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號稱是本市“鐵口神斷”的教授一聽徐半仙兒要跟自己比試,竟然不屑的笑出聲來。
居高臨下的說:“老先生,我不是不敢跟你比劃,實在是沒有必要,我承認你們民間土師傅的確有一些本事行不行,你就別搗亂了!”
說完,他招呼老錢釘五行釘,準備出發(fā)起棺火化了。
“老瞎子我沒你那么多文化,但是你連死者的生辰八字還沒弄明白就要釘棺火化了,是不是有點坑人吶!”
徐半仙兒不慌不忙,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聽進張教授耳朵里就變的有些接受不了了。
他又轉(zhuǎn)身回來,不耐煩的說:“老先生,你再這么胡攪蠻纏就沒意思了,八字時辰是他兒子給我的,他親娘親口說的,怎么就沒整明白了?”
見他倆吵上了,屋內(nèi)老錢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徐半仙兒壓低腦袋一揮手:“別說是他兒子告訴你的,就是他親娘本人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呀!”
張教授有些惱火,招呼道,“老錢,我也不想廢話了,釘棺火化的時辰要是趕不上壞了你家后續(xù)財運,你可別怨我!”
老錢是個生意人,一聽這話嚇的不輕,剛要張嘴,徐半仙兒又早他一步說話。
“孩子,你娘是不是跟你說過,她是1932年八月初七午時生人吶?”
老錢話還卡在嘴里,當(dāng)時就噎了回去,點頭道:“是啊,老師傅,你怎么知道呢,聽這幾位朋友說的嗎?”
徐半仙兒沒理會他,又繼續(xù)說:“你娘是在山東臨沂生人,當(dāng)時碰巧鄰居也要生,那接生婆就把他們湊一起了吧!”
這話說的就太玄乎了,老錢搖頭道:“哎呦,我娘怎么出生的我哪知道?。 ?p> “他說的沒錯,是這么回事兒!”說話的是坐在人群后面的一位老爺子。
聲音一傳出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扭頭往后看。
老錢喊了聲:“七舅老爺!”
那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原本正在打盹,聽見徐半仙兒這話突然就醒了。
他把手杖拄地,招呼身邊晚輩扶他起來,湊合到徐半仙兒身邊上下打量他一遍,問:
“秀芹出生這事兒除了他爹媽我們幾個外,晚輩沒有人知道啊,您是我們哪位家人???”
大胡子在一旁洋洋得意的說,“老爺子他不是您家人,是全國最厲害的算卦先生!”
“算卦的?能算出來這?”
圍觀的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那張教授自然一百八十個不服氣,學(xué)院派自古瞧不起這些江湖術(shù)士,也打心眼兒里覺得眼前這個瞎子就是個江湖騙子,把脖子下的衣扣解開了兩個,說:
“行,老先生您真是能耐了,連89歲的死者在哪面炕上出生的你都能算出來,那咱們兩個就比試比試吧!”
見他應(yīng)允了,徐半仙兒終于高興的咧開嘴:
“好,你是鐵口神斷,咱倆就比你最擅長的,斷人斷事還是斷財斷物,你說了算!”
“好大的口氣!”張教授瞟了徐半仙兒一眼說,“斷太難的怕難為你,不如你先算一算,這屋里現(xiàn)在有多少個人吧?”
這教授知道他是瞎子,讓他猜屋中現(xiàn)有人數(shù),實在是一道好題!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徐半仙兒張嘴就來。
“屋中現(xiàn)在一共有37個人啊!”
此話一出,張教授當(dāng)時就笑了出來。
“您可嚇我一跳,差點就懵對了,今晚要參與送殯的人一共有33個,刨去外邊守靈的兒媳,算上你們幾個新來的,屋內(nèi)現(xiàn)在一共36人!”
老錢也出頭作證,“張教授說的對,現(xiàn)在屋里一共36個人,都在這圍著呢,我剛才還盤算一遍確實不錯!”
大胡子自信滿滿,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開始清點人數(shù),本以為徐半仙兒鐵定會贏,但數(shù)了兩遍下來,竟然真是36個人!
