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觸即摔
“──一觸即摔【Trap alia】!”
但“黑”騎兵的騎槍并非以殺傷敵人為前提。當然槍就是槍,被刺中會受傷,貫穿心臟還是會死人。
不過,這種用法就只是一般的騎槍──并沒有賦予什么強化魔術,也不是可以貫穿所有物體,更沒有什么絕對會命中心臟的因果論。
盡管如此,這把騎槍的力量在戰(zhàn)場上卻非常要命。
狂戰(zhàn)士有股自己正在往下掉的感覺,原本應踏著的大地消失,讓他瞬間忘了自己應該往下?lián)]出的劍。雖然他仍保持微笑,也沒有吃驚,卻無法顛覆這沒有道理的現(xiàn)況。
寶具“一觸即摔”,這把被隨便取了個名字的騎槍,真的只能發(fā)揮如字面所述的效果。若按照傳說所述,這把契丹王子阿爾加利亞愛用的騎槍,可以讓碰到它的所有物體立刻摔倒。在戰(zhàn)場上,重裝騎兵若墜馬,就等于面臨死亡。即使不上戰(zhàn)場,但只要拿這把槍參加騎槍比武,也不難想像可以獲得多少名譽。
如果將這把槍作為寶具,用在使役者身上,就會以將膝蓋以下強制靈體化的方式實現(xiàn)傳說。不管碰到身體哪個部位──就算從以魔力編織成的盔甲外接觸也一樣,騎槍會強制切斷膝蓋以下的魔力供應,導致使役者暫時無法構成肉體。
話雖如此,光靠這樣還無法阻止”紅“狂戰(zhàn)士。只要他膝蓋以上的部位完好,就算用爬的也會打算打倒對手吧。
”只是失去雙腿無法阻止我?!?p> “……嗯,你說得沒錯,所以我們現(xiàn)在才要開始阻止你。好啦,一起上!”
“黑”騎兵號令的同時,一旁待命的魔像們一口氣撲了上去。
重量超過一噸的魔像壓在“紅”狂戰(zhàn)士手臂上意圖封住其行動,但他像個孩子一樣亂揮手臂就將之擊退。魔像的上半身被他一拳打碎,然而魔像的優(yōu)勢就在于即使頭部粉碎,直到機能完全停擺之前都還可以自由活動。
它們簡直像捕捉到獵物的螞蟻一樣整齊劃一地覆蓋住“紅”狂戰(zhàn)士。但它們的獵物不是無力的小動物,也不是綠色毛毛蟲,不論螞蟻怎樣啃咬,巨人都不可能停下。
“紅”狂戰(zhàn)士不會停下,盡管膝蓋以下的部位被靈體化,依然直直朝著城堡進擊。
“哈哈哈哈哈,這很好,完美極了。大量敵兵,且我滿身瘡痍。噢,這才是──獲勝時更有高唱凱旋之歌的價值吧!”
狂戰(zhàn)士身上各處壓滿了魔像,彷佛膨脹了兩圈。身上披著由巖石、青銅、鐵構成的盔甲,他仍持續(xù)前進著。
往前、往前,只是往前,“紅”狂戰(zhàn)士雖然愚蠢,卻不是妄想之徒。
透過鼻子、肌膚、耳朵、雙眼、舌頭──他知道壓制者就在前方。
“嗯,了不起。術士,不需要慚愧,你的魔像們真的表現(xiàn)得很好,只是這狂戰(zhàn)士太異常了。”
“……!”
“紅”狂戰(zhàn)士加速前進,他扯開層層覆蓋身上的魔像,的確看見了。
“你是──”
“沒錯,『紅』的狂戰(zhàn)士啊,若爾所求之物乃是權力者孤就是立于其頂點之人。”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紅”狂戰(zhàn)士歡欣鼓舞地伸出手。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這只手就可以抓到壓制者了。每次、每次都是在這樣的苦難之后獲得滿滿的榮耀與歡喜,狂戰(zhàn)士的邏輯完美且完善,沒有任何可以攻破的余地。
但他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在這樣苦難之后等待著他的,只有悲慘的死亡和殘酷的結局而已。
狂戰(zhàn)士勇猛前行,有如凍僵的雙眼看著“黑”槍兵弗拉德三世,在這羅馬尼亞稱霸,無情地殺戮所有敵方的英雄。然后,與之敵對者帶著恐懼之情稱呼他為──
“極刑王【穿刺公】?!?p> “黑”槍兵如此宣告的同時,附近的土地隆起。
“壓制者啊,我會……打倒你!”
