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p> 我看著維多爾的神色,略有些不自在,直問。
“那個……”維多爾搓了搓手,小心翼翼似的問,“你生前是什么樣的家伙啊,應該不賴吧,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儀式會召喚出人形附魔者?!?p> 聽著他的問話,我差點一口酒水吐出來,我輕輕擦拭了嘴角,極度不解地看著他:“什么生前?我死了?”
“你不死怎么來這里的?”維多爾一臉疑惑地看著我,當他看到我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時,也是明白了什么,“你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依舊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他也是一臉懵逼地看著我。
隨后他才無奈地解釋了一大堆。
這里,并非我所認為的一地都是魔的世界,而是分割這許許多多的獸類,在大陸的最初,大多數(shù)獸類保持著自身的體態(tài),而在隨后初步與人的接觸中,漸漸靠近了人的體態(tài),當然也保留了自身的體態(tài),只是大多數(shù)情況下,高等的獸類,都會選擇人的形態(tài),除了極個別實力極端強悍的個體之外。
而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獸類,只是來自于不同的獸類族群。
通過維多爾的解釋,我大致也是了解到了這里的勢力分布,大多是以種族或是更高級的家族的形式存在,很少有某些國度能夠統(tǒng)治,這一點明顯區(qū)別于中庭。
在我降臨之前,我面前的米蘭舉行了一場儀式,不僅僅是這個女孩,幾乎所有呆在這層船艙的孩子,都舉行了類似的儀式。
儀式的具體他也不清楚,不過這種儀式大致是通過自身種族的血脈的某種作用,以此召喚誕生自我的附魔者,附魔者大多以各種飛禽走獸的模樣顯現(xiàn),并以此被召喚者與召喚者締結主仆契約,召喚者以后的實力提升,都能反哺于被召喚者,而被召喚者也一般承擔著守護召喚者的使命。
這種儀式,也被稱為附魔儀式,幾乎是所有人年幼時都會做的儀式,仿佛常識一般在每個人的思維中根深蒂固。
話說回來,之前米蘭所召喚的,便是我,而且為了讓我相信我是被召喚的,維多爾還說明了那道儀式陣中出來的,只有我。
重點倒不是這些,而是按照維多爾所言,一般附魔儀式所召喚的,基本都是已經(jīng)仙逝的生物。
聽著他的解釋,我微微感覺到了頭痛,回過神去看四周的那些孩子,我才察覺到,他們的身邊,也確實存在著那所謂的附魔者,大多都是嬌小的魔獸,即使最為龐大的,也不過半個身子高,只是確實沒有像米蘭一樣,召喚出類似我這種附魔者。
但我并沒有感覺到自身與米蘭之間有什么契約聯(lián)系,隨即話鋒略是一轉(zhuǎn):“這個儀式,有什么意義?”
聽這個家伙的意思,貌似這種儀式,對于那些正常環(huán)境中成長的孩子倒還好,但是這種環(huán)境中的孩子,根本毫無意義。
“因為……”維多爾說著,也是眼眸中多了一份憐憫之色看了不遠處的米蘭一眼,“他們是貨物?!?p> 維多爾的話,在我耳畔中輕輕回蕩,似是出乎意料,又似是意料之中,因為從頭到尾,這里都沒有所謂的其他氣氛,只有一片死氣沉沉,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米蘭,只是米蘭多于他人的,只她神色中的一抹淡淡亮光。
“說的客氣點,這是一艘商船,要說的直白點,”維多爾的視線從米蘭身上轉(zhuǎn)到了我身上,輕輕開了口,“這是一艘海盜船?!?p> “在這里的各個孩子,都是因為種種原因脫離了自己的家族,而留存在此,并被船長販賣至各地,在這片海域,比外界更為雜亂,這里,沒有絲毫的秩序可言?!?p> 說完,維多爾也是微微精神了一下,就見不知何時角落的木質(zhì)階梯走下了一幫四大五粗的船員,各個兇神惡煞地容貌,只不過要說惡意倒也沒有,只是那眉宇間隱藏著的殺氣,倒也是隱隱能夠知曉這些人也是經(jīng)歷了一些血腥的家伙。
“拿著?!?p> 這幫船員散開,似是發(fā)放著什么,待到來到維多爾面前,徑直扔了兩個碩大的白色面包,隨后毫不理會地轉(zhuǎn)身就走。
“這……是不是少了?”維多爾稍稍愣了愣,看著船員,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包子,同時不著邊際地看了我和米蘭一眼。
船員停下了腳步,只是撇過頭看了維多爾一眼,順勢看向了我,開了口:“船長的規(guī)定,這個小子沒有伙食!”