他皺起眉,壓低聲音湊近徐半仙兒說,“老神仙啊,您是不是起太早沒睡醒呢,這咋算錯了呢,屋里確實 36個人?。 ?p> 張教授幸災(zāi)樂禍的剛要奚落幾句,徐半仙兒不慌不忙的把頭往右邊轉(zhuǎn)了一些說道:
“后排貼墻角站著那位綠衣服姑娘,你都懷孕三個月了,一會去送殯,就別跟著參合了!”
話音一落,大家瞬間往那邊看去,果然在第二排站著一個穿著綠色寬松衣服的年輕女孩,聽徐半仙兒這么說,他旁邊的老漢驚奇的問道:
“姑娘,你,你懷孕了?”
見所有人盯著自己,那綠衣服姑娘臉紅到了耳根,索性一咬牙坦白道:
“爹,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現(xiàn)在我有了,你就別攔著我們了!”
“啥?小兔崽子你要造反了!”
老漢一聽氣的發(fā)抖,抄起墻角的掃帚就要打,嚇的姑娘轉(zhuǎn)身就跑,爺倆一個打一個追,雞飛狗跳的鬧騰了好一陣子,又跑出門外去了。
他們爺倆一走,屋里的所有人都傻了,大胡子眼睛瞪起老大,給徐半仙兒豎起大拇指來,對老錢說:
“怎么樣,算上肚子里三個月的孩子,屋內(nèi)是不是37個人?”
“這......”老錢也懵了,看向張教授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教授氣的老臉發(fā)綠,繼續(xù)詭辯道:
“還能算出人家懷孕幾個月了?你還真是神仙了,肯定是在哪得來的消息吧,不算數(shù)!”
徐半仙兒也不聲辯,點頭說:“好,這把不算數(shù),你繼續(xù)出題!”
張教授掐著腰,往上卷了卷袖子,看上去要動真格的了,沖著老錢說,“老錢,這回你給出個題,我跟他一起算!”
老錢為難的瞧了瞧徐半仙兒,又看了看張教授,半晌說道:
“那這么著,反正我媳婦兒也不在屋里,我就出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題吧!兩位師傅能不能算出來我這個月存下多少私房錢了?這是我的秘密,存折就藏在我衣兜里,可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圍觀親戚聽了他這考題,忍不住哄堂大笑,張教授道了一聲好,板著臉向人要了三枚一元硬幣,在禮賬桌子上拋擲起來。
見徐半仙兒戴著墨鏡還站著不動,老錢低聲問道:
“師傅,您怎么不開始算呢?”
大胡子“哈哈”一笑,摟著徐半仙兒肩膀說:
“我家老神仙就是一臺超級電腦,都在心里裝著,他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
圍觀的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但不相信的還是占大多數(shù)。
要說會算卦的人不少,但更多的,也只不過能模糊的說出一些事物走向,要想像這樣算出精準數(shù)字的,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兒。
張教授的壓力也很大,聽到大胡子這么說,急的滿頭是汗,等他拋擲完硬幣,老錢讓他們倆個人分別小聲對自己說出他的存款數(shù)額,聽完他們的結(jié)果后,老錢當(dāng)場傻了眼!
滿眼透著不可思議的向大家公布說:
“張教授真是鐵口神斷,名不虛傳,他說對了,我這個月的私房錢存款數(shù)額是兩千五百元整!”
大家聽后紛紛難以置信的開始沖著張教授鼓掌!
等掌聲熄了,徐半仙兒才“咯咯”一笑,“孩子,口說無憑啊,你把你腰間的存折打開,給大家看看嘛!”
老錢應(yīng)承,一邊去伸手去掏,一邊說道:
“師傅,這個您別不信,我絕對公正,我這個月存的錢都是有數(shù)的!”
說完,他掏出存折打開最新一頁展開給大家看。
見他們眼神愣然,發(fā)現(xiàn)不對,翻轉(zhuǎn)過來一瞧,那張兩千五百元的存折,已經(jīng)在今天上午全部清零了!
這個時候,碰巧外邊那個燒紙的兒媳推門進屋了,見老錢拿著存折一臉不可思議,訓(xùn)斥道:
“老錢,有正事不做站那發(fā)什么呆呢,別搗鼓你那存折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金庫呢?”
老錢沒有因為這事兒吃驚,反而張著大嘴給徐半仙兒豎起拇指。
“這位師傅神了,他剛才跟我說的,就是一個,零字!”
老八零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