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寧廚神上線
從林家回來以后,放下東西,寧恪又圍著村子轉(zhuǎn)了一圈。
正值插秧的時節(jié),村子外的水田里有不少人在忙碌著,老人小孩皆有。
寧恪走在田間地頭,看著忙碌的人們,終于感到了一點生機勃勃。
有時看見坐在田壟上休息的人寧恪也會過去說會話,人家看見寧恪白凈的臉也會客氣的說幾句。
“大伯,咱這田里一年能有這幾次收成???”
“四月多收一次,到九月還能再收一次。”中年人回道。
“不是說,一年種三季也行嗎?您這為什么才種兩季?!睂庛∽穯柕馈?p> “小娃,你是哪里來的?還種三季?種三季我是沒見過,倒是聽我爹說過,他說他小的時候家里的稻田都是一年三季,那時候收成還不錯?,F(xiàn)在不成了,種兩季收成都越來越少,就和老天爺跟我們過不去一樣?!敝心耆苏f了一堆,剛開始好像還是跟寧恪說,后來更像是自己跟自己說了。
那中年人說完也沒再繼續(xù)休息,起身把松了的褲腿重新挽緊,又進到了水田里,重新變得麻木起來。
寧恪繼續(xù)逛著,小林村很小,周圍的田也不多,站起身就能看到盡頭,盡頭大都是一些沼澤濕地,瘴氣彌漫,很難開墾。
看著太陽逐漸西斜,愈走愈遠,寧恪也開始往回走。
回到小院,看著破舊的小屋,寧恪感受到的竟然是一絲溫馨,起碼是兩個人了啊。
坐在門口,微風吹過,寧恪想著未來將會如何。
......
男人嘛就應該,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才行。
寧恪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公司里吃食堂,只有偶爾才自己做飯,飯菜的可口程度說不上難吃,也絕對說不上好吃,只能說是不難下口。
一手拿肉一手握刀,寧恪今天決定做一道臘肉炒小青菜。正所謂廚藝不夠食材來湊,肉即正義,肉就完了。
寧恪做的很認真,有時候人們在對自己時可以湊合,但對別人時卻想要做到最好,不僅是為了面子,更多的還是想讓她的期望不會失望。
將臘肉切絲,小青菜切段,小青菜是昨天的,只還剩下一把的樣子,而且有點蔫了。
天色將黑,寧恪準備開始炒菜。
開始炒菜時寧恪才發(fā)現(xiàn)沒有油,醬油什么的都沒有,調(diào)味品只有鹽,或者說不是調(diào)味品,而是必需品。
醬油寧恪當時是沒辦法弄了,但油還是能弄一點的,把臘肉拿出來,在白肉的地方切下一塊來,點好火,熱鍋后先將白肉放進去,在高溫下白肉慢慢變軟,變軟的白肉會融化出一些油來,俗稱為“豬大油”。
白肉融化,留下一些殘渣,寧恪也沒有撈出來,直接將僅剩的蔥葉倒入其中,不一會蔥香開始出來,這時將切好的臘肉全部倒入,翻炒幾下,再把青菜倒入,最后加少許的水,再加入適量的鹽。一份臘肉炒小青菜就完成了。
菜炒好了,那邊的白米飯也蒸好了,看著晶瑩剔透的米粒,寧恪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是它,食堂的味道。
寧恪將菜和飯都蓋好,這時天已經(jīng)暗了下去,寧恪出去又進來進來又出去,但就是沒有人回來,此時的寧恪,就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婦一樣。
時間是不會騙人的,它總是重復著與上一秒同樣的間隔進入下一秒。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寧恪拿出油燈點上,一個很小的火焰升起,照亮周圍一小片地方。
油燈是昨天煙兒拿出來的,說是這房子為數(shù)不多的還能用的遺留物。
看著點亮的油燈,火焰上冒著黑煙,黑煙往上飛舞,漸漸消失。
黑煙飛舞間,院門開啟的聲音響起,寧恪起身出去,走出門口看見院子里的煙兒。
“少爺,我回來了?!眲傋哌M院子的煙兒看見站在門口的寧恪,一天的疲憊感覺消散了許多。
寧恪聽見煙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中透著一絲疲憊。寧恪有點心疼,小姑娘在聲音上極力去掩飾,然而一天的勞累確是實實在在的。
“嗯,回來了,快進來吧!今天我做了好吃的?!睂τ跓焹旱钠v,寧恪沒有說出來。
“哎?少爺做了飯。少爺會做飯嗎?”煙兒疑問道,臉上卻笑得更開心了。
“當然,你少爺還有什么不會的東西,做飯而已,小菜一碟,快進來吧,馬上讓你見識見識?!睂庛」首鞯靡獾恼f道。
