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國拍攝電影，首先要去備案，取得拍攝許可證以后，才能拍攝。
現(xiàn)在《周先生》劇組就三個人，導演、攝影、還有主演。
趙文成把一些刪減的劇本拿去備案，他打算拍攝兩個版本，國內(nèi)上映版，還有導演剪輯版本。
10月13日，上午9點。
《周先生》劇組開拍。
沒有新聞發(fā)布會，也沒有媒體記者，只有一套草臺班子。
趙文成第一部電影，也正式拉開帷幕。
雖然只有20多人的劇組，大家干勁都特別足。
趙文成看出來孫羽君有些緊張，手都在不停的顫抖，他沒有任何專業(yè)訓練，也非專業(yè)院校畢業(yè)。
“導演，我不會演戲呀?！睂O羽君看了看周圍，劇組人員都在等待。
“我沒有叫你演戲，為什么要演？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用攝像機捕捉你就行。你認為這個人物應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趙文成給劉軍使一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
孫羽君也是夠可憐的，零片酬出演，還要在深秋穿單衣，北方氣溫馬上就零下。
“好吧。我試試?！?p> 孫羽君走后，趙文成坐在監(jiān)視器前嘿嘿偷笑，他這算不算禍害良家小伙。
雖然平時都愛開玩笑，打打鬧鬧，開始拍戲都認真起來。
“攝像，調(diào)整好機位，抓拍周先生從公寓出來。”趙文成拿著對講機與劉軍溝通。
“明白?！?p> 這段戲是周先生從公寓出來，走在街上，開車門進入捷豹車的戲。
就是要表現(xiàn)出社會精英精神面貌。
獵豹汽車是當?shù)赝梁蕾澲模肋@里拍戲，要求演一個路人，趙文成當場答應下來。
不要工錢還贊助汽車，這好事當然答應。
“各部門準備！”
“演員就位”
場記打板：“第六場，一鏡，一次！”
“開始！”
劉軍扛著攝像機坐在搭建軌道上，周先生出門，自信走在街上，周圍群演路過身旁，開車門上車。
趙文成坐在監(jiān)視器前看著，閉上眼睛回放剛才鏡頭。
“咔！”
“孫羽君過來?！?p> 趙文成把孫羽君叫過來給他講戲。
“這個周先生走在街上有意躲避與行人接觸，身體下意識躲避路人，眼神里有厭惡，能演出來么？”
孫羽君認真聽著他說，不停點頭：“我試試，導演，能不能穿絨褲，里面就穿一褲衩有些冷。”
“不能?！?p> 趙文成拿對講機告訴劉軍：“等會周先生出來，躲開路人時…，給他面部特寫，時間2秒?！?p> “收到。”
“好，再來一遍?！?p> “開始?！?p> 這次孫羽君穿著高檔西裝從公寓出來，遇見路人有意避開，露出有些厭惡表情，開車門上車。
“好。完成不錯。”
“再來一遍?！?p> 拍攝短鏡頭，完成還不錯，孫羽君有些天賦。
接下來就開始拍攝公寓鄰居戲，這段是周先生出門上車后，鄰居也出門，對著周先生指指點點，好像發(fā)現(xiàn)他嫖娼。
周先生在車上露出冰冷微笑。
“第六場，五鏡，一次！”
場記打板。
“開始！”
鄰居出門，看著街上行人，周先生剛坐在車上。
“咔！”
演鄰居的群演被趙文成叫到身旁。
“指指點點是偷偷的，不要大張旗鼓，最后你要有一個掏手機的動作?！?p> “好的，導演?！?p> 拍攝繼續(xù)，這種沒有演戲經(jīng)驗的最好調(diào).教，導演讓怎么演就怎么演，分鏡頭腳本都快被他們看爛了，大家對拍戲都很感興趣。
