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和尚浴
其中一個小娘立刻倒了三杯葡萄酒。
“沒問題?!迸峤B卿沒有一絲推諉,很干脆的連干三杯。
嗯,楊六家的葡萄酒品質(zhì)相當(dāng)不錯,比上回在大理寺天牢喝的劣質(zhì)葡萄酒強(qiáng)多了。
楊炯等人還有幾個小娘便連聲叫好,裴紹卿的第一表現(xiàn)很容易就搏得了眾人好感,武三思懸著的心也是落了肚。
他原本還擔(dān)心裴紹卿會放不開。
畢竟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大場面。
裴紹卿也得以打量在座的一眾男女。
楊炯、盧照鄰和駱賓王都是見過的。
再說幾個飽穴之士也沒有什么好看的。
裴紹卿打量的是在座的那幾個年輕小娘。
這幾個小娘的姿色雖然離絕色還差了一截,但也堪稱是上等姿色。
尤其是獨(dú)自坐在右手邊的這個小娘,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更是堪稱上佳,但跟太平公主和青玄相比卻是差了一截。
此女想來就是薛盼兒了。
武三思這廝是真會做人。
特意把楊六家的花魁留給他。
薛盼兒的美目也看過來,嫣然一笑。
姐兒愛俏,薛盼兒對裴紹卿的第一印象極好。
武三思便笑道:“裴司丞,盼兒姑娘可是等你半天了,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在場幾個小娘的眼神便立刻變得熱烈起來,尤其是薛盼兒,顯然,她們都已經(jīng)聽說了裴紹卿代文曲星君獻(xiàn)祥詩的盛事。
要是能得一句天詩就成名了。
“好說?!迸峤B卿微微一笑。
遂即又背了句詩經(jīng)中的名句。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聽到是這首,薛盼兒美目里便難免露出失望之色。
她“盼兒”的藝名就是從詩經(jīng)中的這首碩人中來的。
“這可不行。”武三思大笑道,“這一句盼兒姑娘哪天不聽三五回?她都已經(jīng)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不算,得重新來過?!?p> 裴紹卿笑道:“重新來???”
“重來重來?!蔽淙嫉?,“挑句好的?!?p> 楊炯接著說:“你的詩那么多,還挑不出一句好的?”
“那就重來?!迸峤B卿隨口吟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平康粉黛無顏色?!?p> “好句!”武三思等人齊聲喝彩。
薛盼兒也是目泛異彩。
另外幾個小娘則是目露羨慕之色。
今天之后,盼兒妹妹的平康坊花魁之名怕是坐實了。
眾人落座,薛盼兒又給裴紹卿倒了杯酒,小聲問道:“裴司丞,有全詩嗎?”
“你想聽全詩?”裴紹卿湊過來咬著薛盼兒粉嫩的耳垂小聲道,“這首詩很長呢,改天請你過府背給你聽。”
薛盼兒臉頰上便浮起一抹緋紅色。
不想武三思耳朵尖,居然聽到了。
當(dāng)下武三思便笑道:“裴司丞唐突佳人了不是?”
坐下首的楊炯也道:“盼兒姑娘還沒有梳攏呢,只坐館不出局?!?p> “啥意思?”裴紹卿不禁愣了下,合著這薛盼兒還是個清倌人?
正好假母楊六端著一盆熱菜進(jìn)來,便笑著說道:“我家盼兒定在今年七夕節(jié)梳攏,幾位郎君若是有空,到時候還請務(wù)必捧場?!?p> “必須的?!蔽淙嫉?,“一定來?!?p> 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等三人也紛紛附和。
裴紹卿也是隨口附和道:“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p> 眾人說笑幾句,武三思又道:“繼續(xù)方才的酒令。”
說罷,又對薛盼兒說道:“你是席糾,快行令吧?!?p> 薛盼兒美目一轉(zhuǎn),說道:“方才詠的是山,現(xiàn)在詠泉吧?!?p> 說完抿了一小口葡萄酒,輕聲吟道:“集條分樹玉,拂浪影泉璣。”
薛盼兒吟完之后,第一個就輪到裴紹卿,裴紹卿心說不如來一個應(yīng)景的。
“方才不是說盼兒姑娘要在七夕梳攏么?我這里倒是有一句特別應(yīng)景的?!迸峤B卿抿了口酒又道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遂即武三思等人爆笑出聲。
坐在武三思等身邊的幾個小娘也是吃吃的直笑。
只有薛盼兒一臉懵逼的看著大家,不知道別人為何發(fā)笑。
裴紹卿便又湊過來,咬著薛盼兒耳垂說了幾句,薛盼兒便也吃吃笑起來,卻又趕緊拿小手捂住嘴,一臉的嬌羞。
裴紹卿又對楊炯說:“楊學(xué)士,到你了。”
這等簡單的律令自然是難不到初唐四杰。
不過,就在楊炯準(zhǔn)備賦詩之時,外面卻忽然響起爭吵聲。
遂即武六一個踉蹌退進(jìn)了正房,看著好像是被人推進(jìn)來。
緊接著四個年輕的公子哥便昂然闖進(jìn)來,一邊冷然說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路神仙,竟敢跟我們搶盼兒姑娘?”
進(jìn)門之后一眼就看到居于主位的武三思,幾人便愣了下。
不過目光一轉(zhuǎn),當(dāng)又看到緊挨著裴紹卿而坐的薛盼兒時,幾人便又妒火中燒,因為薛盼兒半個身子幾乎都貼到裴紹卿身上。
而且臉上的神情也是嬌羞不已。
關(guān)鍵裴紹卿的右手還輕摟著薛盼兒纖腰。
當(dāng)時便有一個公子哥忍不住了,譏諷道:“喲,這不是文曲星君的俗世弟子?還真的就是神仙啊?!?p> 裴紹卿懶得理。
守捉郎的規(guī)矩,凡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武三思的臉色卻沉下來,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薛少卿!”
少卿?裴紹卿愣了一下,竟然是某寺的少卿?從四品上官員?
坐旁邊的薛盼兒湊過來,小聲對裴紹卿說:“光祿少卿薛曜,中書令薛元超長子,剛才譏諷你的是他的二弟,薛毅,千牛衛(wèi)千牛備身?!?p> 只不過,沒等薛曜發(fā)難,他身后的另一個年輕公子哥就喝道:“裴紹卿,你個卑賤的守捉郎也敢碰盼兒姑娘,還不快松開你的狗爪子!”
裴紹卿大怒,這是哪個王八犢子沒拴好繩,把你放出來了?
薛盼兒又是小聲的說道:“他是宗正寺卿薛瓘家的三郎君,薛紹?!?p> 原來是薛紹?這就難怪,敢情是因為太平公主的緣故,借題發(fā)揮呢?
當(dāng)下裴紹卿倒了一杯酒,站起身走到薛紹的跟前站定。
“怎么,打算給我賠罪?”薛紹眼里流露出一絲不屑。
“賠罪?你也配?”裴紹卿冷笑,一口飲盡杯中美酒。
喝完酒,裴紹卿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扇在薛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