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王氏哪里會不知道姜素這句話的意思,氣的當(dāng)即發(fā)作:“死丫頭,竟敢說我嘴臭?!”
“不過是陳述事實(shí)罷了,阿娘何必動怒呢?!?p> 姜素淡漠開口,看姜王氏還站在跟前,她也懶得與她多做糾纏,拉開馬車,從姜王氏身邊走過。
“不許走!”
姜王氏正欲伸手抓住姜素,伸出去的手臂卻被一道強(qiáng)勁的力量給截了下來。
一抹冰冷幽暗眸光緊接著朝她頭頂刺來,徹骨的寒意就像是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
她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徐子其自然站在了身側(cè)。
“我說過,不許找她的麻煩!”
他寡淡涼薄的口吻透出不容忽視的警告。
姜王氏背后冷汗直冒,神情慌張,嘴唇輕顫抖,不敢說話。
看她神情懼怕渙散,徐子其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次沉聲提醒:“倘若還有下次,哪怕知道你是她親娘,我也絕不輕饒!”
言罷,驀地甩開了姜王氏。
他手勁頗重,這一甩,便讓姜王氏打了個趔趄。
眼前這個男人身份如何她并不清楚,但憑借這眼神就已然令她心生寒意。
她不敢再多停留,夾住尾巴,悻悻離開。
“回家。”
徐子其扭頭看向姜素,清冷開口。
言罷,也不顧她,自己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但很快,她便察覺到,向來穿黑青兩色上山打獵的徐子其,今日忽然換了一身勝雪白衣。
想來,他也去了一趟縣城。
如此趕巧,莫非,他是在暗中保護(hù)自己?
念到這一層,姜素不禁勾唇一笑。
不虧是小狼狗,果然傲嬌。
她牽著馬回家去。
忙活一天,弄得滿身臭汗,姜素抬起雙臂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眉頭一皺很是嫌棄。
她當(dāng)機(jī)立斷,決定泡個熱水澡。
本著這個想法,姜素一頭鉆進(jìn)了廚房,把水添在鍋里,剛坐在灶臺準(zhǔn)備點(diǎn)火,徐子其便走了進(jìn)來:“多燒些熱水,我也要沐浴更衣。”
扔下這句話后,不等姜素開口,就立即回房,關(guān)上了房門。
“嘭!”
門一下子關(guān)閉,姜素拿著火折,手一抖,火折掉落在地。
好在她撿得及時,這才避免了將地上的干柴點(diǎn)燃。
這臭男人,還挺會使喚人呢!
姜素在心里嘲了徐子其幾句,一面生起了過來。
往灶臺里一把一把添著干柴,火舌舔舐著鍋底,火光映照在臉上,灼熱而刺眼。
看著自己這雙手被柴灰染得漆黑的手,姜素嘆了口氣,陷入了沉思。
她保留著現(xiàn)代記憶闖進(jìn)了這個世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離開……
“咕嘟咕嘟……”
水已經(jīng)沸騰,頂起鍋蓋發(fā)出聲響,從縫隙之間溢了出來。
“吱嘎——”
廚房的門在此刻被人推開。
姜素扭頭看去,還沒將徐子其的身影看的清楚。
徐子其便疾步朝她跟前走來,嘴里便急忙提醒,“小心!”
姜素全然不知情況,忽然,只感覺手背一陣火辣辣刺痛。
她一個激靈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溢出來的開水蔓延四周,從邊沿滴落了下來,她手背來不及躲開,被燙了個正著。
徐子其擰眉,一把掀開鍋蓋,將她肩膀一拽,拉至一旁,“讓開!”
隨即又蹲下身去,將灶臺底下的火撲滅。
姜素左手抬起右手察看,右手手背已然被燙得通紅,隱約冒起了拇指大的水泡。
這種疼痛不同于利器割傷,而是灼熱火辣的刺痛,通過皮膚鉆入心肝脾肺腎。
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戳水泡,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嘶……”
“過來!”
徐子其一把攥起她到她住的房間拉到椅子上坐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倒出來,里面是些黑色濃稠的藥膏,散發(fā)出濃烈的藥氣。
他拉起她的右手一握,牽扯起燙傷的皮肉,又疼的裂了咧嘴。
然而徐子其卻并未在意,只將她淡淡瞧了一眼,用手指沾著藥膏在她傷處涂抹。
指腹還未觸及到患處,姜素便下意識的往后抽了抽手。
“別動!”
徐子其沉聲開口,語氣冰冷如許,讓她竟一時忘卻了痛意。
藥膏冰涼涂上患處之后,疼痛感便立即減退不少。
姜素不禁感嘆:“你這什么藥膏這么神奇?”
徐子其沒有說話,轉(zhuǎn)手將藥瓶塞到了她手里,“拿去,每天三次,涂上三四天,燙傷便可痊愈。”
他直起身來,一雙瑞鳳眼斜睨向她,“做個小事也這般冒失。以后廚房干脆別進(jìn)了!”
言罷,抬腳走出了房間。
姜素看著徐子其的背影,話到了嘴邊,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雖然他方才說話的態(tài)度十分冷漠,但握著手里這藥瓶,姜素心里不禁浮起一股暖意。
片刻后,想著徐子其應(yīng)當(dāng)沒有走遠(yuǎn),姜素將藥瓶揣好,想出去向他道聲感謝,也走到了屋外。
院子里沒看到他的身影,姜素下意識朝他房間走去。
“徐大……”
伸手把門一敲門,門立即開了一道縫隙。
隨即看到的那一幕,將她吃了一驚,最后的一個“哥”字也就此禁了聲。
只見徐子其半裸身子背對自己,堅(jiān)實(shí)的脊背,和好看的線條簡直令人血脈膨脹!
然后背上,卻橫了兩道奇丑無比的長疤。
彎曲粗梗,就像是兩條交纏的蜈蚣。
不等她想清楚這疤痕是什么所造成的,徐子其聽到外面的動靜,立馬將上衣帶上了肩膀,徑直走過來,拉開房門質(zhì)問
“你做什么?”
他聲音冷冽。
姜素臉一紅,本能往墻角一縮,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嘴上卻麻利的解釋:“我不是要偷看你的。我只是因?yàn)檫@藥膏,想專程跟你道謝的。誰知道……誰知道你準(zhǔn)備沐浴來著……”
沐浴就算了,還不鎖門!
她想不看都難??!
忽然,腦海里閃過徐子其背上的兩道疤,忍不住好奇問道:“對了,你背上的疤是?”
徐子其眸光一暗,僅幾秒的功夫,仿佛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最后化作一句清淡至極的話語:“只是無意中受了些傷罷了,不值一提。”
說著,又將話題往她身上?。骸暗故悄悖粋€小姑娘家竟然堂而皇之偷窺男人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