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老朽未恢復(fù)實(shí)力,先下手為強(qiáng)么?”
罪孽看著一前一后退開些許距離的燈鼎仙與古瑤子,陰陰一笑。
“也罷,多年未出手,拿你等之血洗老朽之手倒也合老朽意?!?p> “四騎士,天下皆知,當(dāng)年九大國度之戰(zhàn),就是出自你等之手,你等荼毒黎庶、罄竹難書?!惫努幾涌粗锬?,神色冰冷至極。
“可笑可笑,”罪孽輕笑著搖了搖頭,“九大國度多少狼子野心,莫說九大國度,就連你這區(qū)區(qū)轉(zhuǎn)龍大陸,也是勾心斗角、明爭暗斗,老朽之主欲統(tǒng)以天下,滅的就是你等這些妄稱慈悲之輩,天下大業(yè),何來無生死,生靈涂炭也是你等借口罷了?!?p> “你的意思,眾生的命,也不重要么?!”
燈鼎仙輕輕探出一只手,就見一道元素之力凝聚而起,與此同時他的身影一個空響之下,就是出現(xiàn)在了罪孽的身后。
而他的手中,已然凝聚起了一道長杖的輪廓,待得輪廓凝實(shí),就見到一柄頂著一盞血色方形花燈的花燈杖落于其手心,看似柔柔弱弱的花燈杖,但若是仔細(xì)感知,卻是給人一種隱晦的寒意,宛如看似是杖,然而卻比刀劍還要鋒利!
燈鼎仙握著花燈杖,輕輕一轉(zhuǎn)之下,手中長杖如長槍,對著罪孽就是如龍出海,陡然刺出!
罪孽看到這一幕,并沒有太過在意,面無表情地也是伸出了手,其元素之力瘋狂自其手心匯聚而起,霎時一道深灰色猶如骨骸色澤的柱子落在了罪孽的肩頭。
咚?。?p> 罪孽手中骨柱輕輕一揮,燈鼎仙的花燈杖就是應(yīng)聲而停,沉重如山的撞擊聲爆出,狂風(fēng)在兩人的衣袖間啪啪作響,雙方腳下的石板都是下凹些許,原本的石板裂縫之間都是爆出了一片齏粉,顯然就連這塊地都吃不住兩人的蠻力。
“蕓蕓眾生,命如草芥?!?p> 罪孽看著面前的燈鼎仙,一抹譏笑之色,掠過了他的臉頰:“空響不錯,就是太慢了。”
“那你的命又值多少?”
燈鼎仙壓迫著手中的花燈杖,逼得罪孽手中的骨柱微微退了一分。
“若是為了老朽之主,老朽之命不值一提,若是你們……”罪孽說到這,神色都是陰陰一笑,“你們的命……微不足道?!?p> 咻!
聽著罪孽的話語,罪孽身后的古瑤子也是徒手凝聚起一柄劍影,只聽銳利破風(fēng)聲傳出,就見一柄金邊菱劍落入古瑤子之手,細(xì)看之下,那一柄菱劍劍柄處劍身銳起,劍尾筆直如峰,金邊紋路布滿劍鐔劍首,一股森冷殺意,自劍柄之上的反射面一閃而過。
唰!
古瑤子手持金邊菱劍,就是一步出現(xiàn)在了罪孽的身側(cè),劍刃以極度刁鉆的弧度,自下而上,直指罪孽的喉嚨斜刺而上!
哧!
卻見一道血跡飆出,那罪孽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竟然徒手握住了古瑤子的劍刃,劍刃刺入罪孽手中,卻再難進(jìn)退分毫,如此果斷狠辣,看得古瑤子的眼皮都是微微一跳。
“這把劍……”
罪孽在看到古瑤子的劍刃之時,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眼中掠過了一抹興趣之色:“你的劍……為何聞著如此熟悉?老朽記得……第一代上神歐瑞利斯座下,好像也有這股氣息的人……”
古瑤子聽了他的話,神色先是微微一變,隨后就是重新化作了冷漠,手中劍刃一退而出,同時身形一轉(zhuǎn),刀刃也是切割著空氣,斜砍而上,直指罪孽的腦袋。
當(dāng)當(dāng)!
就見一陣殘影之間,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傳出,而罪孽揮動著骨柱,一一阻攔下了燈鼎仙與古瑤子的步步緊逼,看似罪孽處于下風(fēng),實(shí)則燈鼎仙與古瑤子面對對方無可奈何,兩人并沒有找出罪孽的破綻,除了最開始古瑤子對罪孽造成的血痕之外,罪孽至始至終都是未吃到哪怕一擊傷害。
咚咚!
又聽一陣沉悶的碰撞聲錯落而出,燈鼎仙與古瑤子的身影再次與罪孽拉開了距離,而此刻三人的身上,或多或少有了些許擦痕,顯然在剛剛的刀劍對拼下,雙方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毫發(fā)無損。
“哈哈哈,痛快、痛快!”
罪孽看著自己身上的些許傷痕,絲毫沒有顧慮之色,臉上盡是森然的陰殺之色,令人視之不寒而顫。
燈鼎仙微微瞄了古瑤子一眼,顯然就算是兩人以掎角之勢圍攻罪孽,可奈何對方不但具備初登真神位的實(shí)力,還有著雷恩這副軀體,而他現(xiàn)在也是明白為何罪孽會占有雷恩之軀。
“我記得……”燈鼎仙看著不遠(yuǎn)處的罪孽,緩緩開了口,“你的能力,應(yīng)該是附身,同時吞噬他人的記憶,你以雷恩的軀體為占,是因?yàn)槔锥魇煜の覀兊氖侄?,我說的可是屬實(shí)?”
