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死里逃生，詣縣令府
現(xiàn)代詩歌：狐妖
抬頭遙望那野茫茫的長空，
飛下了一籠大霧，困鎖森林炎熱的夏；
縱目看不盡的乃是青山遠(yuǎn)水的翠；
而那白云千里卻是一片悠然！
其中的深山盡頭有一處狐貍的家；
聆聽黃鸝叫醒了微風(fēng)，吹綠了琵琶；
待我摘蘭花織成美麗的衣裳，折芳草編成彩色的被褥；
再凝視窗外垂柳的拂動，勾起我春心的蕩漾；
思君盼君歸來的碧波苦思纏；
如今寂寞歸孤影，照看梳妝臺，望著銅鏡里的一潭水溫柔，卻是滿腦的孤獨(dú)。
心里掛著一個念念的他，即使云鬢零亂也懶得理搭。
而我僅是一只狐妖，但也有多情的困擾，唉呀！
卻說盧曦喝了藥后，兩眼迷迷糊糊，昏乏睡去了，等待醒來睜眼觀看時(shí)。
居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屋子里，被繩綁索套在一根柱子上了，腦袋變得沉痛。
旁有尸骸堆積如山，橫梁上掛有幾件臘肉。
地上又躺著幾個斷手?jǐn)嗄_，掏肝剜心的人物，不見其有響動，倒是猛吃了一驚，但見：
骸骨疊堆山，猙獰惡象看，剁尸斫腦離分首，污血漬水染塵紅，挑脛剝皮塞斛盅，幽魂半籠裝鏡臺，兇器邪掛壁懸歪，簾箔翻動月影徘，寒光涼碧乾坤霾。
盧曦看著自己被綁得如同獅子鎖喉角馬一般，動彈不得，掙扎不開，辱罵怕被發(fā)現(xiàn)也不可。
只怪自己命蹇時(shí)乖，當(dāng)初識人不清，認(rèn)了賊作是好人。
正在苦想妙計(jì)脫身去時(shí)，那樵夫卻來開門看視盧曦，盧曦見樵夫來了，便問道：
“恩公！我這身子上下捆綁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將欲何為?”。
樵夫笑陰陰地道：“只為不讓你逃溜去了，好吃上你的鮮肉。”
盧曦聽了，淚如雨下，苦道：“哥啊！你不吃五谷雜糧，禽獸野畜之肉，倒是吃起人肉來，是個甚么怪物？
況且我乃朝廷命官，傷殺了我，你如何避得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的緝捕，
官府若是追究起來，必把你繩之於法，將你惡行告于天下，那時(shí)節(jié)卻不悲哉！不如放了我?！?p> 樵夫道：“我們母子倆是個專一以人肉為食的狐精，怎可放得了你回去。
這荒山野嶺覓食甚為不易，遇著了我們只怪你自己晦氣，將你吃了慢慢受用，等汝死了之后，
善念你我認(rèn)識一場，也算一種緣分，我會厚葬你的骸骨，讓你靈魂徑入六道輪回，轉(zhuǎn)世投胎，再將下輩子的你做一頓也吃了。”
盧曦疑問道：“你這妖怪為何不在煞魄林結(jié)果了我的性命，反而出詭計(jì)哄騙我來此處，才說要吃我哩，敢問是個何緣由?
且坦誠道說與我聽，好讓我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p> 樵夫回道：“那時(shí)節(jié)結(jié)果了你，肉體則過氣不新鮮了，況且我背扛著你的肉體一路走來，不把我累個半死?
斷然不是一個好法子，因此只能善誘迷惑你來。”
盧曦聽了這話，突然笑道：
“好一個詭計(jì)多端，狡猾邪奸的狐貍精，世人皆道狐貍聰明，果然如此，今日領(lǐng)教了。誠心佩服得五體投地?！?p> 樵夫道：“死到臨頭，看你能笑多久？
若論起詭邪，大家都彼此彼此，你道這紅塵俗世中，歷來不免有偷雞摸狗，作踐犯科，子殺父，臣弒君，霪他人之婦的勾當(dāng)，
小至市井街道小人，大可論及風(fēng)流人物，秦王吞并天下，焚書坑儒，武安君伐趙國之長平，
詐殺四十萬大軍，齊懿公呂商人為奪王位殺侄子，蓄養(yǎng)死士，散家財(cái)收買人心，
再者呂不韋獻(xiàn)姬之事，呂雉奪王權(quán)之爭，十常侍得寵于漢靈帝，橫征暴斂，賣官鬻爵，殘害忠良，無所不為；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種種不俏，條條惡行，皆是人心陰毒所致。”
盧曦道：“你昧著良心吃人肉，憑那張臭嘴在妖言惑眾，只是讓自己吃得安心理得罷了，休來教訓(xùn)我。”
樵夫道：“不管你甘不甘心，情不情愿，明日將是你的忌日。
那時(shí)煮燉了你，醮著蒜泥吃，今晚沒飯給你吃，餓你一頓，免得我明天宰了你的時(shí)候，要洗腸子，通食道甚為不便，
這樣一來，倒是省些功夫?！?p> 說完之后，出來把門上了鎖去了。
盧曦獨(dú)自在垂淚傷心，好端端的怎么就遇著了妖怪，不知是個什么世道來則?
