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它們無法對抗使役者,但要絆住對方則綽綽有余,而且在面對術士或刺客這種不擅長近身戰(zhàn)斗的使役者時,說不定還有機會以小吃大【Giant Killing】。
“……達尼克,你知道孤現(xiàn)在是怎樣的心情嗎?”
達尼克雖然一看就明白槍兵臉上微微帶著愉快的笑容,但他還是刻意反問:
“不,我這樣渺小的魔術師,就算再怎么深思熟慮也無法追上號稱『小龍公』的您的想法吧?!?p> 槍兵突然不悅地瞥了達尼克一眼。
“達尼克,若服從變成盲從,表示你只有這點程度。尊稱孤為領主的你是孤的主人,孤是使役者,這個部分無可否認?!?p> “……是?!?p> 做得太過火了啊──達尼克在心里咂嘴。話雖如此,槍兵……弗拉德三世過去曾是支配這羅馬尼亞的一國之君。就算是遠離塵世,可以面不改色做出喪盡人倫之事的魔術師,也不會吝嗇于表達敬意。
當然,是因為有“令咒”這個絕對性的上下區(qū)分才能維持彼此之間的關系。就是因為手握危急時可以勒住對方的項圈,達尼克才愿意展現(xiàn)自己的忠誠。
“達尼克,孤花了半輩子從土耳其手中保住了這個國家。雖然身為一個王,孤能做的都做盡了,但還是有不足之處。”
“那是什么呢?”
“『人』,足以托付大軍的將領不夠。孤把一切都花費在作戰(zhàn)并獲勝上面;換句話說,除此之外就什么也做不到。但孤并非無能啊,只是單純地──”
“時間跟人力,兩樣都不夠?!?p> 達尼克的話讓槍兵滿足地點點頭。
“然后孤終于獲得無可替代的『人』了。六位英靈,而且其中的劍兵──居然是齊格飛。在孤所知范圍內,他可是最棒的勇者!”
──沒錯。除了戈爾德之外,只有達尼克和槍兵知道劍兵是何方神圣。戈爾德的觸媒是染血的菩提樹葉,雖說大概是靠著過往友好的艾因茲貝倫的關系拿到,但沒想到竟然可以獲得這樣的圣遺物,運氣可不是普通地好。
“不只是劍兵,希臘的大賢者喀戎、查里大帝十二勇士之一阿斯托爾弗、弗蘭肯斯坦博士瘋狂的產物狂戰(zhàn)士,還有術士使役者亞維喀布隆。雖然個性古怪扭曲,但那個男人造出的士兵【魔像】可是無上的戰(zhàn)力。”
“他們都是您的屬下、您的將領?!?p> “──嗯,真遺憾。要是有他們,孤就不會被幽禁在那座城堡里了?!?p> 一四六二年,匈牙利國王馬加什認定弗拉德三世協(xié)助鄂圖曼帝國而將之逮捕,并監(jiān)禁了十二年。
為國而戰(zhàn)的功績全部蒙羞,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當成渴求鮮血的兇神惡煞流傳于世,簡直無比屈辱。
“但這也是如夢似幻的遙遠過往,孤必須思考的是現(xiàn)在,孤那染血的可悲名號。”
“請放心,只要打倒總共七位使役者,萬能愿望機大圣杯就會啟動,想必能夠實現(xiàn)您的愿望?!?p> 恢復自己的名聲──是槍兵使役者弗拉德三世的愿望。他想洗刷已經傳遍世界的“吸血鬼德古拉”污名。
他并不打算否定自己走過的路。盡管度過與土耳其交戰(zhàn)卻被監(jiān)禁這么多年的不幸時光,但他只認為這就是人生。然而,自己的名字卻在與自己毫無關連的情況下蒙羞,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槍兵賭在這場圣杯戰(zhàn)爭上的氣魄在所有使役者中應該是數(shù)一數(shù)二。達尼克也喜歡他這么執(zhí)著的態(tài)度。
“剩下就是刺客使役者了。達尼克,記得是在東方小國被召喚出來的?”
