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自證
最先有反應的是衛(wèi)首輔，他幾乎是又要撲倒在皇帝腳下，虧得皇帝眼疾手快的扶住人，“首輔大人，我不急著下令，你也無需這么緊張?！?p> 衛(wèi)首輔的手抖得厲害，“皇上，阿楚干不出這樣的事……若真要給個交代，就用老臣來交代吧！”
皇帝覺得頭疼，“你繼續(xù)說?！?p> 衛(wèi)楚兮目光落在衛(wèi)首輔身上，指尖扣近肉里，方能平衡一下心中的痛。
“太后的毒，不是民女干的！民女想見一見太后，自證清白！”
言罷，跪地叩首。
看了眼自家長姐，皇帝扶著準備再跪的衛(wèi)首輔，“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一個時辰之內(nèi)，治好太后，找出兇手，自證清白！”
皇帝率先一步走入殿內(nèi)，衛(wèi)首輔立馬上前扶住衛(wèi)楚兮，“阿楚別怕，有阿耶在，不要怕……”
衛(wèi)楚兮看著衛(wèi)首輔，阿耶沒了剛剛的著急慌亂，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消瘦有力，言語間，頂天立地。
往日盡是妖艷狡黠的眸中此刻漆黑沉穩(wěn)的看著安慰她的男人，認真且溫柔，就好像在進行一場虔誠的起誓。
“阿耶，阿楚不怕?！?p> 衛(wèi)首輔通紅的眼笑意盈盈的看過來，伸手用尾指掛了掛女兒高鼻，“阿楚最棒。”
衛(wèi)楚兮被人帶進未央宮內(nèi)殿，太后躺在床邊，太醫(yī)束手無策的跪在床邊。
“退下吧?！?p> 長公主立在一側(cè)，見衛(wèi)楚兮進來，示意太醫(yī)們?nèi)客顺鋈ァ?p> 衛(wèi)楚兮上前跪在床榻邊上。
其實沒有什么可以看的，太醫(yī)們之所以束手無策，是因為他們查不出太后身體有什么異常，而他們之所以查不出什么異常，是因為太后本身就沒有什么異常。
太后是隨太上皇一起闖天下的女子，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江湖人士，書中記載她早年得過奇遇，這局身體五毒不侵。
她看了眼太后企圖活動一下的眼珠，溫聲開口：“貴主，不是什么大毒，人稍后就會醒來，若是著急，民女把太后喝進去的水用手扣出來就好了，部分比較深的水，每隔半個時辰服用一次皂莢水，將那部分水嘔吐出來就可。”
衛(wèi)楚兮盡量說的離譜些，還當真伸手去掐住太后的下巴，作勢去扣。
唐凌清見她一本正經(jīng)，饒有趣的歪了歪頭。
“咳咳咳……”
衛(wèi)楚兮見太后咳了起來，立馬收了手，垂眸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床榻上。
“發(fā)生了什么？”太后好像剛醒一樣，一眼迷茫的看著唐凌清，眼中似乎還透著委屈。
唐凌清憋笑，俯身將太后扶起，“有人給母親下毒，衛(wèi)小娘子幫你解毒呢。”
“?。 碧髳汉莺莸牡闪搜厶屏枨?，“本宮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多謝衛(wèi)小娘子…你記住好好賞這孩子，別老繃著個臉，嚇壞小娘子就不好了…都下去吧，我身體剛剛恢復，需要休息?！?p> “……是?！?p> 二人退出房間。
外室，衛(wèi)楚兮跟在唐凌清身后，腦子一時間有些亂，她可以肯定在原著中根本就沒有這么一段！這讓她去哪找兇手？
只是這場景多少和原著中一個情節(jié)有些像。
只能……堵一把了。
“這便是你說的自證清白？”
長公主的聲音幽幽從前面?zhèn)鱽?，衛(wèi)楚兮一愣。
“其實這世道從來不是說你不去招惹誰，就能獨善其身的。收鋒芒，親眾人，叫藏拙，是慧，可縱容他人，那便是軟弱，是蠢?！?p> 衛(wèi)楚兮：“……”
今日確實是她蠢了。
本以為不驕縱，友善些，就能改變眾人對她的偏見。
可差點連累了衛(wèi)首輔！
她倒是忘記有些偏見本就是與天共存。
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你可有法子去找到真正下毒的人？”
長公主娉婷轉(zhuǎn)身，長裙旖旎，看著衛(wèi)楚兮眼中的不甘，心中甚是覺得有趣。見她遲遲不回答，她慢條斯理的開口，“雖說你治好了太后，可免死罪，活罪卻難逃，難免還會連累衛(wèi)首輔。我和皇帝都知曉不是你干的，可我們需要給皇室宗族，給太后，給外面看戲的貴女們一個交代?！?p> “……”
交代…長公主是告訴她只要說得過去，無論是不是兇手，都無所謂嗎？
眼中光芒細碎，她請求：“貴主…還請貴主讓剛剛在賞雪的地方的所有人都請到外殿，包括器具的準備等一系列參與人員，然后尋一樣東西，撒入殿中，這種毒藥但凡碰過的人，只要沾染半點這東西，便會奇癢無比?！?p> “什么東西？”
衛(wèi)楚兮和長公主說了一個名字，二人進了外殿。
早在事發(fā)的時候，所有人就被拘在這里了。
很快就有人按長公主的吩咐，拿著東西灑在了殿內(nèi)每個人身上。
很快，幾個婢女受不了癢，紛紛滾倒在地。
衛(wèi)楚兮卻根本沒有看她們。
她看著崔子鳶。
對方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嘲諷的朝她笑笑。
……可真能忍。
從婢女癢倒在地，衛(wèi)楚兮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而有這種毒的人，只有崔子鳶一個人。
可她現(xiàn)在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面色坦蕩。
心底駭然，如有巨浪掀起，衛(wèi)楚兮知道自己和崔子鳶這輩子，注定只能是敵人。
“把人扣下！”
長公主一聲令下，這件事就這么畫上了句號。
皇帝聽說太后醒了，便匆匆去了內(nèi)殿探望。
這件事也就默認交給了長公主處理。
衛(wèi)首輔一直在前殿等著女兒，此時也是忍不住走過來拉住女兒的手。
“阿楚，阿耶的好阿楚……”
衛(wèi)楚兮輕聲安慰：“阿耶，沒事了。”
*
長公主安排好眾貴女，又回了內(nèi)殿，剛踏入屏風，一個金絲圓枕朝著她臉上咋了過來。
唐凌清堪堪躲過，將圓枕抱起，忍著笑朝著太后走去。
太后笑罵：“這丫頭大了就是不中留，合著別家的小娘子來戲弄我！你還真看著她扣我喉嚨？！”
“女兒也是看她說法新奇，忍不住想要見識一番?！?p> 唐凌清說的誠懇，一邊還將圓枕塞入母親手下，讓她坐得更舒服。
“我看你就是縱著這衛(wèi)家小娘子來嚇唬我！”
太后橫了她一眼，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