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歲
就在陳寧在靜室中思索修行時,張三豐已回到了紫霞宮中。
此時偌大的紫霄宮內(nèi),僅有中央處設(shè)著幾道蒲團,宮中地面被磚石鋪就的齊齊整整,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再也看不到先前陳寧與張三豐兩人交手的痕跡。
紫霄宮內(nèi)居中的蒲團上,正盤坐著一魁梧老道,老道正是張三豐。
只見張三豐雙目半合,面色凝重,其頭頂上方竟緩緩有稀疏的白煙冒出。
為過多時,張三豐雙目陡然圓睜,面露精光,頂上的白煙更是多的要凝成朵云彩一般。
隨后,只見張三豐自口中吐出一道尺長的凝實氣柱,竟將其身前磚石鋪就的地面炸了個深有數(shù)寸,大如人拳的坑洞。
而這時,那原先漂浮在張三豐頂上的云彩,也隨著這道氣柱的吐出而緩緩消散。
但就在那云彩消散后,原先那朵白云的所在之處竟照出綠、紅、藍三色光輝,色彩紛呈,映的整座紫霄宮內(nèi)部都處在了那三種顏色的交相照耀之下。
待到光芒稍暗,只見那發(fā)光的竟是一個兩寸大小的半開蓮花、和兩個一寸大小的圓潤蓮子。
那半開蓮花綻放綠芒,兩個蓮子也各放紅、藍二光。
三者此時正懸浮在張三豐的頭頂虛空之處,且都在散發(fā)著較為柔和的光芒。
這般景象,恐怕任何人見了都要想到“三花聚頂”幾字,接著不由的高呼仙人在世,然后跪倒在地,或請入家內(nèi),或請仙人賜福,不敢有半分的疑慮之心。
而此時,那盤坐在中央的老道卻是正面色古怪的打量著懸浮在自己頭頂上蓮花、蓮子,而那上方的蓮花、蓮子好似與張三豐心意相通般,竟將正散發(fā)著的柔和光芒變亮了幾分。
張三豐見了,心中不由泛起嘀咕來:“‘一氣化三元’在初入先天時,便可運用并蒂蓮花之理,同時結(jié)成‘三元齊修’的根基,隨后再以‘氣元’為根本,借助‘氣元’的修行,去同時推動精、神二元的修行進程?!?p> “以氣為先,同時兼顧精與神二元的修行。這樣的法門確實玄妙非常,但卻也極吃天賦,行是行,不行就不行,資質(zhì)不夠,任人練到天荒地老也是不行。比與‘服氣’,只能說各有優(yōu)劣,都自有著一番春秋特色,而且......”
只見張三豐心中思索稍停,而后站立起身,伸手向著上方的蓮花、蓮子一揮,那蓮花竟真的并著蓮子飛向道人手心之中,化作了珍袖模樣的蓮花、蓮子,懸浮在那道人手中。
“嘖嘖,這位道友的心可真黑啊,這要是哪個人有些心思,以為這是自己修行的根基或異寶什么的,一下?lián)淞诉^來,那可真是...,嘖嘖嘖...”
老道心里竟是被這一下給撓中了癢處,打開了緊閉的宮門,來回想著要不要找些人試驗一番,先除幾個釘子也是好的。
但還不等老道心中定計,剛一開門,就看見一中年道士正滿面喜色的站在門前。
張三豐見了先是一愣,隨后笑道:“松溪,你這滿面紅光可是有了喜了?是哪一家的姑娘,為師親自給你提親去。”
張松溪聽了,一時間不由難言,過了片刻才道:“師父,確實有喜事,江湖上傳來消息,說見到了翠山的身影,還帶著一貌似殷素素的婦人和一個半大孩童?!?p> 張三豐聽了,自是大喜,隨即說道:“確實是件喜事,一別十年之余,難以相見,不想翠山竟已成家生子,確實是見好事啊?!?p> “對了,你們先去確認確認,若真是翠山,可別出些意外是好?!?p> 張松溪聽言,先是一笑,隨后答道:“早有幾位師兄弟去確認了,我來此也是想著先知曉師父一聲,好讓師父知道翠山無憂。還有便是師父您的百歲壽誕,在那天的安排......”
老道見張松溪又要提壽誕的事,忙去止住話頭,道:“松溪,我這也有件喜事和你說說。”
“師父,什么喜......”
張松溪仍要言語,卻陡然看見張三豐頂上云煙氤氳,載著三朵半開半合花骨朵在其中沉浮不斷,不由結(jié)舌,止住了話語。
“師父,你...”
“修為有所精進而已,至于壽誕之事,你等自去安排吧?!?p> “是”,張松溪答道,隨后便帶著一臉喜色離去。
張三豐站在原地,見張松溪身形遠去,心中不由想到:“看來老道我的臉皮還是有點薄啊,都沒好意思在自己徒弟面前用陳道友法門中的映像之法,到最后還是露了自己修為的本相。”
待到張松溪的身形漸消,宮外的老道也稍停了心中的思索,仍向著紫霄宮中走去。
但就在張三豐轉(zhuǎn)身時,那道人頂上竟陡然浮現(xiàn)出一朵近丈方圓的云彩,其上有紫氣氤氳流轉(zhuǎn),更托著三朵斗大的蓮花,那蓮花色彩各異,卻都是托帶神光,色彩交融輝映,照的那云下老道更似仙家人物。
“嘖嘖,這氣象...”
而這時的陳寧已將先前用“服氣之術(shù)”修行造成的真氣損耗修補了回來,陳寧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如淵似海的真氣,心中不由滿意。
“先天已成,‘三元齊修’的根基也定了下來,更從張三豐那收獲了能助益修行的服氣法門,現(xiàn)在只需等到張三豐的百歲壽誕過后,便可借著這位大宗師的手去走上一遭。”
“而現(xiàn)在,還是先思索下遮天苦海體系是修行吧?!?p> 陳寧心中稍松,心中念頭不由如潮水般涌出,但不等那些念頭紛雜作亂,便被陳寧以學(xué)自逍遙子的釋家慧劍斬去,僅留下幾個先前未能思索盡的念頭,在陳寧腦海盤桓。
“雖未能向逍遙子請教《玄玉經(jīng)》具體的修行之法,但也旁敲側(cè)擊的請教了《玄玉經(jīng)》中的諸多理念,收獲不小,加上三年所得,這一經(jīng)文已是吃透,唯一差的便是苦修了?!?p> 陳寧這一念頭思索完畢,便隨即斬去,又換一新的去深思,如此往復(fù)。
“借著張三豐道家宗師的名氣和武力,足以我在整個九州都拜訪一遭,并且再以利誘之,不怕那些人不把壓箱底的東西交出來。這樣倒也算是功成,而現(xiàn)在差的不過是能夠讓張三豐出手的機會,但那機會就在這幾日,也不必擔(dān)憂?!?p> “這么說來,在此界的諸多目的中,唯一讓我拿不穩(wěn)的就只有修行一事了?!?p> “此界的修行和我此時所走的體系大體一致,都是以‘練氣’為要,修行路線也基本相同,皆是先修成‘精氣神’三元,再調(diào)和性命,凝成金丹,以此步入仙路門檻?!?p> “但是,我現(xiàn)在的根基卻是被系統(tǒng)給牢牢定在了遮天苦海體系上,而且練氣仙道與苦海秘境這兩者究竟能否兼修又如何兼修,對我來說還是個未知之?dāng)?shù)。而想要在此界就知曉結(jié)果,并能夠推動我在遮天世界的修行,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