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打感情牌
東執(zhí)院,書房,密室中。
此時的周瑤,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整整一日。
這一日里,她滴水未進(jìn),嗓子已經(jīng)渴到發(fā)啞。
無論她怎么喚,都沒有人來,她覺得,今兒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只能與白易那木頭面面相覷。
“明汲在哪里?讓我見見明汲?!敝墁巻÷曊f道,連聲音都小了些許。
現(xiàn)如今,她已然不對周釗抱有幻想了,她只希望明汲來看著她,這樣她還能舒適一些。
因為明汲不會欺負(fù)她。
“大人說了,除了他以外,別人誰都不能見小姐,小姐還是好自為之吧?!卑滓缀币姷膶λf出來的話做出了點回應(yīng)。
“嘎吱——”
門被重重的推開,一道身影閃了進(jìn)來,手上還端著一盞燭臺。
他走路走的慢條斯理,好似時間一點兒都不趕。
“怎么,你就這樣想見明汲?”
那道來自地獄的聲音,如今在空曠而黑暗的密室中格外瘆人。他冷笑兩聲,慢步走了過來。
白易趕緊垂首行禮。
還能有誰?
狗的主人來了罷了。
周瑤深深嘆了口氣,她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的心理準(zhǔn)備了。
“盜取機(jī)密,你的目的是什么?”
腳步還沒站穩(wěn),話題倒是先單刀直入了。
“我沒有盜取機(jī)密,什么機(jī)密?我沒有目的?!?p> 周瑤忽然想到了面前男人的大婚之夜,感覺有些后怕,她腦袋一橫,背叛這樣嚴(yán)重的罪名,她可是不要承擔(dān),她也是承擔(dān)不起來。
她怕,有命做杠精,沒命活下去。
這話也就說的人能聽一聽,擱別人,那都是不信的,更何況是周釗這種耳聰目明的機(jī)靈人渣。
他從袖口中掏出來那枚火漆竹筒,扔到了半跪著的周瑤面前。
燈火搖曳下,那火漆竹筒顯得格外的刺眼。
倒像是有生氣一樣,滾到了周瑤的面前,然后穩(wěn)穩(wěn)的停住了腳步。
周釗雙眸微瞇,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女,打算再給她一次機(jī)會。
“說實話?!敝茚摰脑捳Z頗冷,機(jī)會給的像是要殺人。
周瑤這哪兒能明白她的意思啊...
少女滿腦子都是上次在這里見到明汲時的慘狀,她只是一根筋的想要活命。
畢竟,對于背叛他的人,下場都太慘了,周瑤接受不了。
那個可憐的漁人,怕是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生命了結(jié)于什么原因吧...
“哥哥,真不是我...”周瑤依然否定,只不過有些像此地?zé)o銀三百兩。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有些不堅定了起來。
周瑤也不想拿他當(dāng)傻子哄,但是一直以來,自以為對周釗的了解清醒的告訴她自己,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就完了。
周釗,最痛恨的便是背叛她的人。
無論是徐紹,亦或是不是主動的漁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身上,還流淌著徐家的血液,他放過她一次,給她一條生路,已然是格外開恩。
想了又想,她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微不足道的行為終是惹怒了面前的男人。
他的眼角驟然陰狠,伸手掐住周瑤的脖子,眼底是泛著猩紅的怒意。
瞧著眼前少女清澈如水的雙眸,里邊滿是充滿了倔強(qiáng)和不屈,令周釗忽然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
那也是一段昏暗無比的日子,漆黑到這一生都不想再去經(jīng)歷。
沒由的,他的心中倏地涌上來了一股綿延的恐懼。
這...
不就是小時候的他自己么?
周遭的溫度都降了下來,空氣中寂靜的,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少女急促的掙扎。
“為什么要騙我?”周釗怒道,他好似變了一個人。
話語顫抖,聲音狠戾。整個密室中,都回蕩著他暴怒的聲音。
當(dāng)日在屠宰場中救她一命,是因為同樣的身世憐愛。
可是,沒想到換回的卻是欺騙。
在欺騙變成無止盡的時候,他能做的,只有盡早遏制。
周瑤的臉色變得通紅,強(qiáng)大的力量之下,她根本是喘不過來氣來,脖子仿佛將要被折斷一般。
雙手還被結(jié)實的捆著,就算是掙扎,也只同一條沒了海水的魚一樣無力。
視線愈來愈模糊,順著黑不見頂?shù)姆苛?,她看見了白易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視若無物。
她多想喊出來,救救我啊,你這個木頭。
可是白易仍是假裝看不見的樣子。
可真是周釗的一條好狗...
周瑤在心中冷笑道。
“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說,為什么要騙我!”
就在少女快要暈厥的下一秒鐘,周釗忽然松開了手。
他揚手一扔,周瑤被狠狠的摔了出去,磕在冰冷的地上,眼冒金星。
還好,今兒沒有濃臭的血腥味道。
還好...
她強(qiáng)打著精神,半趴在地上拼命的呼吸著這救命的空氣,嗓子喑啞到已然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說?”周釗表情陰鷙,額間的太陽穴噗噗的跳著,奪命的陰間使者,倒也不過如此。
周瑤哪兒還有力氣說話,只是腦袋中嗡嗡響著,眼前一片昏暗。
看著眼前雙眸猩紅的男人,不害怕是假的。
“沒有...”少女輕聲喃喃,“沒有目的?!?p> 她咬死了最后一個字,到最后也,不承認(rèn)自己的目的。
因為她知道,一旦承認(rèn),就是找死。
周釗的耐心,從未經(jīng)過這樣磨嘰的挑戰(zhàn),他對于七年前心慈手軟的自己感覺到有些好笑。
白易警醒的對,不該...
留下禍種。
他緩緩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浮塵,雙眸微斂,轉(zhuǎn)首過去的那一剎那,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陰鷙。
他的情緒,仿佛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是怎樣的一種病態(tài)表現(xiàn)。
周瑤吐了一口血,砸了咂舌,腥卻甜。
“你沒有底線。”她努力集中著精神,低聲喃道。
面前的背影一僵,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我是你的妹妹啊...”周瑤絮絮念念著,神色盡顯疲態(tài),“你怎么會懷疑你的妹妹...”
猝不及防的轉(zhuǎn)折,神奇的打感情牌,讓周釗有些難以接招。
若不是從少女嘴中說出的這些話來,他周釗,好像真的忘了,這是自己養(yǎng)了七年之久的妹妹。
可是...
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