“哈哈哈,”罪孽對于被燈鼎仙看破企圖絲毫沒有擔(dān)憂之色,而是坦然大笑,“你與燈虛天蛟的燈景王一個脾氣,天資過人,你們沒有統(tǒng)一妖族,甚是可惜?!?p> “你們未能統(tǒng)一九大國度,才稱得上是可惜,”燈鼎仙忽然報(bào)以微微一笑,輕輕繞著燈鼎仙走了幾步,“想當(dāng)年如此架勢,可卻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虎落平陽被犬欺?”
罪孽反譏諷了一句。
“你不是虎,我們也不是犬,”燈鼎仙一臉正經(jīng)地看著罪孽,淡然開口,“你只是個死人罷了?!?p> 話語落下之時,燈鼎仙的腳步停了下來,而罪孽也是陡然反應(yīng)過來,剛剛燈鼎仙走的幾步,都蘊(yùn)含了些許元素之力,當(dāng)即就是準(zhǔn)備后退,然而燈鼎仙嘴角卻是掠過了一抹笑意,手中花燈杖也是輕輕點(diǎn)在了地上:
“川走燈幕?!?p> 咚。
燈鼎仙手中的花燈杖落下的瞬間,剛剛他所走過的地面陡然爆發(fā)出一陣光芒,閃地罪孽都是趕忙閉上了眼,待得他重新睜開眼時,卻是發(fā)覺面前的景色都是變了樣。
唰。
這里,是一個戲臺。
他的四周,都是一片酒紅色的昏暗帷幕,一股絲絲砭人肌骨的寒意,自戲臺的四面八方徐徐涌來,隱隱約約間似乎還有戲曲之聲此起彼伏,若隱若現(xiàn),詭異的這一幕,猶如戲曲之前的前奏,陰沉而又森意盎然。
“幻術(shù)么?”
罪孽看著四周的景色,微微瞇了瞇眼,環(huán)顧四周,企圖看出此處的破綻。
“天下之大,猶如戲臺,你四騎士自認(rèn)為是執(zhí)棋人,實(shí)則也只是局內(nèi)人罷了?!?p> 忽然,燈鼎仙的話語自帷幕的某一角落傳了出來,聲音空靈,猶如自遙遠(yuǎn)星河傳來,余音繞梁間,不見其蹤影。
“與你們這般人,老朽可懶得廢話,”罪孽看了左側(cè)一眼,又是轉(zhuǎn)頭看向了右側(cè),“你等所認(rèn)同的正,非老朽之主的正,你等區(qū)區(qū)假神位,又懂些什么?”
“以你之亂,亂眾之秩,是為你口中的正?!”
燈鼎仙的話語再一次傳出。
“成王敗寇,人盡皆知,若是當(dāng)年成功,你也不會在此與老朽喋喋不休了。”罪孽輕輕搖了搖頭。
“那且看你今日敗不敗!”
唰!
隨著燈鼎仙的話語落下,不知哪來的油燈將帷幕點(diǎn)燃一般,四周的帷幕陡然化作了一圈火墻,火墻緩緩凝聚而起,化作了一頭龐大的巨焱蛟龍,蛟龍渾身由火焰組成,其身蠕動著,徐徐將戲臺正中心的罪孽所籠罩!
而罪孽正當(dāng)準(zhǔn)備出手,卻是借著火光忽然發(fā)覺,或許是因?yàn)閯倓偦璋档木壒什⑽床煊X到,自己的周圍,竟然布滿著一道道細(xì)線,細(xì)線如刃,似乎隨意走出一步,自己都將身首異處!
“動則死,不動亦死么。”
罪孽抬頭看著同樣看著自己的巨焱蛟龍,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吼!
巨焱蛟龍血口大開,勢若遮天蔽日,一口向罪孽吞來!
轟!
神廟前的空地上,一道火柱包裹著罪孽暴然沖地而起,火柱的爆發(fā),令古瑤子與燈鼎仙也是退了幾十米,兩人退到安全范圍,才抬頭繼續(xù)看向了那道火柱,只是看到罪孽中招,燈鼎仙的眉頭依舊微微一皺,似乎是在擔(dān)心什么。
滾滾煙塵隨著火柱席卷而出,瞬間就是彌漫了大半個空地,惹得遠(yuǎn)處的燈魁眾人一陣皺眉,片刻才見煙塵緩緩散去。
然而,伴隨著煙塵的散去,燈鼎仙與古瑤子的面色卻是難看了下來,只見煙塵的正中央,罪孽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咚!
罪孽輕輕將手中的骨柱放置在地,骨柱震出一片碎屑,帶起了罪孽眼中的陰冷殺意,此時的罪孽雖說看起來衣著狼狽,可任誰都感知得出來,這個家伙在剛剛的襲擊之下,并沒有受到致命傷,這一點(diǎn),倒是讓燈鼎仙有些不滿意。
啪嗒。
一陣血跡自罪孽的左手手臂上流淌而下,罪孽看著左手,眼中微微掠過了一抹冷色:“左手骨斷了么……”
他看了一眼左手手臂,就是收回了目光,并饒有興趣地看向了燈鼎仙:“斷了一只手,也能擰了你們的脖子?!?p> 唰!
幾乎是眨眼間,那罪孽沒有舉起骨柱,而是憑空一步空響沖出,他竟然不退反進(jìn),一步出現(xiàn)在了燈鼎仙面前,食指與中指合并,大拇指大張,右手成虎爪,一道元素之力凝聚而起,直指燈鼎仙的喉嚨:“轉(zhuǎn)骨!”
燈鼎仙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罪孽,瞳孔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