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太過單純,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友情,總是以為身邊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好,但事實上,真正對自己好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如果連自己都對你不好讓世界上還有誰會對你好?
還真的有。
你的家人和愿意付出真心都朋友。
“阿草,你寫完作業(yè)了嗎?”
我的名字叫虹藐,他們喜歡叫我阿草,我一開始的時候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所以便也隨他們?nèi)チ恕?p> 也許真的是緣分,我和閆巧自小六便一直同班,但陪伴你最久的人未必是最熟悉你的人,也未必會成為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它像是一個勺子,一勺一勺地挖著蛋糕吃,也許在最后一口的時候你會看見一只蟑螂居然埋藏在蛋糕當中。你會覺得噁心,后悔自己為何當初選了這么一個蛋糕,但,你卻不能否認這個蛋糕不好吃。
只是,這只蟑螂毀了這個蛋糕而已。
“你可以教我寫作文嗎?我想不到這里應該要怎么寫?!?p> 曾幾何時我也曾經(jīng)愿意放棄我的睡眠時間而與她通宵達旦打電話和她聊天,然而時間卻慢慢地揭示真相。
我與她,原來從來都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好呀,沒問題,作文從來不是一件難的事情,只要你寫出自己想寫的事情便可以了?!?p> 初二那一年,我喜歡上一個男孩子,他很活潑,在他身上我完全看不見我自己的影子。我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是完全兩個相反的世界,至少,我初二那年是。他好動,我好靜;他喜歡踢足球,我喜歡看書;他擅長交際,我擅長安靜;他外向,我內(nèi)向。
大人常言小朋友不懂愛,我現(xiàn)在也是這樣笑自己,說自己年少無知什么都不懂,便以為那是愛情,但當我在夜深人靜獨處之際,我知道,他是我這么多年都無法放下的人。
他叫成北華,是我的初戀男友。
不過說來,其實這告白的畫面也蠻好笑的。
放學的時候,我們一群人仿佛是黑社會出巡一樣浩浩蕩蕩地走出學校大門,奔向自由。我現(xiàn)在的閨蜜小海和阿言交頭接耳,隨后便調(diào)侃我道:“阿草,你不會真的喜歡成北華吧?”
我看了眼便在我旁邊的成北華,心跳猛地跳了一下:“哪有,你們不要亂說。”
當時的我非常的靦腆,哪里像現(xiàn)在一樣常言: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清。不過,說實話,我第一次喜歡人,也不太清楚是否真的喜歡這個人,甚至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一個怎樣的感覺,只能靠著本能來推測,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即便是真的喜歡這個人,我也不可能真的直接挑明我的心思,拿著一把刀放在他的脖頸處說:“老子稀罕你,和老子談戀愛?!爆F(xiàn)在的我不可能這么做,更別說從前的我了。
“你肯定是喜歡他呀,不然你為什么臉紅?”小海哈哈大笑道,別問我為什么她哈哈大笑,我不知道,而且我敢肯定她現(xiàn)在也一定不知道為什么她當時在哈哈大笑。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成北華咧著嘴笑著,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他的眼睛笑起來時彎彎的,我很喜歡他的眼睛。
“你想太多了,我怎么會喜歡你?”我也學著他的笑,笑道。
就這樣,這樣的對話起碼重復了五六次,直到我們來到我家樓下的會所。
順著樓梯下去,入眼簾的是那水晶燈,在走下去便到達會所的大廳,幾張圓桌和椅子靠著落地玻璃,,不少同學放學后會在這里寫作業(yè)或者補習一如往常地坐在沙發(fā)上。高級的水晶液體電視高掛在墻的上方,最常看見的是新聞聯(lián)播,無聲的新聞聯(lián)播,防止電視的聲音打擾會所的清凈。另一邊靠窗的位置有四排紅色的沙發(fā),兩排為一對面對面,背對背地靠著。
這里從來都不是我們的主戰(zhàn)場,我們很有自知自明......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們已經(jīng)被人投訴了幾次,所以唯有向會所的深處走去,那里的人很少,我們可以放肆地玩.....說實話也不太可以,不過我們可以低調(diào)地高調(diào)玩。
一雙紅色的沙發(fā)靠窗,面對面,背貼墻地在狹隘的走廊上,經(jīng)過他們,還有一對一樣排列的沙發(fā),這才是我們的主戰(zhàn)場。
“你肯定是喜歡他!”小海用胳膊肘子推了推阿言,道:“你覺得呢?”
他捂嘴偷笑,用手遮口,故意用氣聲說話,但這音量即便是外面的人恐怕也聽得一清二楚:“這不廢話嗎?”
我有些惱羞成怒,并且有些崩潰,這都兩個小時了,他們怎么還在說這件事情?“哎呀!沒有這件事情啦!”我解釋道,但......
“解釋就是掩飾,你就別掩飾啦!”小海故作嘆氣道:“阿草?!彼皇执钤谖业募绨蛏?,一臉真誠地虛偽道:“不要裝啦,說實話吧?!?p> “其實我無論說什么你們也不會管我對吧?”
他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一臉嚴肅地道:“沒錯?!?p> 小孩子向來容易被分心,不過一會兒便被其他東西吸引過去了,他們坐在沙發(fā)上談著國際本地本校八卦,其認真的模樣便如同在談論國家大事。但小孩子嘛,不談這些談什么呢?
