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慘白著臉回憶道:“我跟你講,昨夜我起來上廁所,一開始都還好好的,直到我去洗手,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有個東西,一個沒有臉的長發(fā)女人飄在那!她居然有四只眼睛在那閃閃發(fā)光!更恐怖的是,那個白裙子底下沒有腳!”
“啊——”其他三人嚇得一起尖叫,寧小雨直接嚇得小臉慘白。
“廢話,有腳的能是鬼嗎?”寧小雨顫抖著說道。
“她說的是真的,那個女鬼一直躲在門后,而且嘴唇還是大紅色的,像流血一樣!”另一個同事瑟瑟發(fā)抖。
“我不是在門后掛著個東西嚇鬼嗎?居然不管用嗎!”寧小雨快嚇哭了。
“你掛了啥呀?”程薇已經(jīng)把恐怖片列入她的禁忌——死也不會再碰了!
寧小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就是我把衛(wèi)生紙撕成條用鞋油涂黑粘在衣架上,底下掛一條白色連衣裙,我還特意找了會反光的紙給她剪了四只眼睛,還貢獻了我的阿瑪尼給她涂了個很嚇人的紅唇,我以為能嚇到鬼的……”
“嘎?”其他三人徹底石化,沒臉的長發(fā)女鬼+飄在門后+滴著血的紅唇+四只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寧小雨的嚇鬼道具!
寧小雨也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那個“女鬼”好像就是她用來嚇鬼的那個“小可愛”呀……
“小雨!”寢室一陣陣惡龍咆哮,外加一陣陣乒乒乓乓的巨響。
跟徐醉抱怨這事的時候,他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
寧小雨斜他一眼,伸手去掐他的臉:“笑屁啦,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他伸手,捉住她的小爪子,順便把委屈巴巴的人兒拉進懷里抱住:“這叫夫唱婦隨。”
好像也是。
……
好在老天爺并沒有怎么為難大家,之后一直是晴天,也看到了美美的日出。
——
拍婚紗照的日子安排在五一黃金周,那天早上,車堵得厲害。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寧小雨拿著小鏡子照呀照。一邊照,一邊扯徐醉的袖子:“我的黑眼圈不明顯吧?眼睛看起來會不會有點腫,我昨天大半夜渴得厲害爬起來喝水了!啊,怎么辦怎么辦,皮膚好像有點暗沉,早知道面膜就用亮白的了……”
“反正都會化妝的,還會P一下,放心吧?!彼弥燃t燈的空隙,切換了一下音樂。
“這安慰人的話怎么聽著怪怪的?”她撓撓頭,腦袋死機中。
“怪嗎?沒有啊,實話實說?!彼麩o辜的聳聳肩。
“不對,親愛的你應(yīng)該夸我怎樣都好看!”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這直男安慰人的方式簡直了……
徐醉側(cè)過頭來,看了她幾秒,點點頭:“眼睛確實有點浮腫,沒事,用那個什么陰影修一下就很好了?!?p> “啊?真的有浮腫??!”寧小雨嚇得又對著鏡子反復(fù)看呀反復(fù)看。
“逗你的,”他把鏡子拿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這里,你永遠最好看,魔鏡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的美了,就別麻煩它啦,我的小仙女?!?p> 她本來挺緊張的,被他這么一逗,瞬間開心得不得了:“就說你眼光特別好吧?!?p> 紅燈跳回綠燈,旁邊一輛車一閃而過,寧小雨看到了個老熟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舒云!
她看到舒云那向來愁云慘淡的一張臉剛剛正笑得甜蜜蜜的,還作勢依偎在身邊一個男人的懷里。再然后,車就開遠了。
與此同時,福利院的負責(zé)人給她打來電話:“小雨,前陣子忙我一直沒來得及問呢,這次過年怎么買了雙份年貨寄回來呀,都吃不完呢?!?p> “雙份?”寧小雨皺眉,她沒買雙份啊,都是算得剛剛好的。
“署名是江太太,不是你嗎?我記得你也快結(jié)婚了……”那人有些詫異。
“不是我?!彪y道是舒云?她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而與此同時,她刷到一條新聞:女子發(fā)現(xiàn)現(xiàn)任男友是海王,還是個騙子。交往期間,該男子忽悠女友們投資比特幣,卷走巨款后人間蒸發(fā),至今下落不明。
而圖片的某個剪影,寧小雨認出了舒晴,因為她的左手臂曾被開水燙傷過,于是在那刺了個老虎刺青。
還是一只比例有點奇怪的老虎,上寬下尖那種,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所以命運呢就是這么奇妙,它可以突然送給你一個真命天子,也可以讓你人財兩空。
“怎么了?”徐醉問道。
“沒事?!彼粗矍斑@個男人,其實剛剛相遇那一會兒她沒有看起來那么樂觀的。她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才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評,會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屋子里想爸爸媽媽,想著想著也會崩潰大哭。她也有被換燈泡這點破事打敗而泣不成聲的時候。
與其說是她治愈了他,倒不如說是他們治愈了彼此。因為他,她終于有了陪伴、溫暖和一個家。
“徐醉,我好喜歡你呀!”她笑道。
“只是喜歡?”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意味深長。
“你猜?!?p>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