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促膝長談
作為師妹的陶桃非常懂事，見李鶴堂乖乖離去，她也悄咪咪溜了出去，給那二人留出獨處空間。
楚倩師妹到底有何事非要單獨跟我講，莫非是之前任務(wù)時，我與師兄擅自做主，分頭行動，她依舊心有不滿嗎？
女人真是記仇，而且楚倩一定是天蝎座，說不定平日里哪句話說的她不順心，都會偷偷記在小本本上。
秦清凡開始腦補，某年某月某日，晴，今天秦師兄又說了我的壞話（這已經(jīng)是第365次了）。
不寒而栗……
“師兄，其實今日……”楚倩欲言又止。
一定是在給我主動承認錯誤的機會……秦清凡當(dāng)機立斷，搶過話頭：“師妹，我知道。我與鶴堂師兄擅自做主，分開行動，這個決定是愚蠢且錯誤的。
我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沒有考慮可能會發(fā)生的嚴重后果，沒有領(lǐng)悟師妹你此舉背后的深意。我有錯，我道歉?！?p>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最后補充了一句：“但這一切都是鶴堂師兄的主意，我最開始也曾反對過?！?p> 對不住了，鶴堂師兄。
好兄弟就是用來擋刀子的。你對倩倩師妹一往情深，我祝你們二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百年好合。
嘴上對楚倩的認錯道歉結(jié)束了，心里又開始不停對那位擋刀子的人肉盾牌道歉。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楚倩微微一愣，隨即莞爾笑道：“師兄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p> 威猛小姐，冰霜美人居然笑了……秦清凡更加心虛，這是笑里藏刀啊。
不過倩倩師妹笑起來的樣子，好美……
楚倩又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那日不該說那些話，此次評仙大賽若沒有你，也許我就進不了前五十，更參加不了之后的登仙大賽了?！?p> 她語氣溫柔，全無印象中冰冷生硬的感覺，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這還是威猛小姐么，秦清凡有些不適應(yīng)。
“師妹此話，我倒有些不明白了。這次大賽，是咱們團隊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取得今日成績，少了誰都不行，何來感謝?。俊?p> 楚倩咬了咬紅艷唇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日，如果你沒讓我加入隊伍，僅憑二號錦囊，也許我根本進不了登仙賽。
我……我不該瞧不起師兄，嫌棄師兄的境界太低……”
原來如此，秦清凡恍然大悟，這是因為我力挽狂瀾所以才會刮目相看的吧，這位師妹果然如自己分析的那樣，是一個崇拜強者的女人。
“登仙大賽對我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今日前來，一是為當(dāng)初的話道歉，二是表達謝意?！?p> 打開了話匣子的楚倩讓秦清凡有些不適應(yīng)，他從沒有一口氣聽這位師妹說過這么多話。
“師妹，登仙大賽不過是百年一次的比賽而已，不必太過執(zhí)著?！?p> 身為仙門修士，已經(jīng)超脫凡人壽命，不沾因果，一百年的時間，算不得漫長。
楚倩望向門口，午后陽光流淌在她潔白面頰，如同胭脂均勻鋪灑。
“我知道，這只是比賽。但對我而言，這也是一個承諾?！?p> 這架勢，看來是想起了陳年往事……秦清凡默默抬起茶杯，一飲而盡，做好了聽故事的準(zhǔn)備。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要奪一次登仙大賽的冠軍回來，此次比賽，正逢我渡了小天劫，步入煉虛境，氣勢最盛，也是最有自信的一次。如果錯過此次機會，不知還要再等多少年?！?p> 楚倩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故事戛然而止。
我褲子都脫了……不是，我都做好了聽講的準(zhǔn)備了，你倒好，兩三句便講完了。
秦清凡有些意猶未盡，聽師妹言語中，那個曾經(jīng)許下承諾的人，在她的生命中一定很重要。
鶴堂師兄啊……他看到李鶴堂的頭頂有一片茂盛的青青草原。
……
離云峰那間破舊的小木屋內(nèi)，秦清凡正伏在案前，奮筆疾書。
“師兄，你找我？”
陶桃邁著輕快腳步走了進來，蹲在案旁，目光落在秦清凡手下那張寫滿字的紙上。
“不錯。師妹，今日上午人有些多，吵吵鬧鬧的，你又一直忙東忙西，張羅飯菜，沒有時間和你促膝長談?！?p> 秦清凡停筆，表情認真。
