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出來,今天的小趙有些興奮,因為按照老板的意思,事情馬上就要到了結(jié)束的邊緣。
“王總,我們現(xiàn)在去哪?”
握住手中的方向盤,小趙的手中再次出現(xiàn)汗珠。
這種莫名的緊張,是說不出來的感受。
而王峰卻很鎮(zhèn)定,平靜地好似與己無關(guān)。
“按照導(dǎo)航開吧?!?p> 他把自己的手機夾在駕駛座旁,竟然靠著椅背,開始沉思起來。
“王總,說實話跟你在一起,我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可唯獨有一樣,你老是喜歡賣關(guān)子。”
“這是我的老毛病?!?p> 王峰好像想起了不少往事,不由得笑出了聲。
不知道他回憶起那段經(jīng)歷,小黃毛不敢深究,但還是好奇地詢問道:“比如說現(xiàn)在,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我先開吧。”
副駕駛上的王老板調(diào)起了椅背,準(zhǔn)備多說幾句。
他知道事情很快就會完結(jié),自己也不會在這邊多耗下去,趁著回國之前的這段時間,再找機會開導(dǎo)小伙子一番。
“你需要記住,做事情永遠要比他人想得更遠一步。”
小趙略有所思,大致明白王哥的意思。
從在公交車上找到最終線索開始,王峰所計劃的,肯定是一盤大棋。
可是事到如今,居然連他的最終目標(biāo)都猜不到。
“我問你個問題,什么人的錢最好賺?”
突然間的提問,讓小趙一時無所適從,只能給出個常規(guī)的答案:“不是按網(wǎng)上的說法,是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么。”
可是王峰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的回答:“不對,是快死的人?!?p> 這個奇怪而又勁爆的說法,讓小趙陷入了長考。
“一個人活得好好地,你是賺不到他多少錢的,而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更不可能從中收益?!?p> “王哥的意思,是那種將死未死,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無論你開出任何條件,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yīng)?!?p> 關(guān)于這方面的經(jīng)驗,從那天和山本智剛的談判中,小趙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一絲皮毛。
當(dāng)時他們需要現(xiàn)金支持,即便是對方獅子大開口,也不得不接受很不公平的交易。
“是啊,咱們老祖宗說過,救急不救窮,在人最危難的關(guān)鍵時刻出手,別人才接受你的恩惠?!?p> 小趙略有所思,但不知道為何王哥會說起這個話題。
只見王峰張開了微閉的雙眼,這才引導(dǎo)出了想要傳授的經(jīng)驗。
“那么在你看來,最近這段時間,誰才是最痛苦、最無助、最需要支援的那個人?”
他說的很是嚴(yán)肅,小趙不得已認真思考,在腦子里搜素一番后,一個最合理的人選跳出腦海。
“你是說,巖田賢太郎?”
“不錯,他的公司深陷丑聞,又有我這個攪局的對手,想必日子不太好過?!?p> 一向冷血的王峰,居然會關(guān)心起敵人的想法,這聽起來有些古怪。
但小趙腦子不笨,很快就想通了關(guān)節(jié)。
“所以說你才要想盡辦法套路這個老鬼。”
王峰哈哈大笑,他很少流露出如此張揚的一面,笑聲回蕩在車廂中,聽到最后,居然有些鬼魅嚇人。
“我給你出一個題目,如果換做是你,看看你會怎么辦?”
在春帆樓一宴之后,巖田賢太郎已知丑聞即將泄露,公司股價可預(yù)見地會持續(xù)走低。
而且與此同時,他也得知了對手會傾盡全力收購自己公司,作為自負且傲慢的家督繼承者,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小趙知道這是在幫助自己整理思路,于是接著話茬說下去:“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巖田會想盡辦法來阻止收購案發(fā)生。”
“對啊,對手的每一步行動,早就在我的預(yù)估之中,那么就要猜一猜,他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殊死一搏?”
“即便是把公司搞垮搞爛,或者拱手送人,都絕對不會讓我們得逞。”
小趙的回答很是讓王峰滿意,他早就看出來了,這趙家姐弟都沒上過大學(xué),但論頭腦聰明程度,遠比公司里的大多數(shù)員工厲害。
這也是他盡心盡力培養(yǎng)小趙的原因,自己要是回國發(fā)展,那么島國剩下的產(chǎn)業(yè),需要有人能站出來管理。
經(jīng)過多日的相處,他心目中的人選漸漸清晰。
“小趙啊,做牛郎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你以后還是要有一份正當(dāng)?shù)墓ぷ?。?p> 自從和高木恭子搞上之后,趙益誠也有了安頓下來的想法,恭子和自己情投意合,應(yīng)該能成為上佳的伴侶,但想要長期交往,自己也必須拿出男人的擔(dān)當(dāng)。
“王哥說的是,我其實還是想做生意、管理公司,只要有一個平臺,相信不比別人做得差。”
“我這邊的平臺,不知道夠不夠大?!?p> 小趙聽完之后,急忙不斷地點頭:“夠夠夠!”
“很好,我們一步步來,你也不用著急?!?p> 這可是億萬富翁的首肯,小黃毛心里清楚,只要王哥看好自己,那么之后的發(fā)展必然連上幾個臺階。
最關(guān)鍵的是,他會擁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社會身份,這樣的話,不愁恭子不接納自己。
王峰沒再多說,只是又繞回了最初的話題。
“所以說跟著我,你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比如巖田賢太郎的狀況,既然能猜到他會狗急跳墻,那么應(yīng)該怎么做呢?”
他提出了最后的問題,就是想要看看這段時間的教育,小趙有沒有獲得成長。
趙益誠也知道老板是在考驗自己,他不敢馬上回答,而是先認真地將事件再次梳理一遍。
“如果一個人想要跳墻,那么就不應(yīng)該繼續(xù)追趕,而是直接拿上武器,在墻外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用得好!”王峰再次表露出了肯定,“說得很好,這就像是諸葛亮的空城計,預(yù)判了敵人的行動,就會處于不敗的地步?!?p> “所以你早就知道巖田會四處找救兵,也知道收購案會因此夭折。”
“當(dāng)然啦,只需要利用這點,就能給巖田賢太郎最終一擊?!?p> 從他的話語中,小趙聽出了一絲異樣。
聯(lián)系到之前所說的,看來老板的心思,遠比自己猜想的復(fù)雜很多。
“我猜你為此賺到了股市差價,你卻說只猜對了一半,那么另一半是?”
“我要聽聽你自己的分析?!?p> 趙益誠開著車,始終想不出應(yīng)有的結(jié)果。
但隨著時間推移,汽車越來越接近最終的目的地。
這是東都市內(nèi)的一棟大廈,在大廈對外的廣告欄中,小趙瞥見了這里其中一家公司的名號。
Iwata Chemical Cooperation巖田化工總部。
看見這塊招牌之后,他的思緒突然接通了。
這就是老板要帶自己前來的最終戰(zhàn)場,那么也就是說,王峰真正的目標(biāo),永遠是巖田化工的董事會。
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