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心從觀察室出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穿透玻璃窗落到了潔白的病床上,劉文心醒來過,囑咐過林可頌別告訴她奶奶和父親免得他們擔心,而后大抵是因為太過于疲憊,說了幾句話后她便又沉沉睡著了。
蘇騰在得知劉文心沒事后因為有事便先行離開了,徐牧南中途也離開過一陣子,后來差不多七點,劉文心剛剛睡著的時候他又回來了。
并且,他還細心地打包了飯菜回來!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冷清病房頓時被菜香包裹!
“牧哥,你簡直太帥了,請問還缺弟弟不?你覺得我怎么樣?”曾寶宇已經(jīng)餓心得慌,見了飯兩眼汪汪,都恨不得跟徐牧南認親了。
徐牧南將一盅燉湯打開推到了林可頌跟前,狹長的眉眼微抬:“我缺兒子!”
“……”曾寶宇識趣閉嘴,乖乖恰飯!
林可頌?zāi)戎鴾?,視線卻不由自主落到了對面徐牧南纖細的指尖上,徐牧南離開的時候她以為他不會再回來,卻不想他居然還是回來了!
因為劉文心今晚要留院觀察,曾寶宇請纓留下來陪她,林可頌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留下來當電燈泡為好,也便在八點多將近九點時才同徐牧南一并走出病房。
醫(yī)院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地方,林可頌出了電梯才驚覺鱷魚寶寶抱枕遺漏在病房里了。正想著返身回去取,卻被徐牧南制止!
“你在這等我,我上去拿!”
他的聲線涼薄,不容反抗!
電梯太擁擠了,等上一趟需要費好些時間,還沒等林可頌開口應(yīng)諾,徐牧南已經(jīng)鉆進一旁的步行梯不見了人影。
“……”林可頌只能原地等候!
醫(yī)院確實不是個好地方,人來人往的大堂,林可頌放眼過去,就沒有幾個人是笑著的,他們臉色疲憊而木訥,有的凝眉,有的扶額,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冷醫(yī)生,您看一下這個報告!”
“冷醫(yī)生,晚上九點有交流會議!”
“冷醫(yī)生……”
“冷醫(yī)生……”
……
遠處,眾醫(yī)生擁護著走來的正是神經(jīng)外科教授冷虹,顧為謙的母親!
冷虹人如其名,她是真的冷,嚴肅的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金絲框眼鏡背后,眼眸淡然,此刻,向著這邊走來的冷虹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報告一邊聽著身旁助理的匯報。
然而,就在冷虹抬眸的一瞬間,卻是猝不及防與不遠處定定站著的林可頌四目相對了。
同樣清冷的目光,不同于林可頌怔然的是,冷虹此刻嘴角是微微上揚帶著不屑的冷笑的。
冷虹幾步走近,自林可頌面前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先說話,反而是有種等著林可頌先給她請安高高在上的既視感。
“冷阿姨!”林可頌頷首!
“呵!”冷虹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不屑,“真是不想見什么來什么,臟了眼睛!”
林可頌抿唇,雖然她跟冷虹互不對付,但平日見面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所以也沒必要跟她費勁,免得顧為謙又跑來指責她為什么對他母親不禮貌!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您的窗戶是不是該擦擦了?”涼薄的嗓音自林可頌身后響起,林可頌還沒來得及回頭,徐牧南已經(jīng)悠悠回到了她身旁。
被懟的冷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又是誰?”
徐牧南抿唇淺笑,卻笑不及眼底:“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醫(yī)者不自醫(yī)’確實可悲,尤其是您這種!”
冷虹臉色更難看了,奈何這么多人看著,她只能強忍怒氣,視線回到林可頌身上,企圖在林可頌身上找成就感:“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當初不讓為謙跟你靠近簡直是明智之舉!”
林可頌蹙眉,忍讓有度,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阿姨,您說什么?”
林可頌眨眼,神色無辜。
“我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不讓為謙跟你靠近簡直就是明智之舉!”冷虹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
然而,對面本以為會發(fā)怒的林可頌依舊懵著:“阿姨,我還是沒聽清楚你說什么?你再重復(fù)一遍?”
冷虹氣紅了臉,哪里還有名家教授的氣場?完全就跟菜市場的大媽一樣:“我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冷虹重復(fù)了三遍后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被林可頌耍了,再看周圍,更多是對她的指指點點,故臉色一冷,白了林可頌一眼,禁不住周圍目光只能跨步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