想著自己遭了妖精的魔手，終不能像那熱鍋上的螞蟻白白在此等死，總要垂死掙扎一下。
倘若老天可憐保佑，開了法眼，派一個神仙妹妹下凡搭救自己的性命，真是萬幸了。
望著眼前的尸骨，又將視野投靠窗外，只見星光閃爍，月亮籠寒沙。
嘆息道：“那死去的人堆中，也曾像我今時(shí)之絕望，悲感有著孤獨(dú)無助之心了，
如今大限將至，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就算我喊破喉嚨，有誰能曉得救我的一命？生死勿相忘也！”
盧曦正在垂頭喪氣抱怨之際，突然聽到骨尸堆里有東西弄得聲響。
唬得盧曦牙齒緊繃，疙瘩如汗粟子般大，心里暗叫道：
“苦也！卻才一妖去了，現(xiàn)今又冒出一鬼來，此刻命休矣！”
聽得有人在悄悄言語道：“君切勿驚慌，吾乃是常人也，只是被妖怪吃了手腳，
遺棄在這尸骨堆里，尚有一口氣存在，一時(shí)半會嗝屁不成，待我解救你出去，
定要帶領(lǐng)官兵來緝拿這妖精，以杜絕他們再為禍人間，荼毒生靈也?！?p> 盧曦聞見了，才松了一口氣，看著他挪動上半身軀。
爬將出來，血漬淋漓，傷痕累累，蓬頭垢臉，衣服破爛染得赤紅，蠕動極慢。
嘴里噗嗤的一口鮮血，罵道：“這等殺人不眨眼的妖怪，把俺肆虐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求生不能，想死卻不斷氣的活受罪，言及我起，
雖死不足為道，誠能求上尊出去之后，請來法術(shù)高明的道人收了此等妖孽，
我一旦死了也瞑目了?！?p> 言畢，淚如雨哇啦啦而下，盧曦也見在眼里的心酸，忍不住哭泣，也一同訴苦。
那人先悲哭，轉(zhuǎn)而冷笑道：“你我男子漢大丈夫像兒女共沾巾的哭哭啼啼，有個何屁用？
你可要振作精神，聽我的指令而動，方可保住性命?！?p> 將擺動身子過來，用盡九牛之力，咧嘴咬開了盧曦的繩索之后，頭顱累得將地就倒。
盧曦忙來扶著，看著血肉模糊之軀，早已淚雨滂沱。
泣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系何處人氏？為何又淪落到如此的遭劫?”
