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從鄭氏陪嫁莊子回來,把那些小的金銀都縫在被褥里,用棉布做了被套一盒子的銀葉子被越玉卿縫在棉衣的里面,連夜用白麻做了起了孝服,明日就是越家女眷安葬的日子。
越玉卿把孝服穿到道袍里面,讓子書也穿好孝服外面是一件青白的麻衣,拉著越果兒從三清觀的小后門出去,三人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另一個山的山頭上,只見人頭攢動,安葬二十口人可是不小事。
越玉卿和越子書在遠處看著越家人下葬,越子書跪在地上已經(jīng)泣不成聲,越玉卿任由淚水流下來,無聲的拉著果兒跪在地上向遠處磕了頭。
三人在寒風里不知道過了多久,人都散去了。越子書想上前上柱香,越玉卿拉著他搖頭道:“如今給越家人收尸的動靜不小,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我們?nèi)?,不但我們自身難保,三清觀也會受到牽連?!?p> 越子書遠遠的望著二十個墳丘問道:“阿姑,您說阿娘會不會怪我,連上個香都怯懦?”
越玉卿幫他擦掉淚水,看著他的眼睛堅定道:“不會,你阿娘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們能平安,她拼了命的給我們一條生路,就是為了讓我們好好活著?!?p> 越子書嘴角含著諷刺的問道:“阿姑,你說阿爹和兄長知道祖母,阿娘,嬸嬸姑姑們的慘死,會不會后悔?”
越玉卿嘆了一口氣,她也不住不知道,但如果不跟著太子逃了,可能有生的希望,也可能真的是覆滅,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越玉卿輕聲道:“別想那么多,我們還活著,人的眼晴是要朝前看的?!?p> 越玉卿背起果兒,帶著越子書回到三清觀,越玉卿收拾了行李,平遠幫忙看了黃歷后日是個好日子,宜出行。
平遠道人拿了四件道袍,道袍干凈整潔,道袍上面放著通關戶籍文書,正是平遠和平成的姓名戶籍,越玉卿感激萬分,平遠道:“越小娘子,希望再見你時候一切安好?!?p> 越玉卿與越子書換了道袍行禮道:“平遠師兄,這次得你幫助,感激萬分大恩不言謝,希望有朝一日能報了此恩情?!?p> 平成看了看果兒,拿出供品果子塞到果兒手里道:“妹妹路上吃吧。”
平遠看著她們走遠,這時候三清觀的真人這才拿著拂塵出來,平遠上前行禮道:“師尊,她們都走了。”
三清觀住持真人丘玄摸了摸胡子點頭道:“京城的兩道紫氣相輔相成,如今日漸衰弱,南方的紫氣越發(fā)強盛但······,這是一顆破軍星氣勢雖弱以后另有造化?!?p> 其實自從越玉卿到了三清觀第二天丘玄真人已經(jīng)知道,也是他不露面幫越玉卿掃清障礙,可讓她們在三清觀整頓了這幾日,嘆口氣道:“天下要亂了,希望放出這顆破軍星不是一件壞事?!?p> 越玉卿等人告別了他們二人,牽著驢帶著行禮下了山,先到西市買了一輛車,也是她們運氣好買了一輛七成新的車,車帶著頂,賣車的人見他們有意購買,忙道:“真人,這牛車可是防風防雨呀,木料可是防潮的好木料。”說著拿手使勁兒的拍。
越玉卿看了看這車道:“車不錯,但價格不低呀?!彼m然不太懂行情,但看了不少略知一二。
賣車搓了搓手皺著眉頭道:“本是一輛牛車,某這就是小買賣,牛好賣,車不好賣,賣了牛,車本就是賠錢的多少讓某掙幾個?!?p> 越玉卿見這車結(jié)實,空間不小,足夠放下行禮,兩個孩子睡覺都有空余,越玉卿本不想還價了,但西市魚目混珠,被人看到自己是個冤大頭來打劫就得不償失了。
越玉卿比了一個數(shù),那賣車的人直搖頭,道:“真人,你要是誠心要再加點,這個價某早就賣出去了?!?p> 兩人討價還價之后用了兩片銀葉子買了這車,接著又去買了一頭驢,兩頭驢拉車力道也不算小,腳程也快。
越玉卿去雜貨鋪買了一包木炭和一包煤疙瘩,現(xiàn)在的煤只是單純的洗了一下用的時候不如木炭安全,好在耐燒,有買了小鍋子小巧的爐子,大葫蘆水袋子買了四五個,一些豆米油豬油,路途遙遠,說不定就風餐露宿,在這貧瘠的古代,有時候米糧比金銀還值錢。
越玉卿把東西全歸置好,讓兩個孩子坐在車上,越玉卿自己駕著驢車,開始還又些難掌握,走了三五公里也摸索出了技巧。
小添跟著越玉卿到了西市,忙跑回府里,到了白銘軒的房間忙道:“公子,他們準備出城了。”接著見只見白銘軒拿出準備好的行禮帶著佩劍腰牌。
小添忙拉著白銘軒道:“公子,您這是作甚?”