“嗯,本來是該在倫敦被召喚出來的使役者,但畢竟對我們來說那里是敵軍地盤,因此選了對那位英靈來說靈脈契合度高的地方召喚?!?p> “叫什么名字?”
“──開膛手杰克。一百年前,讓英國動蕩不安的連續(xù)殺人魔【Serial Killier】。”
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
二十世紀初期,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曾被人們稱為“小巴黎”。但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轟炸、兩次大地震,以及獨裁者希奧塞古的夸大妄想都市開發(fā)計劃,當時許多秀麗的建筑物都遭到破壞。當然,并不是所有建筑物都被破壞,若開車經過貫穿都市南北的維多利亞大道,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保留了幾座老舊市街的古教堂和歷史性的重要建筑物。
但是,獨裁者給羅馬尼亞帶來的傷害卻不只這些。
“似乎叫作希奧塞古的孩子們呢?!?p> 女性以遠離塵世般的甜美聲音呢喃。她是一個只要臉上露出帶有些許憂郁的表情就可以讓男人們神魂顛倒的魅惑女性。但奇怪的是,原本應該聽著她那甜美音色的“某人”卻不存在于她的身邊。
擦肩而過的人疑惑地看向對著空氣呢喃的她,雖然也有年輕人盤算著要搭訕她,但八成是感受到她眼神里帶有的那種瘋狂,所有人都被她震懾,很干脆地放棄了。
“沒錯,就是這樣,真?zhèn)末ぉの疫€不到那種程度。只是當我察覺的時候,就變成那樣了?!?p> 女人像是在跟誰交談一樣說著。希奧塞古的孩子們是獨裁者希奧塞古留下的負面遺產之一。過去羅馬尼亞曾立法禁止避孕和墮胎,并強制人民至少必須生下五個小孩。
結果,父母養(yǎng)育不起的小孩成了流浪兒童,與犯罪和人口販賣掛勾。盡管革命終結了獨裁政權,然而已經出生的生命卻無法恢復原狀。他們幼小的生命被黑手黨或權力人士吞噬,幸存下來的也會從被吞噬的一方轉變?yōu)橥淌伤四且环健?p> 女性一邊跟只有她看得見的某種東西交談,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在夜晚的布加勒斯特。妙齡女性落單──根本就是誘引犯罪的捕蛾燈。
事實上,已經有兩個年輕人跟蹤她。兩人看準警力單薄也沒什么路人經過的時機,一口氣縮短彼此的距離。
女性踩著輕飄飄的腳步,甚至貿然轉進大樓之間的小巷。跟蹤她的人已經不打算只是搶走她的包包了,就算一個觀光客失蹤,也沒人會想找出來。兩個人打算搶走女性的錢、身體以及人生──將所有東西搶奪殆盡,往女性的肩膀伸手過去。
──就算在這種地方大聲尖叫,也不會有人介意。
男人們這樣想──但他們萬萬想不到女性也是這樣想的吧。
對女性來說,需要的活人只有一個,另一個則不需要……被女性漠然認定為“不需要”的那一方真的“很幸運”。
伸出手的男子“咦?”了一聲。不知為何,伸出去的手沒有接觸到女性的肩膀,他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想抓住幽靈而嚇出冷汗,但在確認噴發(fā)而出的鮮血跟疼痛不堪的手腕切面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怎么了。
噢,看樣子手腕被砍斷了。正當男子想歪頭思考為什么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多么嚴重。
“啊嗚咿咿啊啊呀啊啊啊啊!”
發(fā)出慘叫的瞬間,疼痛再度撲了過來。這次的痛楚雖然只有些許,但隨之而來的失落感非??膳?。畢竟,“不應該掉出來的東西”正從被割開的腹部不斷掉出來。
接著一道可愛的聲音“嘿”了一聲……這位男性真的很幸運。從活下來的另一人的立場來看,就算散盡所有家當也想換成頭被砍飛當場死亡的下場吧。
“……咦?”
偶然沒被選中的男子呆茫地佇立當場。另一個男子伸出手的瞬間,手臂就被砍斷、腹部被割開、頭還被砍飛了。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沒道理也該有個限度,思考完全停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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