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zhàn)斗……只能算是張破虜進(jìn)山寨第一次爭斗,就這么兔起鶻落,很快就結(jié)束了。
凡奴兒先后被張破虜、阿塔痛毆一頓,灰溜溜走掉之后,借口需要調(diào)養(yǎng)傷勢,無法參加圍獵,讓一個手下告訴了勿吉。
勿吉無奈,只能找到楊大叔之子楊開山,道:“開山,這次圍獵,還需要你來指揮協(xié)作?!?p> 楊開山溫和地笑笑,也沒推辭,只是道一聲“應(yīng)有之義”,就這么答應(yīng)下來。
倒是兀特乞老爹和楊大叔一直沒走,一直拉著張破虜說話。
張破虜笑瞇瞇地,拿出從朱厚照處學(xué)的本事,滑溜地應(yīng)付二人。
他之所以圓滑,倒不是張破虜不想在山寨交朋友,也不是張破虜自持身份,瞧不起二人,只是因為,他有些想不通。
在張破虜想來,十山八寨,守望相助,本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卻不想兀特乞老爹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聯(lián)合,更想不到楊大叔這么低調(diào)的人,他他和兒子竟然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
這讓張破虜立即有了想法,一個窮鄉(xiāng)僻壤,該是什么樣的人,武功會如此之高?
張破虜在京師的時候,自然也練過武功,但那還是宿主仍然在的時候,原宿主勤練三伏,一套通臂拳出神入化,在整個勛貴二代,也算是出類拔萃。
但張破虜穿越之后又不同,他一是為了不和張銳爭……當(dāng)然,他也爭不過,他實際上,只不過是張懋?dāng)[出來的引子,借張破虜之力,逼迫張銳上進(jìn)。
偏偏,張破虜這種兩世為人的家伙,一眼就看出了個中蹊蹺,懶洋洋地提不起興趣。
至于第二個原因,則是為了和朱厚照等人接近,也荒廢了時光。
至現(xiàn)在,雖然宿主的底子仍在,但真要論武功……好吧,張破虜?shù)难哿Φ故情L進(jìn)了不少。
這導(dǎo)致,他一眼就看出了楊開山的不凡之處。
一個破舊山寨,連好房子都沒一套,竟然有人有這么強(qiáng)悍的武功,能讓人不奇怪么?
兀特乞老爹道:“樸家寨樸元昌本是朝鮮人,后來犯了官司出逃,得了月大哥和我相救,本想著大家和和睦睦,卻沒想到他的親族一來,立即就翻臉不認(rèn)人!”
“之前,我們深入天華山狩獵,或者去望天洞逮山羊,除了會被建州人時不時勒索之外,也沒受過閑氣,誰曉得他樸元昌一到黃椅子山,我們再要路過,就非要分他幾成不可……”
楊大叔在旁邊解釋,道:“老爹之所以后來不太出動,就是在黃椅子山腳下受了傷?!?p> 兀特乞老爹老而彌堅,性情火爆,年紀(jì)越大脾氣也越大,聞言把衣服一翻,指著前胸老大一條傷痕,道:“若非月大哥,我就要被樸家寨的狗東西弄死了?!?p> “那些家伙橫行霸道,連女真人也不敢輕易招惹,若是這次和他們聯(lián)合,我們怕是連骨頭都揀不到幾根?!?p> 把衣服合攏,兀特乞老爹意猶未盡,道:“今天你揍凡奴兒,揍得很對,那個契丹小崽子,早忘了祖先叱咤風(fēng)云的榮光,活該挨揍?!?p> 張破虜自然謙虛連連,道:“小郎只是取了個巧,乘他沒反應(yīng),多打了幾拳,算是占了個便宜,要論真功夫,我可不一定是他對手?!?p> 兀特乞老爹眼睛一翻,喝道:“年輕人要有志氣!”
“我看你揍他那幾拳,雖然力道不強(qiáng),但速度極快,你只要多下功夫,遲早能堂堂正正贏他!”
張破虜連連稱是。
又聊了一陣,兀特乞老爹有些意味索然,道:“你小子就會點頭,和老楊一樣不耿直,和你聊不到一起去,老爹走了!”
走了幾步,又轉(zhuǎn)回頭道:“凡奴兒那廝有些陰險,要是再來找茬,月大哥受傷,你盡管來找我出頭?!?p> 張破虜心下感動,這一會兒功夫,倒是兀特乞老爹一直在說話,一會兒說起當(dāng)年和月綸的威風(fēng)事跡,一會兒又聊起遼東風(fēng)云……沒有多久,張破虜就發(fā)現(xiàn),兀特乞老爹其實是一個性情爽朗,耿直感言,脾氣也火爆的人。
這也讓張破虜對兀特乞不愿意和樸家寨聯(lián)合一事,立即釋然。
人之常情,誰面對這樣的作風(fēng),也會受不了。
更何況,諸夏民族之重視親情,重視恩情,反過來最痛恨的,也是忘恩負(fù)義之輩。
倒是楊大叔此人,張破虜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此人學(xué)識之高,幾可直追張破虜在京師認(rèn)識的那些大儒,甚至猶有過之,兼楊大叔靠張破虜靠得近了,被張破虜感知到他氣血旺盛,一身雄渾氣息,明顯是武道修為已臻至絕頂。
張破虜又不是三歲小孩,如何敢和這種文智、武道出眾,兼性情深沉的人說真話。
他只有一個想法,和這種人相處,千萬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shù)錢——所以,小爺一定要遠(yuǎn)離這種人!
反而是楊大叔微微一笑,顯得極有深意,他見左右無人,阿塔也出了去幫勿吉收拾東西,說道:“說起來,我們都是漢人?!?p> 張破虜點頭不迭,連忙稱是。
楊大叔見狀笑起來,他何等人物,何等智高才絕,當(dāng)然看出了張破虜?shù)木骄?,也多少分析出了張破虜?shù)南敕ǎσ恍?,頗為話中有話地道:“小郎先忙,大叔也有物資要準(zhǔn)備?!?p> 路過張破虜身邊的時候,楊大叔低聲道:“張公子,我們是自己人,日后你就明白了!”
說完這話,便揚長而去。
此時,勿吉走進(jìn)來,問道:“說完了?”
張破虜點點頭,信口問道:“阿舅,你怎么對凡奴兒這么忍讓呢?”
勿吉頓時有些尷尬,旋即苦笑起來:“還不是我那過世的老婆,就是凡奴兒的妹妹……”
張破虜大吃一驚,又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追問,立即想起此乃勿吉傷心事,便住了嘴。
倒是勿吉很快變得坦然,道:“我那媳婦死得早,是病死的,山寨凄苦,阿母當(dāng)時開了方子,我進(jìn)山五天五夜都沒找到……”
“之后,我那大舅哥就對我蹬鼻子上臉……要不是你和娜依解圍,今日當(dāng)真不曉得如何是好?”
張破虜點點頭,不欲引動勿吉的傷心事,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阿舅,凡奴兒那樣叫阿塔,為何大家都無動于衷?”
只是,張破虜沒想到,勿吉黯然了半晌,才長舒了一口氣,開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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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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