與此同時,成北華將我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我抬頭看他,他一臉認真地樣子倒不像是開玩笑,但我畢竟是女孩子,有女孩子的矜持和害羞,況且在我想象中的告白是男孩子先開口,這個畫面完全和我腦中的畫面不符合,首先是被一群人調(diào)侃逼告白,然后他又這么地問我,簡直就是在......逼良為娼!
“是他們開玩笑的,我沒有?!蔽也桓抑币曀f話時有些口吃,但心臟卻很誠實地用力急速地跳動著,便像是下一秒要跳出來一樣。
他離開了,回到了那群朋友身邊,余光我看見他有些失落的樣子,我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心跳跳躍的頻率慢慢地回到正常的速度,我從裙子的口袋中掏出手機,找到與他的對話,手指輕輕地敲打鍵盤。
我放下手機,抬頭瞄了他一眼,他打開了手機,笑了笑,用手指在上面敲了幾下。這時,閆巧走到他的身旁,問道:“你在干嘛?”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突然間哇的叫了一聲,嚇得閆巧整個人一縮,驚恐地看著他,問:“你干嘛?”
他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那你又在干嘛?”
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不再關(guān)注他們無聊的對話,拿起手機一看。
“一點點?!?p> “我也是?!?p>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跳地速度也慢慢地回到他方才問我話時地速度。雖然這一切都不如我想象中的美好與浪漫,但是,好像也挺好的。
那時我的性格還是有些軟弱,唯唯諾諾,不敢表達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是自卑還是膽小,我想,應該是自卑。
我和成北華在一起后,我的一群八卦的朋友很是關(guān)心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比關(guān)心全球暖化和美國總統(tǒng)更換,還有自己的成績還要關(guān)心。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們專注一件事情超過三天,但唯獨這件事情他們從開始到結(jié)束到感想都懷抱著百分之百的興趣和專注。
“這是手機嗎?”閆巧走到我的旁邊,假裝好奇地問道,下一秒,我的手機便從我的手中消失了。
“我拿到阿草的手機了!??!快跑?。。。∷愤^來了?。。?!”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閆巧跑得這么快,她平常就像一只樹懶一樣,又慢又柔,但此刻就像是樹懶成精,雙腿按了馬達一樣,想再想來,便如同那動畫片的那些人飛快地跑步導致都看不清雙腿地運動,只能看見一團云以閃電般的速度掠過。
我頓在原地,下一秒:“你......”我撒腿追她,便喊便叫:“你把手機還給我!??!”
這時,一堆人也沖了過來,起哄搶奪起手機來。我那可憐的手機就像是閃避球一樣被人搶來搶去,而我,卻再也難以碰到我的手機。
這是我們放學的時候最經(jīng)常發(fā)生的活動之一,搶手機便跑。小孩子嘛,都是人來瘋,看見有好玩的東西就去玩,看見對方的反應越大,自己的情緒也莫名其妙地激昂起來。
“你們真的好甜蜜?!?p> 我好不容易搶回自己的手機,此刻折騰得氣喘吁吁,一手扶著電線桿子大口喘氣,腦門上和身上的汗嘩嘩地往下流,就像是在體育課用六分鐘跑了一千二百米一樣......不好意思,我從來都是用十二分鐘走完一千二米的,除了在這些時候,我基本就不出汗。
閆巧在我耳邊小聲地道,語氣中還包含了小孩子惡作劇后的沾沾自喜:“你知道嗎......我還截圖了?!?p> “你把圖刪掉!沒事截什么圖?”我有些不悅地道。這不廢話嘛?誰的對話被人截圖后還會笑嘻嘻地說哈哈是嗎,讓我看看你截的是那一張圖。而且,誰會那么無聊去截人家的對話?
但那時,我害怕得來不易的友情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崩塌,所以也只能隱藏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憤怒,就像那一刻一樣,只露出真實憤怒的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
“我不要!”她掏出手機,把截圖的內(nèi)容從相簿中翻出來,這個行為大約花了三分鐘,因為她要找出令我最抓狂的那一張出來給我看:“你看,好多心心,哎喲阿草,原來你這么會發(fā)心心!”她再也忍不住地放肆笑出來。
“還給我?。?!”我要搶她手機,她努力地逃。
她逃,我追,那時我比她高半個頭,再加上也不知為什么我的力氣天生比同齡人大,頃刻我便成功奪到她的手機,而她卻很聰明地鎖上了手機。
“你密碼是多少?”我拿著她手機作勢要扔到地上。
她略顯慌張,真的擔心她地手機屏幕從此歲歲平安,卻也不忘反威脅我:“你可要小心,不然真碎了你要賠給我!”
她佯作生氣,語氣略微嚴肅,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底氣也沒有方才足了。但為了我的照片,我還是鼓起勇氣與她作對,打開她的手機屏幕,在上面亂試密碼:“你快點把你的手機密碼告訴我,不然有可能要明天才能打開你的手機了?!?p> 相信眾多小朋友肯定知道,密碼試了太多次并且錯誤會導致手機鎖上,錯誤的次數(shù)疊加,上鎖的時間亦會疊加。
“如果待會兒鎖了里面的資料都沒有了,你賠給我啊?”她這么一兇,我......我.....
我很有氣勢地將手機還給她:“你趕快把照片刪了?!?p> 她倒是嘻嘻地笑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將手機拿回來,欠揍地道:“我為什么要刪?”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去其他朋友的身邊分享她的戰(zhàn)果。
那日成北華不在,不然以他小霸王的性格誰敢在他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