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捉拿
長公主:“……”
果然人不經夸。
只是衛(wèi)楚兮看起來慌亂迷茫,可言行舉止不見恐懼,害怕得并不真心,搖頭嘆道:“阿楚,演戲也不知道演全套,裝得這么恐慌,是要干啥?”
衛(wèi)楚兮被拆穿,耳邊升起一朵可疑的紅云,語氣三分較真七分打趣,“貴主于阿楚而言,英勇灑脫,宛若神明,最是庇護弱小,阿楚表現(xiàn)得弱小一點,不知道貴主能不能幫阿楚躲過這飛來橫禍?”
不得不說,長公主很吃衛(wèi)楚兮的這一套。
這個女人一是稍稍大膽,便將女兒家的嬌俏展現(xiàn)得活靈活現(xiàn),讓她…欲罷不能。
之前準備的關子不知道被忘到了哪里去,長公主道:“上元節(jié)后,我派人調查了崔子鳶,順便發(fā)現(xiàn)了崔府,都是恭親王的人?!?p> “崔府各人,都在以各種方式,籠絡民心,不出我所料,這些最后都將歸功于恭親王,而你的梯田,打亂了她們的計劃,所以她們?yōu)榱艘苑廊f一,遲早會想方設法除掉你?!?p> 衛(wèi)楚兮:“……”
歸功于恭親王,再以現(xiàn)帝失德為由,告訴百姓,我可以默默幫助你們,但現(xiàn)帝過于窩囊,我再不出手你們又要痛苦了!
那便是一場眾望所歸的反叛,一場“為民”而戰(zhàn)的起義。
她的眸子暗了暗,聽得長公主繼續(xù)道。
“而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在薛靜珍的尸體被官員發(fā)現(xiàn)之前,將崔子鳶以勾結外臣的罪名捉拿歸案,然后讓她供詞自己殺害薛靜珍并打算污蔑于你。再加上人日,她聯(lián)系宮中細作,試圖謀殺太后一事,只要這些事她畫押,那便跑不過一個死罪?!?p> 供詞兩個字長公主說的云淡風輕,衛(wèi)楚兮卻知其中厲害,戰(zhàn)場之上,遇上敵人嘴硬,行軍之人有的是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巴。
這確實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衛(wèi)楚兮開口,卻很堅定,“不可?!?p> 長公主挑眉,詫異的看著她。
衛(wèi)楚兮謝過長公主好意,“貴主,恭親王培養(yǎng)一個崔府何其不易?怎會任由我們這般雷厲風行的摘除?倒時若遭反噬,大梁抵不住烏丹,其二,比起一個被貴主時刻盯著的細作和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安插在何處的細作,自然是前者好過后者?!?p> 這些東西長公主何嘗不知道呢?江河社稷始終和衛(wèi)楚兮一般重,她可以用江山玩一場豪賭,她自信能贏,可是她舍不得用衛(wèi)楚兮來堵半分,因為怕傷她分毫。
她眸光清澈,收起一身威壓,“如此,你隨時都會陷入危險,包括這次你能不能洗脫嫌疑都是問題?!?p> 衛(wèi)楚兮沉默,著實難辦。
這一部分,書中根本就沒有寫到,而在書中崔子鳶唯一對她下的一次手就是將她亂棍打死,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在掙扎之際,長公主嘆息,不愿讓她為難,“罷,這件事我來辦吧,早晚她都得死,一樣……”
“不!”衛(wèi)楚兮一口打斷,眼神表情無一不彰顯著自信,“我自己能解決!”
……個屁。
嘴巴走的比腦子快,腦子還追不上了(T_T)
對上長公主那清澈帶笑的眼,衛(wèi)楚兮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只道是不想多占長公主的恩情,她只想對長公主好,讓她最后救救自己,而作為報恩,她將烏丹和恭親王藏在大梁的奸細告知長公主,讓長公主早日應對,不至于像書中那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可若是因為自己誤了長公主的大事,那她的罪過豈不越來越大?
可這件事確實是超乎自己的能力和想象呀。
豪言都放出去了,長公主還執(zhí)意那般處理,肯定不行!
衛(wèi)楚兮咬牙,“貴主給我點時間,阿楚可以自證清白的!”
長公主袖中的手握緊,語氣不甚正經,“你若真想玩就玩吧,收拾不了,我便將你一起收拾了?!?p> 衛(wèi)楚兮:“……”
她不歡喜的嘟著嘴,低頭哼哼兩聲,卻見在桌塌的一腳,擺放著一個白蓮花燈。
衛(wèi)楚兮凝睛一看,正是上元節(jié)自己贈送給長公主的。
原來她沒有丟,還放在了書房。
心中霧霾一掃而空,不甚歡喜。
“不過,”長公主話鋒一轉,“你怎么聽說崔子鳶下毒,半點反應都沒有?還是說你早就知道是她?那當時你為何不說?”
衛(wèi)楚兮扁了扁嘴,委屈道:“貴主都沒有找到她的證據(jù),更別說我了,一個京城才女,一個京城紈绔,眾人站哪都不用用腦子想,我何必自找沒趣?!?p> “你就這么篤定是她?”
