門的幾位,說不定他們看到了泰然呢?!边€是唐艷頭腦清醒提醒了眾人。
可是將守衛(wèi)們一一問話之后都說沒有見到過張?zhí)┤坏嫩櫽?,急的胡大人是滿屋子打轉(zhuǎn),立刻派人全城搜查。與此同時,花早青正在市集散步,見滿城的官兵在四處找人,他便猜到是在找張?zhí)┤凰麄兌说南侣???墒菑執(zhí)┤慌R走之時特意交代了他不能將他接下來的行蹤告訴任何人,花早青也只好搖了搖頭,看著這些官兵在城中東找西找忙的不亦樂乎。
眼看這大半天都沒有張?zhí)┤坏南ⅲ笕私ㄗh他們先返回涪州,說不定張?zhí)┤慌R時改變計劃回去了呢。
“走吧,爹爹,我也不想見到他,就讓他自己一個人任性去吧。”此時的陳笑笑依舊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著張?zhí)┤缓投巫杨伒臍?,此時此刻她只想早一些趕回家中,不想再聽到任何關(guān)于張?zhí)┤坏南⒘恕?p> 唐艷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女兒,又看向陳坦之,開口說道,“這樣吧,坦之,畢竟我們幾位的力量也有限,既然胡大人可以幫忙,我們也就先回涪州那里等候消息吧?!?p> “是啊,陳大俠,您放心好了,我會寫信給張大人,到時候我們會加派人手去找小少爺?shù)模€有那位叫陳華英的姑娘的,你們放心好了?!焙笕艘哺f道。
陳坦之聽后想了想,又看了看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女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就有勞胡大人您費(fèi)心了?!闭f罷,帶著家人即日準(zhǔn)備返回涪州。
在回程的馬車上,陳笑笑一改原本活潑的性子,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這時,身旁的唐艷抬起陳笑笑的手,關(guān)切的問道,
“還是不想和娘說一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從昨天娘見你一直都這樣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泰然惹你生氣了?!?p> 陳笑笑聽后低著頭不肯說話,微微將身子轉(zhuǎn)過去一點(diǎn)背對著自己的母親。
唐艷見后坐到了自己女兒身后,輕輕的撫摸起他的秀發(fā),嘴中說道,“這男女之情,本身就是兩情相悅的,即便是一方再怎么付出,若是另一方不愿意的話,就好比是對牛彈琴一般,笑笑,你明白娘的意思嗎?”
“我懂。”陳笑笑吸了吸鼻子,有些哭腔的回答道,“可是,可是為什么段姐姐她也要騙我,我一直都是把她當(dāng)做我的親姐姐看的,她竟然,她竟然。”說到這里,陳笑笑的淚水開始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唐艷聽后詢問了事情的緣由,聽到陳笑笑的一番解釋之后,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過來好一會兒方才娓娓道來,“孩子,這男歡女愛本就是尋常之事,他們孤男寡女一路相互扶持,很難不發(fā)生什么感情。既然木已成舟,你難道不是應(yīng)該去祝福他們二人嗎,畢竟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過得開始不才是最好的嗎?”
“娘,可是我心里還是放不下泰然,我和他認(rèn)識了七年了,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剛剛認(rèn)識幾個月的姑娘嗎?!标愋πφZ氣中帶著些許不服氣說道,“何況,何況段姐姐比泰然他大那么多,我,我有哪一點(diǎn)比不上段姐姐的?!?p> “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通的,笑笑,你今年不過才十七歲,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之后的道路上會遇上越來越多的人,他們之中,會有你喜歡的,也會有喜歡你的,但最終,你會找到那一位老天賜給你的人選,和他走完剩下的人生?!碧破G握著女兒的手面帶笑容的說道,“娘在你這般年紀(jì)的時候,也常常會幻想,之后我會遇到什么人,我未來的夫君會是什么樣子,他會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俠義之士嗎,還是一個哪家的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亦或是個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娘當(dāng)時也不知道。直到那一年遇上了你爹,我才明白,他就是老天賜給我的那個命中注定的人選。”
聽完爹娘的故事,陳笑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依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自己的母親,“可是娘,難道泰然就對我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嗎,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我對他那么好,那么關(guān)心他,他一點(diǎn)都感受不出來嗎?”
“傻女兒,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要二人合拍了才行。娘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很傷心。但是娘希望你可以用這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去明白自己究竟想找一位什么樣的人,或許之后回頭你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腦子里根本就沒有想清楚呢?!碧破G繼續(xù)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作為一個母親,在她得知自己女兒愛慕張?zhí)┤坏臅r候,她的內(nèi)心是恐慌的,不僅僅是因為兩家懸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她至今依舊忘不掉三哥唐展對家里人所做的一切,特別是得知這幕后黑手就是司徒復(fù)之后。七年前,張?zhí)┤粍倎淼剿幫豕鹊那皫兹眨破G整夜的無法安眠,他的面容太像當(dāng)年那么翩翩公子,以至于就算是如今見到張?zhí)┤唬男睦镆琅f會咯噔一下。
可是同樣作為一位母親,她深深的憐憫著這位從小就失去爹娘的可憐孩子,她心里清楚孩子是無辜的,上輩子的仇恨是怎么樣也不應(yīng)該怪罪到下一輩人身上的。她對泰然這七年來也是傾入了全部的心血,只希望他可以成長在一個溫暖的環(huán)境中。
“娘,究竟華英姐怎么了,為什么會偷襲父親?”見自己的母親半天不說話,陳笑笑問道。
面對自己女兒的追問,唐艷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華英的父親當(dāng)年作惡多端,是死在你爹爹的手下的,只是我們當(dāng)時不知道他還有這么一個女兒。后來華英的母親因為重病找到了我們,希望可以收留下無家可歸的華英,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碧破G摸了摸女兒的頭,“那年她還小,什么都不懂,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之后華英她知道了這件事情。”
聽完自己母親的話,陳笑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親,“那父親豈不是華英姐的殺父仇人?”
“恩?!碧破G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事情娘本是不想提起的,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只不過。”唐艷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將唐門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女兒,“我們只是希望你們年輕人無憂無慮的長大,不要背上這么煩惱?!?p> 聽完自己母親的話,陳笑笑側(cè)身靠在母親的腿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她聽聞陳華英的事情之后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設(shè)身處地的想,要是換做是她,會不會一樣失去理智對自己的父親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