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楠只當(dāng)是自己交到了一個見多識廣的新朋友,從沒有往深處尋思。
可她那個新朋友,已經(jīng)在為她忙碌了。
作為一位“一半商人一半官”家的子弟,周文染的性子就是說到做到的。
有的時候可能還沒有說,但要做的事已經(jīng)先做了。
比如這件“拯救林若楠”的事情——她想要跟著自己去京城,自己也答應(yīng)了她,最終卻被她父親阻攔了的,并沒有真的許諾。
可在周文染心底,自己沒有帶著若楠離開就是自己“失信”——心底的擔(dān)心涌上來了,她尋找著能“拯救”新朋友的辦法。
這一想就是好半天,到最后還尋救兵去了。
便是求自己父親。
……
周正德這半個月來一直是煩躁的。原因無他,家國事大。
進(jìn)過吳和平的牽線搭橋,他認(rèn)識了革丨命黨的人士——那位所謂“革丨命黨”的人和普通人長得一樣,只是割掉了腦后的毛。
“滿清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東南諸省背心,朝廷還有多少壽數(shù)?”
他又講起那改朝換代的暢想,談起那“共和”可謂是手舞足蹈——周正德一開始沒什么想法,可后面一個“不再有士農(nóng)工商之分,也不再有君君臣臣”的話,真讓他心動了。
“放眼日后,短則二十年,長也不足五十年,中華大地必然不再是今天模樣!”
那人的激動讓周正德一整天都念叨著“共和”,回家后自然被長輩批駁了。
“你二叔還是朝廷的官,你這是置至親于何處?”
自然是沒有好下場。
……
于是就夠煩躁的了——哪知道自己這女兒又惹了什么禍?zhǔn)聛恚?p> “救林妹妹出她家,讓她也可以看看外面風(fēng)光?”
人家的家事,你在這管什么?
當(dāng)家長的當(dāng)下就是一個生氣,生氣還不足以形容周正德心情——他看著自己女兒,不用想也知道那目光瘆人。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都要管,我們周家可比皇帝還管得寬!”
當(dāng)父親的拒絕了女兒提出的請求,當(dāng)女兒的自然不高興了。
生著悶氣到后邊園子里去,那失落神情早被自己唯一的親哥哥看到。
“怎么了,被欺負(fù)了?”
這一問,怎還能不委屈!
……
“哥,爹兇我!”
周文染擦干眼角的淚水,心底的郁悶說不清。
“我就是——我就是有個朋友,被關(guān)在家里不能出去——我問爹,能不能出面讓她爹放開點,給個機(jī)會,讓大家可以去京城看看?!?p> 一把鼻涕一把淚,她這副神態(tài)可不把周文禮給震懾住了——可聽進(jìn)去她說的話,好像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文禮的臉拉下來。
……
“三妹,爹說的對。”
外人的事情,自己要少管——不僅要少管,還要盡量不管。
他的目光在妹妹身上多有停留,自己這個妹妹,怎么就這么“笨”呢?
他嘆口氣,知道有些事是求不得的。
“三妹,你可知道,單就是之前我們府上這些人去京城,就已經(jīng)鬧得后宅里不安寧——我們娘是開明的,好幾個叔母都差點鬧翻!”
回憶起不過是這半年里發(fā)生的事,周文禮自己也擔(dān)驚。
自己瘋狂的背后,還真是苦了父母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