那人回道：“某姓張名青，字有財(cái)，原是本縣人氏，這茅屋里的主人，
家中娶有美妻，生有一兒一女共四人，又有良田幾畝，春耕秋收，務(wù)作些糧食來糊口，
卻以斫柴為業(yè)，勤勤勉勉為人，過上男耕女織的日子，雖有些貧寒，但也過得充實(shí)安穩(wěn)。
一年前，突然有一天，夜里狂風(fēng)暴雨而下，雞犬不寧，聽得有人敲門聲響，
我宅心仁厚，性格忠誠，想著夜里大雨，敲門的人定是過往之旅客，欲借宿一晚，投上我門來，
秉著慈憫之心，忠誠之志，起了床，提著燈火，開了門，
見一個粗漢攙著一個老嫗，是一對母子，那老母白發(fā)蒼蒼，腰背佝僂，求道：
“我們母子倆是趕路的人，因貪行些路程，錯過了旅店，在這荒山野嶺，風(fēng)大雨大，前不著村，后不巴店，
望有你這戶人家在此，想借貴宅投上一宵，明日早行”
我見他們乞求的可憐，雖接納了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那粗漢卻早起做好了飯菜，我們一同吃過飯后，眾家人被下了蒙汗藥麻翻了。
把我們一家四口捆綁起來，先是吃了我的一兒一女，再吃了我的拙荊，牛羊雞犬全是遭殃。
妖怪卻留著我的性命到此時(shí)，是為了幫他們清理吃剩的殘骸。
期間為了預(yù)防有不測之變故，我挖了一條暗道，后來隨著尸骨越來積多，忙得不開手腳。
那怪卻說我懶惰，把我手腳剁去吃了，丟棄我在此腐爛。
我為等報(bào)仇雪恨之機(jī)，姑且忍辱負(fù)重，生吃臭腐肉而活，如今遇著了你，
多虧老天有眼，吾的深海血仇寄予你了，只怪當(dāng)初意想不到有此一劫難，
居然引狼入室，霸占了我的屋子，害了一家子四口的性命，只能擁抱遺憾而死了！”
狐妖化形迷人心，裝老病哀悼念頻，迅雷盆雨禍昭侵，堪憐凡夫拙眼低，不識妖精的詭計(jì)，終使一家四口冤枉死。
盧曦痛心疾首，道：“原來你才是個樵夫，那妖精化了你的行頭，
專門出來勾引行人來此禍害，難為張哥哥你了，哥哥的仇恨便是我的仇恨，
我一定宰了那妖怪母子為你報(bào)仇雪恨，以祭奠嫂嫂，死去的所有無辜之人的靈魂，
但是思量自己無降龍伏虎的神通，也沒搏斗野牛豺狼的勇力，怎能抵得過妖精的邪術(shù)？
敢問那妖精倆有什么本領(lǐng)?告訴我來，也好有個知根知底?！?p> 張青道：“那粗漢的妖精，有一日尋不到凡人一個來吃，極度餓得消乏，家中有一頭黃牛在棚窩里。
他就露顯利爪如同鐮鉤般鋒長，用手摳住自家胸膛，從頭到腳，剝開一副皮囊來。
現(xiàn)出一個原形真身，血淋淋，獠牙鋼利，面容丑惡，張開大嘴一口就吞了那黃牛下腹中去了。
我躲在暗處偷偷觀看，幾乎嚇得半死不活的，你說這怪是個何方妖孽?”
盧曦回道：“我與他談?wù)撝g，他自道是個狐貍精，
雖有些本領(lǐng)，但我思量他們法力不足，僅修個變化人形，蠻力過人的手段罷了。
要不然不會隱藏此處，化個人形去勾人來吃?！?p> 張青道：“閣下言之有理，你快快逃去，免得夜長夢多，出些差錯，你我性命都要枉死這里，
只須聽我言語，指你一條活路，那便是盤開這尸骨堆，往下深有一尺土厚，埋著兩塊木板，
木板打開便是一條暗道，直通茅屋后花園，出去之后，
只須頭也不顧，腳也不停，往后山順勢而下，望星辰辨別路向，
朝北而行，不出二十里路程，則見有一城，
你就脫身而去了。記得幫我報(bào)仇雪恨，滅此無人性的妖怪，還要依承我一件事，
臨走之前，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活著生不如死，倒不如就此了斷干凈。拜謝了。”
那盧曦悲傷不已，回道：“救命之恩，永當(dāng)?shù)嗡鄨?bào)，怎能像妖精一樣，殺了你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萬萬不可，于心又何忍？
必然救你一同出去，如同父母般撫養(yǎng)，再報(bào)脫身之恩?！?p> 張青道：“我妻子兒女皆已辭世，求生之欲盡斷，將死之心已有，我以何面目茍活于世乎？”