狂戰(zhàn)士無懼魔像的重量舉高了劍,一根尖銳的樁打在他的手臂上。即使不覺得痛,但這根樁仍然阻止了他的行動。
“孤的生涯一直都在與爾這種叛逆之徒作戰(zhàn)。孤誅殺他們所有人并將其穿刺擱置直到肉體腐爛。然而──”
數(shù)公尺長的樁一口氣連著魔像身軀貫穿狂戰(zhàn)士?!昂凇睒尡皇谴致缘刈屗倏氐臉蹲龅健安恢劣谪灤╈`核”的程度,因為他認為盡管要盡量避免殺死對手,但不需要因此做出消磨精神力的事情。
死了只是可惜,但如果運氣好活下──就有更慘烈的地獄等著狂戰(zhàn)士。
膝蓋以下靈體化、魔像覆蓋全身,加上心臟與大腦以外的部位全部被刺穿──即使如此,為了討伐近在眼前的壓制者,狂戰(zhàn)士還是動了;這已經(jīng)不是用憎恨或偏執(zhí)可以說得通的狀況。
沒錯,“黑”槍兵即使犧牲半數(shù)魔像也想確認狂戰(zhàn)士的信念,想看看他是不是只是個認為反抗權力就好的愚蠢蠻人,或者即使發(fā)狂了仍然──將無論如何無法退讓的一條線刻在自己身上呢。
槍兵滿意地低吟:
“孤像這樣與爾面對面后總算明白了。爾的叛逆是高尚靈魂的表現(xiàn)……無論何時都不允許強者蹂躪弱者,為了把強者拉下成為弱者而戰(zhàn)?!?p> 不是“為了”弱者,若只是這么表面的膚淺理由,狂戰(zhàn)士到不了這里。他只是──
“爾非夢想家而是狂想家,夢想過平等的世界嗎?孤頭一次──想對叛逆者這種存在表示敬意。并且,對爾來說實屬遺憾──”
槍兵一彈指,身旁的“黑”術士上前。
“孤要將爾的叛逆轉變方向?!杭t』的狂戰(zhàn)士啊,爾今后的主人就是我等了?!?p> “…………”
“紅”狂戰(zhàn)士不笑了,以凄厲無比的憤怒表情面對“黑”槍兵。槍兵所說的話是“從屬”,對狂戰(zhàn)士來說那是比死還嚴重的屈辱,也是絕望。
“那么──”
“黑”術士淡然地命令壓制狂戰(zhàn)士的魔像們,它們立刻改變形體成流體狀,與樁一起纏住狂戰(zhàn)士。即使是反叛的英雄斯巴達克斯,也沒辦法掙脫這石牢吧。
“術士,解剖就交給你了?!?p> “……遵命?!?p> “黑”槍兵就這樣對狂戰(zhàn)士沒了興趣。既然即將變成自己的部下,那么他該露出尖牙的對象就不是“黑”,而是“紅”。對槍兵來說,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黑”騎兵對即將回去的“黑”槍兵大叫:
“好啦,我想我已經(jīng)沒事做了,就先閃人啦!”
然后,騎兵很快地靈體化回到城堡,當然是為了利用現(xiàn)在這個混亂狀況。暫時應該沒人有余力顧慮一個人工生命體,所以現(xiàn)在就是大好機會。
──既是無敵,也是疾風。
“紅”騎兵嗤笑“黑”劍兵與“黑”狂戰(zhàn)士發(fā)出的猛攻,兩位使役者搭配得天衣無縫,同時打出上段與下段的攻擊。
但騎兵只消一個扭身、跳躍,靠著一把細槍就漂亮地擋下了兩者的攻擊。
“天真!”
并且?guī)缀跬瑫r出腳。這種戰(zhàn)法果然沒有基于騎士禮儀,而是在戰(zhàn)場上徹底磨練出來的武藝。
“黑”狂戰(zhàn)士盡管被打飛,仍勉強重新站穩(wěn),每當她不悅地低吟,空間就會產(chǎn)生奇妙的擠壓。但“紅”騎兵看起來沒怎么介意,再次與“黑”劍兵激烈沖撞。
兩者身上沒有一點傷,彼此的攻擊幾乎都無效。劍兵是染了龍血的大英雄齊格飛,若非B級以上的攻擊手段幾乎無法傷害他。因此,現(xiàn)在維持著均衡狀態(tài),但若這位騎兵的寶具能夠貫穿龍血……
“劍兵,你在干什么!他根本沒受傷!用寶具,快用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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