這次鄰居掏出手機之前有一個鬼魅微笑，讓攝像機捕捉到了，趙文成反復觀看，感覺這種效果也很好。
嘲笑更能激化矛盾。
“過了?！?p> 劇組把機器放進面包車里，這是幾天前在京城租的拍攝器材，每天5000費用。
趙文成拍攝《周先生》用35MM500感光度的膠片。
一盤400尺膠片價格540。
只夠拍攝4分鐘左右。
要是把《周先生》拍攝完，膠片價格就要50多萬。
拍攝器材兩個月就要30萬。
劇組現(xiàn)在賬上只有11萬資金。
只夠平時開銷和群演工資。
“上午拍攝挺順利，完成10分鐘的戲，謝謝大家?！?p> 開始拍攝順利，趙文成也挺高興的，早一點拍完就早結(jié)束，花銷也能省一些。
“導演，下午有我鏡頭沒？”
土豪哥演戲有癮，第一次拍戲，劇組抽煙都是他買的，上午從車里拿出來三條華子，分給大伙。
“群演只能露臉，沒臺詞?！壁w文成笑著說。
“露臉就行，露臉就行?！蓖梁栏绾呛且恍?。
………………
當天晚上，雇來一輛灑水車，拍攝懸疑電影就要制造氛圍，大衛(wèi).芬奇拍攝《七宗罪》場景就是雨天，趙文成也讓周先生選擇雨天作案。
東北十月夜晚，氣溫接近零下。孫羽君只穿一套西裝，里面只有襯衣和褲衩，站在外面瑟瑟發(fā)抖。
“第一次殺人感想?！?p> “導演，我沒殺過人。”
這時開拍前趙文成教孫羽君如何演。
“知道為何讓你穿這么少么？”
“不知道?！?p> “因為周先生不是正常人，他是社會精英，有文化，有地位，他對著妓女打飛機，不碰妓女，鄰居發(fā)現(xiàn)他嫖娼，周先生就要精心策劃殺鄰居?！?p> “等會從車上下來，看周圍有沒有人，再進公寓?！?p> 趙文成給孫羽君講主角心理。
“嗯。”
孫羽君走后，趙文成又把劉軍叫過來。
“軍，等會給他手特寫，這也是我讓他在外面凍著的原因，正常人的手都是黃或者白，他的手被凍通紅?！?p> 劉軍苦笑，他徹底見識趙文成拍戲的認真，孫羽君一天都只穿單衣，雙腿凍的發(fā)抖。
給手特寫就是反差。
每次主角殺人前都要給手特寫。
凍紅的雙手象征著鮮血，標志著主角準備作案，這是趙文成給觀眾一個點。
看懂或者看不懂，全靠觀眾自己。
“好，過！”
劇組又轉(zhuǎn)到別處拍攝。
鄰居掏出手機就是一個線索，主角看到他掏出手機，在他內(nèi)心想到，鄰居把他的事告訴了別人。
周先生要每隔一段時間作案，四天之內(nèi)完成。
因為電影里有警察的鏡頭就要去備案，趙文成把警察的戲份刪除，只留下警笛聲。
主角作案四次，只有最后一次以后，才出現(xiàn)警笛聲。
這代表被害人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
這四個被害人看似與主角不相干，其實在電影里都被趙文成埋下伏筆，鄰居掏出手機就是伏筆。
首先主角殺害的就是鄰居。
趙文成把公寓外景拍攝完，轉(zhuǎn)到其他三處，主角下車，穿普通衣服，拍攝手。
最后進門前帶上皮手套。
他就是要營造懸疑感。
四天都下雨，主角作案前手都一樣紅，作案前穿著都一樣。
“好，過?！?p> “已經(jīng)晚上11點了，今天拍攝完成。”
“哦?！睂O羽君麻木點頭。
他已經(jīng)被折磨夠嗆。
坐在面包車上，趙文成拿手摸了一下他小腿，已經(jīng)快要凍僵了。
孫羽君怎么也沒有想到，拍戲這么辛苦，電影拍完半條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