“嗯,少爺很厲害?!睙焹赫f的也很得意。
兩人走進屋里,寧恪能看出來,煙兒故意走的很慢,像是在掩飾什么,寧恪本想讓煙兒坐在那休息,但煙兒不肯,最終兩人一起收拾碗筷,端菜上桌。
油燈放在桌子邊上,拇指肚大小的火焰照亮四周,也照亮了煙兒的臉。
端飯菜時煙兒就有點疑惑,屋里很黑,看不見飯菜的樣子,但卻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難道少爺真有這么好的廚藝?”煙兒心想。
少爺會做飯她是信的,但少爺有這么好的廚藝確實是沒有想到。
這會飯菜都上了桌,在油燈的微光下,煙兒終于看清了。
“少爺,少爺這米還有肉是哪來的??!”煙兒更疑惑了。
今天一回來煙兒就覺得不對勁,又是做飯又是去門口接她,平時少爺雖然對自己也很好,但從來沒做過這些。
寧恪聽見煙兒的問題,沒想太多,隨便說道:“今天有三兄弟過來找我,結(jié)果相談甚歡,就成了朋友,到最后他們說家里的米和肉有很多,可以給我拿點,我也沒有拒絕?!?p> 本來就是寧恪瞎編的,而且乍一聽,也沒什么毛病。
但煙兒聽了,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子炸開,聲音都變形了,艱難的問道:“那三兄弟是不是姓林?”
“你怎么知道?”話剛出口,寧恪就想給自己一耳光,那三兄弟今天是來提親的,還說前幾天說過,結(jié)果現(xiàn)在寧恪從他們那拿來了米和肉,煙兒肯定以為自己答應了。
果不其然,寧恪這邊聲音剛落,對面就傳出了哭聲,煙兒整個人都趴到了桌子上,腦袋一動一動的。
看見這,寧恪連忙起身,走到煙兒身邊蹲下,慢慢把趴在桌子上的煙兒扶起來。看見哭的傷心的煙兒寧恪竟然有點高興。
“別哭,別哭,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睂庛∫贿呎f一邊給煙兒擦著淚。
煙兒聽見寧恪的話哭的更傷心了,抽噎著道:“少爺都不要我了。”
“哪有,今天那林家三兄弟確實來找我,竟然說要娶你,我當時就拒絕了,還和他們講了許多的道理,最后講著講著還成了朋友,這些東西也是他們給的見面禮?!睂庛〗忉尩馈?p> “真的?”哭聲停頓了一下,但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寧恪繼續(xù)說道:“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少爺經(jīng)常騙煙兒?”煙兒反駁道。
“我發(fā)誓,這次絕對沒有騙煙兒?!闭f著寧恪舉起右手,做出了朝天發(fā)誓的動作。
寧恪做出這樣的動作煙兒已經(jīng)基本相信了,哭聲漸止。
看著煙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寧恪忍不住調(diào)戲道:“今天那三兄弟來的時候我就看不上他們,我們煙兒到時候的夫君一定是騎著白馬的狀元郎才行?!?p> 本來已經(jīng)不哭了的煙兒,聽見這話眼角又開始泛紅,大聲說道:“不要白馬,也不要狀元郎。”
“嗯?真不要,那要是騎著白馬的狀元郎是少爺呢?也不要?”寧恪打趣道。
煙兒剛想要再哭,聽到這話,臉一下子就紅了,像熟透了一樣,整個人向?qū)庛鋪?,緊緊抱著寧恪,聲音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然后再沒動靜。
就這么抱了一會,寧恪見煙兒沒有松手的意思,忍不住說道:“煙兒,吃飯吧,要不然就涼了,這可是狀元郎特地為你做的呢?!?p> 結(jié)果,煙兒不但沒松開,還抱的更緊了。
說實話雖然煙兒身體很軟,抱著很舒服,但這樣蹲著抱是真的累。
“煙兒,快,不行了腿麻了?!睂庛≌f道。
煙兒自覺也是抱的挺久了,想要松開又不好意思,這會聽見寧恪說腿麻了,連忙松開手,站起身,把寧恪扶起來。
“少爺,你沒事吧?”看著站起來有些不穩(wěn)的寧恪,煙兒小聲問道。
“沒事,就是腿有點麻?!痹跓焹旱臄v扶下寧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寧恪坐下,煙兒也回去坐下,兩人相對而坐。煙兒低著頭,也不吃飯,也不說話。
“煙兒,快嘗嘗我炒的菜怎么樣?!睂庛≌f道。
聽見寧恪的聲音,煙兒端起了碗,另一只手夾著菜往嘴里送,菜剛到嘴邊還沒吃進去,煙兒就說道“嗯,好吃。”
