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街,露西亞咖啡館。
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家店俄羅斯人開的,而老板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俄羅斯婦女。
一般稱呼這樣有錢的俄羅斯婦女叫“馬達(dá)姆”,俄語是“闊太太”的意思。
原身倒是咖啡館的??停F(xiàn)在更喜歡喝茶,中國人嘛,還是茶更合適。
所以,周森以前每天幾乎必去的咖啡館,現(xiàn)在是很少去了,不過,冰城畢竟是遠(yuǎn)東第一大都市,生活在這里的外國人很多,咖啡館自然也是不缺的。
基本上每天繁華的街道上,都能看到兩三家咖啡館,有時候也叫茶食店。
起名也很隨意。
既然是熟客,周森一進(jìn)門,就被人給認(rèn)出來了,年輕的侍者熱情的上來招呼一聲:“周少爺,今天您想喝點(diǎn)兒什么?”
“老樣子,我約了人談事兒,給我一個安靜的地兒?!敝苌愿酪宦?,原身的口味應(yīng)該不會有多少變化。
“好的,您跟我來?!?p> 侍者在角落里給他找了一個卡座,這里沒有包廂,都是開放式的卡座,但也有一些相對私密性比較好的,兩個人談話,只要低聲一些,也不會被人聽見和打擾。
“謝謝。”
侍者送上了一杯拿鐵,才坐了一小會兒,周森終于看到一個把自己渾身上下都包裹起來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
侍者上前詢問,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比劃了一下,侍者微微點(diǎn)頭,等她仔細(xì)觀察一下這個大廳,終于看到了角落里的周森。
低著頭,走了過去。
白玉嵐還是第一次這樣出門,她是不想來的,但后來還是沒忍住過來,這感覺就像是有夫之婦偷偷的出來跟情.人約會似的。
明明她丈夫早就死了,就算是找個情.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也不怕被人說的。
可她理想中的男人,應(yīng)該是一個年紀(jì)比她略大的,成熟穩(wěn)重的,而周森這種,性子太不穩(wěn)定,甚至有些難捉摸的,她本能的就有一種排斥。
女人嘛,經(jīng)歷之后才知道自己想要的。
這個季節(jié)的冰城這個太冷了,上街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太多了,她這樣,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guān)注。
“給你點(diǎn)了一杯拿鐵,現(xiàn)在喝溫度剛剛好。”周森一見白玉嵐這模樣,差點(diǎn)兒沒笑出聲來,不過能理解,她若是露出真面目,保準(zhǔn)會被人認(rèn)出來,那可就成轟動冰城的大新聞了。
他倆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想讓外界知曉。(竊.聽者估計知道了,也不敢往外說,那就等于暴露自己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拿鐵?”
周森呵呵一笑,難道說自己聞到過,不過這怎么那么像女朋友跟男朋友鬧別扭的語氣:“約你出來,幫我看一些東西?!?p> 說完周森就拿出一個黑色皮包出來,將里面的文件資料都取出來,遞給白玉嵐。
白玉嵐狐疑的接過來,打開牛皮紙的封口,取出里面的文件,隨意翻看了幾份,吃驚的問道:“這些東西哪來的?”
“自然是我家的,你不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周森反問道。
“我知道,這可是你養(yǎng)父的產(chǎn)業(yè),你想干什么?”白玉嵐緊張的聲音問道。
“你幫我算算,這些東西抵押給銀行,能貸多少錢出來?”
“周森,你該不會是想用這些抵押貸款把錢給我吧?”白玉嵐多聰明,馬上就明白了。
“什么叫給你,我那叫投資!”周森糾正道。
“可你知道的,凝香館的危機(jī),這筆錢很可能……”
“打水漂,對嗎。”周森嘿嘿一笑,“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打算在你身上賭一把?!?p> “你,你,這是瘋了!”說著,白玉嵐就要站起來要走,她雖然不喜歡周森,但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坐下,聽我說,其實,你那三十萬,我不需要抵押就可以輕松拿出來,但是,我跟你一樣,也遇到了麻煩。”周森輕喝一聲,示意白玉嵐坐下來。
此刻他更加確信,白玉嵐是個可以合作并且投資的好對象,這個女人有底線,要比好多男人靠譜多了。
白玉嵐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坐了下來。
“這些東西,在我手里他一文不值,還不如抵押了,把錢拿出來幫你,我知道對你來說,三十萬只是最低限度,可能遠(yuǎn)遠(yuǎn)不夠,但我對這些不太懂,如果直接拿去銀行抵押的話,恐怕他們會壓價,所以才來找你幫我看看?!敝苌忉尩馈?p> “這些可都是你養(yǎng)父安東尼一身的心血,你就這樣抵押了,你怎么交代?”
