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句二十兩。
許大吉接著喊了冤,“你那天相親回來又沒明說你沒看上,我當你是不好意思說,就以為...”
許冬兒當時是沒說看沒看上,還僥幸著,要對方看上了她,她就嫁。
但那時不是形勢所迫么,此一時彼一時。
而且,那羅公子禮金也沒給夠啊。
“才二十兩,我要學醫(yī),沒空嫁人?!?p> 撂下一句話,許冬兒也不管他們動沒動筷子,吃沒吃完,收了碗筷進廚房洗去了。
臨走給了趙祺一個眼神:你贏了,給我記著,這事沒完。
趙祺則對她挑了挑眉:你咬我!
接下來,許家堂屋里氣氛空前熱烈。
許家兄弟和趙祺、何鈺七嘴八舌討論著許冬兒的事,半個時辰后主要事項基本敲定。
許冬兒白天去鎮(zhèn)上學醫(yī),晚上回來讀書識字,由趙祺教,許家兄弟倆不識幾個字,也跟著一塊學。
另外也不要許冬兒辛苦走路,她每日坐三英賣酒的牛車去來,每月底給三英扯兩尺花布做衣裳穿。
當然這些花費都算在何鈺這個出頭人,背后的趙祺身上。
許家也不白占便宜。
許冬兒得空給趙家舅甥洗洗衣裳,打掃打掃屋子,再做做飯,全當是感恩回饋。
“誒,趙祺和寶妹不是還定著親么,要是被肖嬸知道趙祺每日夜里教咱冬兒讀書識字,她會不會又罵咱家冬兒勾引趙祺?”
許大利一語中地,嚴重破壞了現場活躍的氣氛。
許大吉氣得直瞪他:說啥勾引,你能不能換個詞。
但轉過頭,他又問何鈺,“是誒,這事咋整?”
呵,咋整!
本心情好轉的何鈺,突然一咧嘴,一個精疲力竭的微笑掛上了眼角,“別擔心,今日我去朱家把我寶貝外甥和寶妹的親事退了。”
“退...退啦!”許大吉驚詫。
“嗯,退了。”
何鈺點點頭,看一眼身旁聞許大利問話,直揉太陽穴的趙祺。
覺他矯情。
退親,朱寶妹只要一個玉葫蘆作為賠償即可,他從許冬兒那里再把那玉葫蘆騙回來不就行了,倆人再鼓個掌就能成的事。
他揉啥太陽穴呀他揉。
人朱寶妹要死活不同意退親,直接上他屋里吃住,他能咋樣,打朱寶妹一頓啊。
他敢!
一大天的,他這上午在百味軒忙活,下午著急忙慌趕回來辦這事,給肖氏和朱允道賠笑臉賠得臉上肌肉抽筋,回來還挨他這好外甥一頓罵。
要不是許大利去喊他倆吃晚飯,不定要被罵到什么時候。
一步錯,步步錯。
心累。
“哦,那成,左右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咱也不能不厚道,往人傷口上撒鹽,咱都顧忌著些?!?p> 許大吉應和著,也沒細問為啥退。
在他看來,那還能有啥,趙祺眼光高,看不上寶妹唄。
可話說回來,趙祺連寶妹這樣的姑娘都看不上,他莫不是要上天,娶個仙女回去。
“嗯嗯?!?p>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得低調些,許大吉的話引得眾人附議。
在妹妹的事上許大利不含糊。
眉頭揚了揚,他又提出一個新問題,“誒,那以后何舅爺回去咋辦,咱冬兒不能學個半式不落吧?!?p> 是誒。
許大吉又看向何鈺,“是啊,這咋辦?”
“放心,我七舅回去也無事可做,所以還要留下陪我住一陣子,即便日后要走,我們也會提前安排好,定會讓冬兒妹妹學有所成?!?p> 趙祺也不要何鈺當發(fā)言人了,自己給自己代言。
這個問題他想過。
他現在沒有原始積累,沒有很好的發(fā)展項目,不如先留在雨山村厚積薄發(fā)。
等各方條件成熟再走不遲。
到時帶走許冬兒,讓她換個地方學醫(yī)也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明天我就托人去羅家退親。”
一應大事小情都安排妥當,許大吉想想再沒別的顧慮了,高興得雙手直搓大腿。
趙祺聽了會心一笑,這結果真讓人滿意。
妹妹有貴人相助,日后定有大出息,當晚許家兄弟睡得香甜。
回到東邊的趙祺和何鈺卻睡不著。
為朱寶妹要玉葫蘆這事發(fā)愁。
“要不你再把許冬兒騙上床,看玉葫蘆是不是戴她脖子上,要在,你就趁她睡著再偷回來,她之前不是也有動西落你床上沒發(fā)現...”
話沒說完,垂頭坐在堂屋桌前的何鈺忽然感覺屋內氣氛詭譎。
再抬頭看看趙祺。
好家伙,那人不止臉黑了,眼睛還紅了。
“你...你想吃人吶?”何鈺撞著膽子問一句。
趙祺以一個餓狼般的眼神回答了他。
“這里是古代,人家的地盤,玉葫蘆不給朱寶妹咱倆都沒好日子過,能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你自己也得努努力吧?!?p> 見勢不妙,何鈺丟下幾句話逃回房去了。
趙祺……
何鈺那是能為他做的都做了嗎,那叫能給他挖的坑都挖了。
憑白生了半天氣,趙祺回房躺下了。
看著墻洞上掛的畫,他心內郁結,覺著該出去弄泥進來糊墻洞。
這事他答應過許冬兒。
奈何腦子里這樣想著,身體卻躺得舒服,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隱隱的又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如此,趙祺一晚上都沒睡踏實,總有意無意的警醒著墻洞那邊。
但許冬兒沒有過來找他。
翌日一早,眼見三英的牛車都走了,被許家哥倆看做有大出息的許冬兒,卻還沒從自己房里出來。
“冬兒,你咋還睡哩,都啥時候了。”許大吉急了,在外將門拍得山響。
自家妹妹,他其實想進去看一眼,但順手推了推門,門從里閂上了。
他也就沒叫開門。
因為妹妹前些時說過,有事沒事別進她屋子,不方便。
可說吧,她在屋里不方便,不在呢。
嘿嘿,人家只要離開她自己屋子,哪怕一小會門上都掛把鎖,在不在屋都不讓進。
“走就走了吧,我自己去?!?p> 許冬兒翻個身應著,聽許大吉出門走遠,倒頭又睡了。
再醒來也不知道是幾時幾刻,聽墻洞那邊有動靜傳來,不知是在干啥,好奇,她穿上衣服過去看看。
“現在什么時辰了,你怎么還沒走?”
墻洞這邊,正和泥準備糊墻洞的趙祺見許冬兒過來,很詫異但又在意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