話落,人早就走出了老遠,仿佛連解釋都懶得解釋清楚。
“我不需要?!蔽乙苍缇涂吹搅司S多爾眼中的一抹為難,所以只是敷衍了一句,就是繼續(xù)靠在了米蘭身旁的木柱上。
“有意思?!蔽业嗔恐约菏种械钠つ?,眼神微微有所閃動,附魔者確實不需要這種伙食,他們的所需,按維多爾的解釋,應該只是自己主人的元素供應,只是……對方究竟是知曉,還是不知曉自己的一些底子?
想到這,這個所謂的船長,倒是有點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不知為何,我有一種淡淡的預感……
這時,米蘭握著自己手中被分到的包子,似是也察覺到了剛剛的動靜,先是瞄了我一眼,又是看了回到書堆的維多爾一眼,不過維多爾則是略顯尷尬地轉(zhuǎn)去了身,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吞咽著那來之不易的食物。
“吶。”
忽然,米蘭碰了碰我,嘴中意圖呼喚什么,但還只是擠出了一個音,緊接著就是掰開了自己手中的包子,將一半塞到了我手中,并立刻縮回了身子,貌似并不準備允許我還回去。
看到她的模樣,我突然心底有點哭笑不得。
我確實不需要,自從獲得了那一枚戒指之后,我漸漸將自身的實力穩(wěn)定了下來,而與此同時,與以往不同,并不需要刻意去進食,哪怕是天地間的元素,也能夠填補自身,只是效率而言,倒不如前者。
不過米蘭的心思,我也是大致明白了下來,只能應付著在她面前吃了下去,為此,米蘭卻是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輕輕愣了住。
之前米蘭在我的眼中,稱不上多么容貌動人,但此時此刻,輕輕捋過自己耳邊發(fā)絲的米蘭,卻是婉婉動人,雖說臉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臟痕,可依舊感覺簡直絕美。
而且,絕美的并不只是她的容貌,更是她善意至極的靈魂,純粹而又高雅。
見狀,我不禁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米蘭的小腦袋,只是米蘭突然驚恐地往后縮了縮,似是完全不知為何我會這樣,而看到她的模樣,我不禁有些不解,正準備解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會手語。
“哦哦,這樣啊?!本S多爾邊聽著我解釋,邊啃下了最后一口包子,隨后也是連忙跟米蘭打了個招呼,示意她這只是一種鼓勵安慰的方式,見到維多爾的手勢,米蘭才漸漸恢復了過來,只不過看向我的目光,微微有了一絲好奇與畏懼。
我頗為無奈地看著她,她則是報以一絲微笑。
甜美依舊。
——
在這種氛圍之中,簡簡單單地過去了三天,而外頭的暴風雨,貌似并未平息。
至于之前因為我而損傷的甲板,倒是被修復了七七八八,而在這三天,除了對于初來乍到的不適應之外,其余倒沒有任何感覺,所謂的附魔者與被附魔者的聯(lián)系,我也依舊沒有察覺到。
對此我也只能拋于腦后,而維多爾也算是半個話癆,經(jīng)常端著書籍跟我講解很多我并不想去知道的知識,譬如南山座之中,存在著多少個種族,多少個部落,其中又有多少奇珍異獸,天靈地寶諸如此類,我常常聽不下去而裝作沉睡,只是經(jīng)常真的睡醒之后,依舊還是他喋喋不休的聲音。
我撇過頭,并沒有去理會維多爾,而是看著依舊是蜷縮在那個位置的米蘭,不過今天的米蘭倒是捧著一本厚疊疊的書,一臉饒有興趣的閱覽著,似是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她才能放下心思,以此沉浸于自我的思索。
閑來無事,我饒有興趣地揣著皮囊,走到了米蘭的身旁,輕輕坐下,微微飲了一口酒,目光略是瞥了她的書面一眼。
書面頗為古樸,其中浮畫著彎彎曲曲的線條,搭配著細小的文字,似是在描述一片古跡,只是視線的問題,我也未能看清。
米蘭似是察覺到了我的舉動,先是微微一慌忙,不過在看清是我之后,略是小心翼翼的同時,一臉興興地將書籍轉(zhuǎn)到了我面前:“你看你看……”
我微微點了點頭,正準備向書籍看去,但卻陡然看向了米蘭,米蘭也是一臉萌萌然地看向了我。
“你……說話了?”
我一臉有些驚異地看著米蘭,米蘭則是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屬于米蘭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我的耳畔:“我不會……說話……啊!”
米蘭此時也是陡然反應了過來,與我四目相對,顯然米蘭也是聽到了自己的話語,只是我也看清了米蘭剛剛并沒有開口說話。
“你聽得見?”
米蘭輕輕比劃了一下,不過似是知道我并不會手語,所以也是放下了手,但米蘭的話語,依舊清晰地落入了我的耳邊。
“嗯?!蔽逸p輕點了點頭,只是對于這種情況,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緊接著我就是想起了一個人,連忙與米蘭一同將目光放在了維多爾身上。
一旁的維多爾似是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