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中。
在曼娘脫力暈過去的那一瞬間,曼娘從眼縫里看到一抹紅色,耀眼的紅,只是想努力再看清楚些時,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再也看不清什么了,耳邊只聽見一陣驚呼,但已聽不清是什么。
當曼娘清醒過來的時候,已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窗外有鳥在鳴唱,側(cè)臉向睡榻外側(cè)看去,看到了一片紅,那是曼娘最熟悉不過的顏色,心里一陣熱,終于見到他了。
曼娘動了動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里的手,彧一下子就醒了,激動的帶著哭腔道:“你終于醒了?!?p> 從沒有見過如此失態(tài)的他,只見他眼里滿是擔憂之痛,看到這樣的眼神,曼娘的心痛了一下,同時也一陣委屈涌向心頭,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滾落。
彧急了,忙伸手給她拭去滾落的淚珠,只是越拭越多,最后,曼娘終于哇的哭了出來,這淚流的彧的心都碎了,伸手一把把她抱入懷中,自責的道:“別哭了,都是為夫不好。”可是彧越這樣說,曼娘在他懷里哭的越兇。
彧知道,她有太多的委屈要發(fā)泄,就那樣緊緊的抱著她,任她發(fā)泄個夠,最后,哭夠了后,曼娘才出聲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边@話說的委屈極了,彧一聽,心都融化了,伸手抬起她的臉,柔聲道:“不會的,不管到哪里,我都會去找你的,不會見不到我的?!?p> 聽了如此情話,曼娘覺得,吃再多的苦也值了。彧看著懷中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感覺有種東西在身體里復(fù)蘇,只是此刻,好像不是很合適,只好用力的抱緊懷中的人兒,在心里默默的道:“幸虧回來了,幸虧沒事?!?p> 在靈霧村的這段時日,心中的煎熬,只有自己能體會到底是何種滋味,也終于明白,何為天定。
只有此刻,她實實在在的在自己的懷里,才安心些,只是經(jīng)過了這次的事,他真的害怕了,生怕一不小心,又把她給弄丟了。
曼娘靠在彧的懷里,感覺到了彧的這種不安的情緒,心里想著,這次嚇著他了吧?曼娘抬起臉看著彧的下頜尖,帶著歉意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彧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看著她帶著歉意的模樣,彧突然覺得的自己的心都滿了,終于她的心里裝著自己了,知道自己會擔心她,再不會像以前那樣胡亂的猜測。
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邪火,低下頭,印上了那思念了許久的唇。許久,都不想分開,但此刻的曼娘,好像不適合再做更多的別的什么事情。
彧看著羸弱的女人,最后還是忍下了,只是緊緊的抱在懷里,和她一道躺在了睡榻上,曼娘把頭枕在彧的肩窩里,此刻的心里,寧靜而安詳。
聽著屋外的鳥叫聲,曼娘問:“這是哪里?”因剛醒來,都忙著傷感去了,忘了問此刻在哪里,自己又是怎么從那忘川河回來的。
彧的手指在曼娘的臉上輕輕的來回摩挲著,柔聲道:“這里是靈霧村?!?p> 曼娘問:“我是怎么回來的?雨墨和雪若她們呢?”
彧道:“她們沒事,在旁邊的屋里休息?!甭镄南脒€好。
曼娘想起在昏迷前看到那一抹紅,她把臉側(cè)向彧的胸口,伸手在他胸口的位置一圈一圈的劃著,心里在糾結(jié)著,有些話要怎么問出口。彧感受著曼娘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的動作,他知道,她想問他的問題,她不好如何開口。
彧伸手捉住曼娘的手指,溺寵的道:“你想問什么,你就問吧?!?p> 曼娘頓了頓,心想著他還真的很了解自己,只是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最后,曼娘還是鼓足了勇氣,問:“你去忘川河找我了嗎?”這話一問出,曼娘立馬覺得自己很傻。
但彧的回答又讓她重新有了自信,彧答:“是的?!边@兩字的回答,勝過千言萬語。曼娘的心開始變暖,沒想到他會去那么兇險的地方找自己,原來他的心里,自己是住進去了。
半晌,曼娘才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再抬臉看著身邊這男人的時候,覺得他真的生的很美。彧看曼娘半晌都沒說話,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么,他輕聲問:“你不信嗎?”
曼娘看著彧這張絕色的臉,答:“我信你?!甭锝K于親口告訴彧,她信他,想起從前的種種,彧激動的問:“你真的信我?”
曼娘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因曼娘實在是憔悴了些,有些難看,但此刻的彧,還真的不介意,在他的眼里,這是五界最美的笑了。
曼娘道:“在我昏迷前,我看到了一抹紅色,那是我最熟悉的顏色了。你知道我當時是什么感覺嗎?
彧道:“愿聞其祥。”
曼娘又是嬌羞的一笑,笑得彧的心在跟著顫抖,有點把持不住了。在彧的印象里,曼娘還從沒這樣的對他笑過。
曼娘道:“當我看到那一抹紅色的時候,其實我就知道,你來了,我就可以安心的暈倒了,我知道你會帶我回家的?!?p> 彧第一次從曼娘的嘴里聽到家這個字,原來她已把精靈國當成了自己的家,彧欣喜若狂,這些年,自己沒有白等。
彧一下抱緊了懷里的人兒,激動的問:“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p> 曼娘看著眼前激動的男人,疑惑的道:“我說你會帶我回家的?!?p> 彧如雨點般的吻落在了曼娘的臉上,原來她真的把這里當成她的家了。吻夠了,彧捧起曼娘的臉,看著曼娘的眼睛,深情的問:“你真的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了對吧?”
曼娘被彧的眼神融化了,只見他的眼底都是自己的倒影,曼娘答:“是的,你就是我的家,我的歸宿?!碑斨拿嬲f出了這句話,曼娘覺得以前一直都會隱隱作痛的心,此刻得到的安寧。
原來心滿了,就不痛了,原來的痛,因為他沒有住進去。此刻,他住進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