煙兒的頭一直就沒抬過,寧恪看著她,嘴角不自覺的上挑。
剛開始煙兒吃的很慢,但后來吃的越來越快,最后米飯吃了兩碗,菜也吃了不少。
“看來是真餓了。”寧恪想道。
干了一天的活剛才又哭了不餓才怪呢。
吃完飯,寧恪收拾碗筷,煙兒也想要收拾,但寧恪不讓她動,這次倒是聽話,坐在那沒動。
飯后,寧恪坐在外屋,煙兒自己在里屋擦身上,看著虛掩的門,寧恪內(nèi)心很是躁動。
“確實,煙兒還是相信我的,畢竟人品在那擺著了?!睂庛¢_始自欺欺人起來。
農(nóng)村水不少,但能用來喝和洗澡的水卻很緊缺,煙兒只是用毛巾蘸水擦著身上,將一天的灰塵擦去。
在屋里擦著身上的煙兒也很緊張,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都是在自己房間里洗澡,來到這邊后就洗過一次還是少爺昏迷的時候。這次洗澡本來是想要把門關(guān)死的,結(jié)果不知怎么想的最后還是沒關(guān),只是把門虛掩上了。
當然沒有發(fā)生什么,一個千年老光棍,和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想發(fā)生點什么,哪有那么簡單。
過了一會,門開了,煙兒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門都開了,衣服當然穿好了,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少爺,進來吧。”煙兒端著盆走了出來。
寧恪看見出來的煙兒,接過了她手上的盆“我來吧?!睂庛≌f道。
寧恪端著盆走到院子里,把水潑了,此時月亮已經(jīng)悄悄地上了樹梢。
拿著空盆走進外屋,寧恪沒有放下,而是又往盆里放好了水,試了試水溫,然后端了進去。
煙兒正坐在床上,看見寧恪又把盆端了進來,不知道要干什么。
“少爺,你怎么又把盆端進來了?”煙兒問道。
寧恪看了一眼煙兒,而后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給你洗腳了?!?p> “洗...腳...不用少爺,我剛才不是洗過澡了嗎。”煙兒說話變得有些結(jié)巴。
“那不一樣,累了一天當然是洗洗腳才能緩解。”寧恪說道。
看著走近的寧恪,煙兒突然站起來,快速的說道“也是,確實該洗洗腳,那,少爺我自己來吧!”說著向?qū)庛∽邅恚胍雅枘眠^去。
但是當煙兒將手放在盆上時寧恪卻沒有松手。
“不用,你坐那就行,我給你洗?!闭f著就把盆端到了床邊放下,只留下煙兒自己站在原地。
煙兒站在那,感覺很是無助,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還站在那干什么,現(xiàn)在水溫正好,等一會水就涼了?!笨粗驹谀遣粍拥臒焹?,寧恪說道。
煙兒很懵,臉頰發(fā)熱,不知道怎么才好,此時聽見寧恪的聲音,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煙兒感覺身體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了,慢慢轉(zhuǎn)過身,向床邊走去,最后坐在了床上。頭緊低著,看著盆里的水,散發(fā)著一圈一圈的水紋。
正當煙兒發(fā)呆的時候,一雙手伸了過來,一手握著她的腳腕,一手脫下她的鞋襪,慢慢的將她的腳浸入到水中。
感覺到自己的腳被人握著,煙兒身體緊繃起來,但隨著寧恪慢慢的揉捏,身體又漸漸放松下來。
煙兒低著頭,面頰發(fā)熱,心里卻想著“好舒服!”
“果然起水泡了嗎?”給煙兒洗著腳,寧恪心想。
“煙兒,今天很累吧!”寧恪裝作隨口說道。
“不累?!睙焹哼€是沒抬頭,低著頭說道。
“煙兒,要不就不干了,我今天也找了個活,養(yǎng)你還是沒問題的。”寧恪說道。
一直低著頭的煙兒,忽地抬起頭“不行,煙兒說要養(yǎng)著少爺?shù)?,再說也不是很累,煙兒沒問題的?!?p> “真沒問題?”
“嗯,沒問題?!睙焹褐刂攸c了下頭。
寧恪沒再說話,干就干吧,反正也干不了幾天了。
洗完腳后,寧恪給煙兒擦了腳,讓煙兒先上了床,寧恪把盆端出去,回來也上了床。
也是真累了,剛躺下的煙兒,就睡著了,看著煙兒睡著的樣子,寧恪想應該能做個好夢。
吹滅了油燈,寧恪也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