“抵押,又不是賣掉,只要我能夠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把錢還上,這些東西都還是我的,難道你對自己就這么沒信心?”周森說道,“何況,我養(yǎng)父安東尼不在,我又不懂經(jīng)營,這些東西,我也守不住,與其被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蠶食,搶走,現(xiàn)在抵押了,至少這錢還能掌握在我手中。”
白玉嵐多少是聽明白了,周森的義父安東尼不在冰城,他又不管經(jīng)營,名下的公司、工廠還有店鋪早就被別人掌控了,只是明面上他還占有股權(quán),實際控制已經(jīng)換人了。
他把股權(quán)抵押,套出一大筆錢來,那等于說,把風(fēng)險轉(zhuǎn)嫁給了銀行方面。
這還不影響他對公司的所有權(quán),因為這些都還是他養(yǎng)父名下的,他是唯一合法的繼承人。
這一招還真是高明呀。
白玉嵐不禁有些欣賞起這個浪蕩公子起來,居然有這樣的心智和殺伐果斷。
白玉嵐一份一份文件看了起來,最后合上說道:“根據(jù)我的估算,這些股權(quán)和股份加起來大概在三百萬日元左右,但銀行方面的計算會更精確,但不會超過三百萬,按照現(xiàn)在的抵押規(guī)則,你最多只能貸出百分之七十,也就是兩百萬左右,但你不是安東尼先生本人,銀行方面肯定會以此為理由,降低你抵押貸款額度,以此來降低他們的風(fēng)險,我估計,你你能夠貸出一百五十萬就非常了不得了?!?p> “一百五十萬,可以了,若是被人搶走公司,我是一分也拿不到?!敝苌呛且恍Γ锷街f安東尼老爹執(zhí)行任務(wù)中死亡了,伊萬諾維奇這個偽君子也露出偽善的面孔,他這么做也是變相的保存安東尼老爹的財產(chǎn)。
他現(xiàn)在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跟伊萬諾維奇斗。
而且,就算他跟白玉嵐的關(guān)系曝光了,他把安東尼老爹的股權(quán)抵押給銀行,把錢給白玉嵐周轉(zhuǎn),也最多只是落得一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敗家子的名聲。
名聲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總比做“漢奸”來的強(qiáng)。
“這么大一筆抵押,你打算去哪家銀行?”白玉嵐問道。
“這么大一筆錢,一家銀行吃不下,銀行要分散風(fēng)險,所以我準(zhǔn)備多找兩家,你這幾天跑了不少銀行,給我一個建議唄?”周森也是一客不煩二主,以白玉嵐對銀行的了解,那絕對是超過他了。
“我給你推薦三家銀行,再幫你把這些抵押的股權(quán)文件歸類一下,你去談,或許能夠抵押出一筆可觀的錢來?!?p> “三家會不會少了點(diǎn)兒,平均下來一家要貸款五十萬?”
“如果你要以最快速度辦下來的話,最好就是跑的銀行越少越好,免得,到時候有人從中作梗,你想抵押都不行了?!卑子駦拐f道,雖然他不清楚周森的處境如何,但她的遭遇就是例證。
“嗯,你說得對,此事兒得速戰(zhàn)速決,不能有半點(diǎn)兒拖泥帶水,行,我聽你的?!敝苌铑^一轉(zhuǎn)道,“要不然,你陪我去吧?”
“我怎么陪你去……”
“你跟我一起,幫我做參謀,你可以待在外面不進(jìn)去,咱們談完一家,就去下一家!”周森輕輕的一拍桌子,說道,“就這么定了!”
“周森,我這樣,怎么跟你去,萬一被人認(rèn)出來,怎么辦?”白玉嵐急了,要是讓人看到她跟周森在一起,那不就完蛋了。
“你這樣,還有誰能認(rèn)出你來?”
“可是,這不行的……”白玉嵐真急了,她是一個人出來了,連阿香都沒帶,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來見周森。
周森打量了一下,一個念頭在腦海里冒出來,這白玉嵐若是換上一身男裝,那一定很好看。
“你在這兒等我,不許走,不然,我就直接去登報,把咱倆的關(guān)系公布于眾!”周森站起來,威脅一聲,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去了。
白玉嵐又氣又急,這個無賴,早就知道就不來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周森有進(jìn)來了,拉著白玉嵐就往外面走去,咖啡館門口停著一輛普通的小馬車。
駕車的人正是烏恩。
上車之后,周森交代烏恩一聲:走。
“周森,你要帶我去哪兒?”白玉嵐從周森手里將手掙脫,十分惱怒的問道。
“仝記。”
“去仝記干什么?”
“當(dāng)然是買衣服了,不然去干嗎?”周森道,仝記商場是冰城對的衣服、鞋帽商場,引領(lǐng)冰城的時尚。
“待在車上別動,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到了仝記,周森囑咐白玉嵐一聲,自己下車了。
白玉嵐不知道周森搞什么鬼,但還是聽從他的話,沒有下車,約莫過了半小時。
才看到周森手里提著好幾個袋子上了車。
“都是給你買的,換上,這樣別人就認(rèn)不出你了?!敝苌汛臃畔拢完P(guān)上門下來了。
馬車上都有窗簾,只要拉上,就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周森抽了一支煙的功夫,馬車門從里面被推開了。
一個俊俏的年輕小伙子走了下來,看的周森那是眼前一呆,這跟她一比,自己差遠(yuǎn)了。
“好看嗎?”
“好看?!敝苌c(diǎn)了點(diǎn)頭,就白玉嵐這顏值,怎么可能不好看,除非那人眼瞎。
“喜歡嗎?”白玉嵐眼眸一眨,一個秋波送了過來。
周森渾身一個激靈,脫口就出:“喜歡?!?p>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玉嵐,我覺得我們兩個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