大師兄模式上線：“咱們的師父，也是離云峰的掌峰，名叫呂希，三百年前渡劫飛升仙界，所以嚴格來說，現(xiàn)在咱倆屬于沒有師父的狀態(tài)?！?p> 呂希……怎么我在仙庭這么久，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叫做呂希的新人。
論起資歷，陶桃算得上仙庭的老人了，六百多年前就已證道飛升。雖說在仙庭混了那么久，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仙子，但好歹混個臉熟，各個府衙部門，哪里來了新人，也都一清二楚。
她未及多想，又聽師兄說著：
“以前是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現(xiàn)在是咱們兩個相依為命，抱團取暖。你記著，要是在外表受了欺負，遇了委屈，回來一定要告訴師兄?！?p> 沒想到這位師兄還是個護妹狂魔，陶桃很是感動。
秦清凡補充：“我和你一起譴責(zé)他！”
陶桃：“……”
那位和藹可親的大師兄又給人畜無害的師妹交代了幾件注意事項，例如：
神木林不可隨意砍伐破壞……
供奉玄武大帝的玄武洞要定期打掃……
后山的煉丹房和煉器爐要注意保養(yǎng)……
散養(yǎng)的十幾只走地雞沒事記得點點數(shù)目等。
唯獨沒有說關(guān)于修煉的事情。
聽完師兄的諄諄教誨，陶桃在心中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修士。
誰家修士會將精力都放在養(yǎng)花種樹，喂雞養(yǎng)魚，煉丹鑄器之上？雖然自己的愛好也是采藥煉丹，鑄造法器，但那些都是飛升仙界后培養(yǎng)的。
怪不得真君讓我循序善誘，將他領(lǐng)上正道……主業(yè)都荒廢了，那還算是一名合格的修士嗎？
陶桃利用秦清凡不在的兩天時間，已經(jīng)將整座離云峰山頭趟了個遍。
她不敢用仙識查探，因為凌仙門說不定會有修道千年的老怪物存在，萬一露餡，事情便不好收場。
用腳調(diào)查期間，她發(fā)現(xiàn)了秦清凡口中所說的煉丹房和鑄造室，也找到了那片百年神木林，還在一處風(fēng)水極佳的寶地找到一處石窟，里面供奉著玄武大帝石像以及不下一千個木頭雕刻而成的道門金剛木偶。
只是那群走地雞，她并沒有遇到……可那躲起來下蛋了吧。
“師兄，這些事我都一一記下了，你放心吧?！碧仗覜Q定開始自己的誘導(dǎo)計劃，旁敲側(cè)擊：“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嗎？”
言外之意，是不是也該說說修道的正題了。
秦清凡用毛筆揉著太陽穴，思考片刻：“暫時沒有了。”
“真的沒了？”陶桃不肯放棄。
“真的沒了?！?p> 靚女無語……
看來旁敲側(cè)擊不管用…陶桃善意提醒：“關(guān)于修煉的事情，師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師父雖然不在，但師兄跟隨師父這么久，一定深得他老人家真?zhèn)鳎藗兌颊f長兄如父，我初到凌仙門，唯有師兄可以仰仗。所以關(guān)于修煉的事情，還請師兄不吝賜教，為我點撥?！?p> 哪壺不開提哪壺，秦清凡不是沒有想到修煉，而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此時師妹不僅主動拋出話題，言語中還有要認自己做干爹的意思……
躲是躲不了了。
他一板一眼說道：“修煉一事需慢慢細說，從長計議。道法高深，非三言兩語就能點破。咱們師父的教學(xué)方法是寓教于樂，煉丹鑄器在旁人看來也許是副業(yè)，但卻是很好的修道方法?！?p>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師必有其徒……陶桃的白眼都快翻到房梁上去了，原來師父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怪不得他在修道的路上越跑越偏……
秦清凡似乎覺著自己的話并沒有什么說服力，又補充道：“師父說過，君子和光同塵，卑以自牧，修煉道心，遠比修道本身重要?！?p> 嗯，這樣說就顯得高深奧妙了許多。
陶桃裝作似懂非懂的樣子，木訥的點了點頭。
見達到預(yù)期效果，秦清凡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咱倆境界一樣，讓我怎么指導(dǎo)你……他遞上兩張寫滿字的紙：“還有個事情，你替我跑一趟吧。
近日需要擴建改造一下煉丹房和鑄器室，還要新建一處符箓儲存室，需要很多材料。正好可用此次獎勵的靈石，去天柱峰換取?！?p> 秦清凡從懷里掏出那張價值五百萬人民幣的卡片，交到陶桃手中。
“材料我都列好了，你就按照這張單子換取即可。到時候剩下的靈石，你可以隨意兌換些自己喜歡的玩意。”
等到工具人御劍離去，秦清凡搓了搓手，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開始準(zhǔn)備鴻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