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針落在了四方城的正中,也正是藥殿分堂的門口。
作為陣眼的三尺長劍深深埋入地下,激蕩起的光暈與其他各處遙相呼應。六針封魔成型的這一刻,整個四方城狂風掠過,其中散出陣陣光暈,將那些待時而動的蠱蟲一掃而空。
暴雨傾盆,洗刷著城內城外的各個角落,奔涌的雨水四處穿梭,流經之處,已是綠意盎然。
魂玉玉髓中的磅礴魂力被激發(fā)而出,維持陣法所需的同時,生命之力也飄散而出,讓自天而降的無根之水擁有了生命的力量,時刻滋潤著腳下的這片土地。
郝冷做完一切,感應著陣法的變化,其中雷電的毀滅之力已經與生命之力相互融合,各司其職,這才緩緩一聲:
“你到底是誰?”
女子被郝冷醫(yī)生驚醒,更被郝冷在丹術和陣法上的造詣所震撼,但也只是震撼而已。
微微緩過神來,女子依舊不畏生死的譏笑道:
“既然找死,告訴你也無妨!小子,仔細聽好了!丹盟分堂遍布一十八處上城,麾下何止千萬,難道還怕你不成?本姑娘就是丹盟盟主的徒弟,伊夢!哼哼…”
伊夢冷哼一聲,趣味的望向郝冷,得意一笑:
“不僅如此,本姑娘還是無明上城城主的獨女!你敢動我?”
“死不悔改!”
郝冷聽聞,不以為意的道出一聲。
即便無明上城是丹藥盛典舉辦的地方,即便是自己隨口道出來的“老家”,即便很有可能已被某人識破,但是敢在自己面前惑亂眾生、陰謀殘害無辜,這事就不可能隨便了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有誰敢無視上城的公主,有誰敢與丹盟作對?難道這小子是傻的?真的要魚死網破?蠱術都被你破了,你還死什么死???就算你是找死,千萬別拖著我???本姑娘還沒有嫁人呢…
“蠢貨、木頭、臭混蛋…”
伊夢一陣心語,想到嫁人之后便一陣謾罵。
蠢貨、木頭、臭混蛋?你不罵聲混球嗎?咱們可不熟,你也別想著就此逃脫,哥更沒功夫跟你打情罵俏!
郝冷也是一陣心語,毫不忌諱的開口一句:
“不管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你有多大的來歷,都不是你隨意殘害無辜的資本!在我看來,你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而已!”
“我沒有殺人,只是讓他們睡著了而已!”
“還而已?七天滴水未進,正常人誰能熬的住?那些老弱病殘能熬的住嗎?若是沒有猴王阻攔,那群窩豬定會反撲,你知道將會是什么樣的后果嗎?要死多少人嗎?上城,上城就該他么的草菅人命嗎?就該他么的胡作非為嗎?自以為是!”
“哈哈!人命?你們所有人也抵不過我的命!我就是這里的天,你敢動我一根寒毛試試?”
“啪—”
一聲落下,伊夢的臉頰紅腫起來,冷寒雪站在了郝冷身前,開口怒吼一聲:
“他不打女人,老娘削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夫可忍夫人不可忍!
“你敢打我?”
伊夢怒氣沖天,嘶吼一聲。
她自幼便在百般呵護之中長大,哪里挨過巴掌?而且還是打人打臉又不能動的這種?
郝冷看著伊夢那腫脹的臉頰,便知道冷寒雪并未使用蠻力,只是用魂力輕輕拍了一下,不然的話,那顆腦袋也不會這么完整的待在原處。
即便如此,這一巴掌下去,沒有十天半月的,那巴掌印記也是很難消除的!對于一個氣勢凌人的富家子女來講,這不止是赤裸裸的打臉,精神上的折磨更是難熬。
“打你?老娘殺你的心都有,你信不信吧?”
冷寒雪冷笑著怒問一聲,大拇指伸出向后一指,繼續(xù)說到:
“若是讓他出手,你生不如死!”
“混蛋!等著,你們等著!不要讓本姑娘活著,不然一定砍去你們四肢,養(yǎng)成人蠱,讓你們求死不能!”
人蠱?她也曉得人蠱?這事情是不是太巧了?難道她與那“青云宗”也有關系?還是另有隱情?
就在郝冷思緒之間,伊夢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那我就引爆蠱母,與四方城玉石俱焚吧…”
“切!真是死心不改!”
冷寒雪一聲落下,戲謔的看著伊夢。
“噗…”
伊夢運轉血脈,一口逆血卻噴了出來。
感受著體內躺著的蠱母,哪里還動彈一下?
“怎么回事?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笑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以為那蠱母還能作惡?你啊…廢了!”
“廢了?”
伊夢腦袋一懵,頓時癱坐下來,徹底絕望了!
蠱母與她自幼成長,早已是她的護身金蠱。但是今日,非但沒有護主,還不知不覺的與自己斷開了聯(lián)系,寧愿落得神魂受損也還是解除了契約。
與蠱母所做之事的善惡不說,兩者之間出現(xiàn)了隔閡,沒有了信任,肉體上的傷害遠遠不及那心理上的打擊。
郝冷沒有理會,只是淡淡一句:“所有人聽令!冷門駐守城外,其他人帶上你們的伙伴,回城!”
有了封魔陣的防護,通天河、四方城已經成了兩處消毒池,但是讓軍士們進入深不見底的通天河,身上的重甲、猴群的數(shù)量,仍要受到窒息和其他妖獸的襲擊,甚至出來都是問題。
如此一來,還是四方城更為穩(wěn)妥。
幾乎是眨眼之間,雷光駒、犬馬、獅虎獸都動了起來,將營帳里的將士載到背上,空中、陸地上盡是身影,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至于郝冷這邊,卻不緊不慢的對伊夢說到:
“起來,你需要給四方城一個交代!”
“呵呵,交代?“
伊夢癡傻著冷笑一聲,抬頭望向高空,見那黑壓壓的一片,毫不畏懼的開口吼到:
“等著血洗四方城吧!”
一聲落下,伊夢便低下頭去,身體也軟了下來,靜靜的躺在了地上。
辛苦數(shù)百年,一朝被廢,身體上的傷害,那心中的不甘,讓她徹底瘋狂,竟然自絕身亡。
于此同時,一道被包裹著的神魂緩緩升起,怒視著郝冷夫妻二人,呲牙咧嘴。
“就算你不死,一年之后再見,咱們走著瞧!”
見到如此一面,郝冷與冷寒雪并不理睬,而他們的眼光也一直沒有離開遠方的那片黑影。
“真是死性不改!”
“殺吧…”
郝冷一句,冷寒雪也明白了郝冷的意思,這一次,必須要打到他們痛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