白銘軒有些歉意的看著小添道:“阿娘已經(jīng)安排了讓我與什么表妹相見,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其實仕途名利在我眼里都是一文不值,官場的黑暗哪有寄情山水來的自在,以前我為了她愿意拼搏名利,愿意去官場博上一博,現(xiàn)如今知道她還活著,我如何能安心她帶著稚子去千里之外的地方?!?p> 小添也慌了:“公子,夫人可是知道?”
白銘軒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對不起你了?!闭f這把小添綁在椅子上,堵上嘴。
白銘軒披上斗篷,從馬圈把馬牽出,拿出后門準備好的鑰匙開門出去,一路往城外跑去,白銘軒算了算時間越玉卿絕對沒有自己快,果然在城外等了一會兒,看著她駕著驢車出了城門,遠遠的看去只見她一身道人裝扮,脖子縮在厚厚的棉圍巾里頭上戴著帽子,一臉的諂媚給門兵作揖,又給那士官塞了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越家七娘子,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欣喜心疼帶著萬千的感慨。
白銘軒想上前突然止步,貿(mào)然上前恐驚著他們,再說城門口萬一有人瞧見也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耐著性子悄悄的跟在驢車的后面。
越玉卿駕著驢車走了一畝地,這才松了一口氣,讓越子書忙把果兒從被子里拉出來,回頭看了看偉岸的京都大門,眼里帶著堅定和恨意。
越玉卿看著手中的地域圖,這一晌午驢走了二十公里的模樣這腳程已經(jīng)不錯了,驢累的氣喘吁吁了,官道上專門賣草料的商戶招呼道:“真人,你這驢不能跑了累出病可不劃算,給驢喂些草料和水,這才好上路呀。”
越玉卿一看這兩頭驢也累的不輕,自己還是經(jīng)驗少,居然忘了給驢準備吃的,越玉卿問道:“生人,這怎么草料怎么賣了?”越玉卿看他草料還可以,做草料生意有兩家,草料品相也都差不多。
那商人見越玉卿問,忙笑道:“某這里有好的,也有一般的,一般的是二十五個錢,好點的三十個錢?!边@價錢比京城西市上還便宜,越玉卿點頭,把驢車卸下看著商家給驢喂了草料和水。
越玉卿環(huán)繞四周經(jīng)過村落的地方,官道邊有幾人在路邊做生意,有茶水生意,也有草料生意,越玉卿給茶水生意的六個錢三個大葫蘆和三個水袋裝滿了水,又讓兩個孩子在茶攤喝飽吃干糧。
白銘軒下馬,把馬給做草料生意的小哥照顧,也坐在茶攤另一張桌子上,看著越玉卿白嫩的耳朵和蠟黃的側(cè)臉,又看她手也被染成黃色,暗暗稱贊。
越玉卿覺得有人看自己,回頭一看一位錦衣公子,頭戴白玉冠,身著藏青色錦袍,披著同色的披風,披風帶著貂帽長的極為俊秀,見越玉卿看自己,忙喝茶掩飾。
越玉卿疑惑不已,把圍巾往臉上拉了拉,怕是認識自己的人,但又一想自己很少出門,再說如今這副模樣就是自己阿兄也不見認出自己。
白銘軒也不敢再看她,比越玉卿早走了半刻鐘,算了他們的腳程,今日估計會在下一個村莊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