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響應(yīng)陛下、朝廷和冢宰司的政策,崇黑虎覺得還是應(yīng)當(dāng)遵守一下規(guī)矩的。
打打殺殺解決不了問題。
只見崇黑虎坐在高頭大馬上,清了清嗓子,而后對孔宣道:“本侯并非要用什么紅葫蘆”
隨即又對崇應(yīng)鸞道:“鸞兒,你過來”
崇應(yīng)鸞聞言,策馬走到崇黑虎身邊。
崇黑虎道:“你方才可有動粗?”
崇應(yīng)鸞以為父親嫌棄自己剛才不夠強硬,遂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道:“孩兒……未曾動粗”
“哦,這樣啊。既然朝廷先前有過文書,平民的財物有權(quán)利得到保護,咱們還是要遵守一下的”
其余人聞言,無不瞠目結(jié)舌。
這,你崇黑虎的為人呢,被你扔了嗎?怎么變性了。
崇黑虎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出口很不妥當(dāng),這哪像他的為人??!
不過也沒辦法。
宣威大護法的那個“威”字可不是白叫的。
剛才大護法眼中那殺意,崇黑虎自覺沒膽量去試探。
崇黑虎黑著臉看向眾人道:“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卻鬧得我們耽擱了這么久,實在是不合算”
然后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崇應(yīng)鸞道:“鸞兒,你去問那賣酒之人,何當(dāng)多少銀錢,陪他就是”
隨后還要擺出一副狠樣,面子不能丟!
一旁的孔宣看了,道聲:“謝曹州侯體諒”
算是給了個臺階了。
崇黑虎聞言,心下一松,
安全了!
隨后“嗯”了一聲,只是這“嗯”聲越到后面音調(diào)越低,聲音也越小。
崇應(yīng)鸞下馬后也懶得問價格,扔下銀錢后翻身上馬,隨后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城中。
那賣酒的中年漢子見到銀錢遠遠超過所要售賣的酒的價格,遂轉(zhuǎn)悲為喜。
之后便是一個勁的給孔宣道謝,并聲稱要送孔宣幾壇上好的果子酒。
孔宣非好酒之人,但也不是不喝酒,遂也爽快謝過。
而之前說要買酒的守將此時也不知去了哪里。
男子謝過之后,拿著錢,在離城門不遠處的攤子那買了些稀罕吃食,然后包好放在懷中,朝著城外而去。
崇黑虎一直想不通,宣威大護法怎么會來朝歌,而且竟然是個城門守將?
“以紗遮面,必有隱情,難為外人道也,看來自己也得謹(jǐn)慎些才是”,最后崇黑虎也只能這么想。
他策馬與崇應(yīng)鸞并排而行,想了許久,終于道:“鸞兒啊,在朝歌城內(nèi),紅葫蘆可別輕易打開,鐵嘴神鷹太厲害了,我怕你控制不好”
崇應(yīng)鸞心下郁悶,父親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又好像沒變,奇奇怪怪的。
不過崇應(yīng)鸞也沒有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而是應(yīng)了聲是。
崇黑虎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鸞兒啊,還是把紅葫蘆給為父吧”
崇應(yīng)鸞終于忍不住了,道:“父親緣何像是換了人似的?”
崇黑虎忙道:“沒有沒有,鸞兒怎能如此說話,父親也是為了你好,快把紅葫蘆給我吧”
崇應(yīng)鸞不好違拗崇黑虎,只得不情愿地將紅葫蘆遞了過去。
崇黑虎一邊收了紅葫蘆,一邊笑道:“這才對嘛,還有,進城后別主動惹事,父親我想了想,朝歌畢竟是王城,咱們還是不要給陛下惹事”
崇應(yīng)鸞奇怪道:“別人要是先動手呢?”
“那……那就干他,只是別出大的亂子”,崇黑虎想了想,別人先動手,自己反擊,大護法應(yīng)該不會怪罪。
帝辛九年四月十一日,各路諸侯皆至朝歌。
誠如子受和冢宰司所預(yù)料的那樣,知道城中即將多出數(shù)萬人,而那些官驛自是不夠用,店家見此,紛紛欲漲價。
只是冢宰司早就派有稽查官員下來一一巡查,凡有亂漲價者,必定嚴(yán)懲。
與此同時,冢宰司給各路諸侯下令,可以安排一部分家丁士卒于城外扎營住下,但進城消費游玩則不受約束。
朝拜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五日。
“朝歌城果然熱鬧”,靈州侯之子虞揚走在販舍里集市上心下感嘆著。
此地因為是販夫走卒們的聚集地,因此得名【販舍里】。
販舍里不僅多販夫走卒,還有許多買賣的店家,因此所售賣的貨物甚是齊全,有各色吃食,也有各色手工制品,售酒賣菜,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有街頭賣藝之人。
虞揚身后跟著十幾名家丁仆從。
他很郁悶,自從南門一事之后,崇應(yīng)鸞就明確說了,他父親不讓他和愛惹事的人一起玩。
至此,他就約不出崇應(yīng)鸞,只得一人悶悶地走在這擁擠的街道上。
自從上次清祀宴后,各種肉串在朝歌城內(nèi)也隨之風(fēng)靡起來。
虞揚嘴里掉叼著兩根羊肉串,狠命的吃著,兩只手里還各握著一大把各色肉串,走起路來也頗有六親不認(rèn)的架勢。
就這樣招搖過市,以解心中苦悶,自己惹事都是有緣由的,又不是無緣無故要惹事。
此時,對面也來了一群人。
人數(shù)還不少。
虞揚一看,對面這人也太沒德行了,這么多人招搖過市,讓這本就擁堵的道路更加擁擠了,我這么多人要怎么過去?
而且,而且對方人群前面,竟然也有一人以紗遮面,看那打扮,顯然是個男子,這就更可惱了!
朝歌之人都喜歡以紗遮面嗎?
虞揚心痛啊,想起進城時那個以紗遮面的南門守將不僅讓自己受了傷、還讓自己丟了面子,而那守將卻是屁事沒有。
更為可氣的是,崇應(yīng)鸞現(xiàn)在都不和自己玩了。
虞揚越想越氣、越想越悶。
只見他頭一揚,用拿著一大把肉串的手指著對面為首的那人道:
“你這么多人,把這路都堵死了,我們怎么過去?”,虞揚一邊說,一邊吃,一邊往前繼續(xù)行走。
對面那人往道路兩旁看了看,雖然是擁擠了點,但還不至于過不了人,遂有些緊張地道:“大……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不是還……還有地方過去嗎?你們不也有那么多人!”
虞揚一看對面那小子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就知道,這是沒見過世面啊!
好好好!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虞揚帶著手下的家丁仆從們迎著對方人群而去,就想著從對方人群中穿插過去。
不是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嗎?
你走這邊,我剛好也要走這邊,大路又不是你家的。
我就走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