“要不是她能忍,估計已經當眾滾倒在地了?!?p> 衛(wèi)楚兮這話說的很賭氣,讓長公主忍不住低頭一笑,“用膳嗎?”
“啊?”話題跳得太快,衛(wèi)楚兮一下子沒接住。
“不了不了,”衛(wèi)楚兮急忙搖頭,她沒想到長公主沒有對她刨根揭底,心中想好的措辭全部咽了下去,想起待會還要面對的事,有些頭疼,甩了甩頭,“再晚點官府可就要來收押我了。”
長公主落座,將干凈的宣紙鋪平,頭也不抬,“那便去吧,不送你了?!?p> 衛(wèi)楚兮福身告辭,肖梁玉和肖梁秋走進,一人幫著磨墨,一人送上了皇宮中傳出的最新消息。
“梁玉,派人跟著衛(wèi)楚兮,出事立刻稟報…還有,以后她來府,不必阻攔?!?p> 肖梁玉猶豫了下,頷首稱“是”。
童言在閽室等著她,顯然她也收到了什么消息,此時滿臉焦急,在那不大的地方來回走動,走得守門的婆子都皺起了眉頭,要不是看著這丫頭長得好看,她就該跟人急了。
童言見自家小娘子遠遠的走出來,急忙和婆子告謝追了出去,湊到小娘子身邊,小聲說道,“小娘子,薛靜珍死了。”
她不知道上元日衛(wèi)楚兮與崔子鳶之間發(fā)生的事,因此還沒想到這些事會火燒到衛(wèi)楚兮身上。
衛(wèi)楚兮看了她一眼,“回府,我們去見見那日被從橋底救上的小娘子?!?p> 要想抽身,自然不能只依靠自己,這官府應該都不會等到她找到崔子鳶殺害薛靜珍的證據(jù)就將自己關起來,如此,只能把水攪渾,讓別人替她想辦法了。
“哎,”衛(wèi)楚兮嘆氣,如此一來,少不了阿耶替自己擔心了。
二人踏出長公主府,一隊官兵便將二人團團圍住,是大理寺的府馬,杜少卿更是親自帶隊。
“衛(wèi)小娘子,與我們走一趟可好?”
童言立馬閃身,將衛(wèi)楚兮攔在身后,衛(wèi)楚兮抬頭,將人拉到身后,與馬上的杜少卿對視,眸子冷靜沉穩(wěn),杜少卿甚至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熙寧公主的風采。
對方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如此,辛苦少卿?!?p> “小娘子!”童言驚慌,被衛(wèi)楚兮按住,“崔子鳶污蔑我殺了薛靜珍,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我,但我沒干,只要我不認,他自然不會拿我怎樣,想辦法讓我能夠出來,哪怕一天都夠,讓童堯想辦法,務必讓我見一面那個女子…還有,替我照顧好阿耶?!?p> 童言震驚一時間難以轉出,她萬萬沒想到自家小娘子已經算計得這般好,很有當初大娘子的風采。
她收起防備,看著衛(wèi)楚兮被杜少卿帶走,急忙轉身入宮。
長公主不過一會便收到消息,想起衛(wèi)楚兮走之前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禁扶額,起身撫平身上那本就不存在的褶皺,“隨我去大理寺?!?p> 肖梁玉詫異,自家主子以剛正不阿為沒談,如今要破格在衛(wèi)楚兮身上嗎?雙手收緊握成拳,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
皇宮御書房,皇帝剛剛和衛(wèi)首輔談妥梯田要事,衛(wèi)首輔前腳剛剛出門,皇帝剛剛起身打算活絡活絡身體,最近他身體大好,心情甚是舒暢。
三個擴胸運動剛落,門口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皇上!”
有那么一瞬間,皇帝以為自己駕崩了。
目光迷茫的看向房門口,不過短短幾秒,衛(wèi)首輔頭上的官帽已經歪了,剛剛還神采奕奕的臉此刻滿臉皺痕,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連滾帶爬的跪倒在皇帝腳下,“皇上!臣女是冤枉的!”
喊得太過凄厲,皇帝感覺自己都要毛病了。
“首輔起來說話,好好說話!”
“皇上!”
門口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薛尚書瘋瘋癲癲的跑了過來,衛(wèi)首輔同款撲地,“臣女死的好慘??!你一定要給臣女做主??!”
……
沾了首輔千金的光,杜少卿不敢苛待衛(wèi)楚兮,雖說是坐牢,可也是高配,除了外觀和普通牢房一樣,里面應有盡有。
衛(wèi)楚兮品了里面的糕點,翻了里面的古籍,喝了里面的茶,在榻上坐下,看著坐在對面正襟危坐的杜少卿,無奈道:“少卿,真的不是我?!?p> 杜少卿眼皮一番,“證據(jù)?!?p> 衛(wèi)楚兮:“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我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杜少卿睜開眼,看白癡一樣的看了眼衛(wèi)楚兮,覺得她在玩他。
接到這個案子,真的算他倒霉,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請示皇帝,還怕這千金干什么傻事得陪她干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