盧曦道：“我且不管，愿你活著，親眼目睹我將那倆妖怪降伏，斬?cái)嗥渲?，以?bào)汝之深仇便足矣！”
小心翼翼將張青放下，去扒開那尸骨堆，旁拿了一節(jié)脛骨來刨土。
不多時(shí)，將近一尺深時(shí)，果見有木板存在，撅起木板，一條黑洞洞深不見底的暗道呈現(xiàn)而出。
盧曦轉(zhuǎn)悲為喜，笑道：“如今我倆皆能得救了，待我背負(fù)著你脫身而去?！?p> 張青冷笑道：“出去哪里？茫茫人世間，何處是我的歸宿？
此地便是我的葬身墳?zāi)?，山高水遠(yuǎn)，戀鳥移情，百川河流，飛魚遷居，多牟命運(yùn)，紅塵變故，早已物是人非，
妻兒被吃之事猶如昨日重現(xiàn)，歷歷在目，哪堪忍受屈辱而活，斷是死算而罷了?！?p> 兩人正在爭執(zhí)不下時(shí)，聽得房外腳步，漸漸來的聲響，猛得閉口停語了。
聞得妖精喊道：“你在跟誰人說話？”
把他倆嚇得汗流浹背，面面相覷。
盧曦忙回道：“我明日將要死了，此時(shí)不抱怨一會，怎可心里好受些？”
妖精道：“省些力氣，留到明天活吃你忍耐不住，可以喊叫吟詠，暢緩?fù)锤?，不宜亦乎？?p> 須臾，聽到腳步聲又消散去了。
盧曦急忙來背張青，張青卻不情愿，一口深咬盧曦的背脊，說道：
“留一個傷疤與你，讓你永記吾之恩情，好為我雪恥，吾害死妻兒，罪孽深重，故不能幸免?！?p> 說罷竟咬舌自盡了。
盧曦回顧頭來看時(shí)，張青奄奄一息，痛惜不已。
仍然不離不棄，拿了那節(jié)脛骨，背著張青，入了暗道，摸著黑暗，一路滾爬往前走，行上百來步。
見前面有暗虛之光，知是洞口，卻是一個柴門掩護(hù)。
開了出來，藤蔓，野草遮蓋，撥開藤草，真是一個后花園，但見：
蘿莉參隱雜蟲螟，野菊漫展婀娜娉，芍藥醉紅宜光凝，薰衣草遍繁色繽，點(diǎn)點(diǎn)螢火綴天星，月照地銀池白清，朱漆欄，綠寶檻，水仙扶桑嬌嗔婷，寶階玉臺千載瑩，丹海棠，熟香芒，蘭草萋萋迷人眼，堆芳疊彩荼蘼彰。
盧曦緩放張青下來，探得鼻息全無，知他已逝。
雖用脛骨挖了一個坑墓，埋葬了他，伏頭就地，一彎腰便是三拜。
心里暗下毒誓，就天地可鑒，日月為證，不殺這倆怪，絕不當(dāng)人子，神靈噬吾，誓畢。
猛灑淚而別，走下山坡而來，如同羈鳥常懷戀舊林，池魚渴思著深淵一般。
頂著星月之光，顧及不了路暗，林木陰深，斑鳩時(shí)常悲啼，一路似狂馬飛奔般地逃脫而去。
行得腿軟腳麻，暫定歇下，脫去皮靴，摸著腳底板水泡皆起，心里叫苦。
又穿了皮靴，拾起路邊干樹枝扶持著，走走停停，眼看前面是泗水縣城了。
夜里城門緊閉關(guān)上，不得進(jìn)去，只能守在大門口挨至五更天，漸漸東方發(fā)白，天亮了。
人們?nèi)粘龆?，路上行人如淮河水，潺湲益多起來，把守士兵開了城門。
盧曦徑直奔回自家廨宇，早有唯獨(dú)一個丫鬟香蓮在整治早茶。
見盧曦回來，全身上下皆有泥垢，伴有或多或少的血跡，忙作揖獻(xiàn)禮。
問道：“官人昨夜何處去了？一夜不歸，怎地弄一身泥土?害得奴婢操心一晚，不敢安寢，可掛念死我也！”
盧曦哪有心思顧及丫鬟，直進(jìn)入前堂，過中堂，奔上樓來。
開箱取膏藥敷了背脊咬痕，換穿衣服，那丫鬟見盧曦不理會她，急得跟來。
闖進(jìn)房里，正看到盧曦?fù)Q衣，一絲無掛，猛遮臉叫道：“老爺不知害臊，辱羞死我也。”
盧曦回道：“怕甚么？不卻是一根竹竿，大驚小怪，煩得我內(nèi)心焦躁?？烊グ盐艺系度??！?p> 那丫鬟聽了吩咐，下了樓拿了障刀上來，問道：“老爺又要去辦事么？”
盧曦?fù)Q好了衣裳，接掛了障刀，開了柜屜，拿出五十兩銀子來。
道：“蓮兒！你拿著銀子去東邊十里外的安山寺，稟告我姓名給寺廟里的主持，請大法大道德隆高圣賢明禪心高僧——楚天師來與我?！?p> 那香蓮應(yīng)承拿了銀子出去了，盧曦卻來官府詣見縣令，縣令尚在寢室里抱著妻妾暖睡未起。
盧曦不顧家丁阻攔，一路走進(jìn)去。
里面院子層層疊疊，房屋排排麻麻，拐彎抹角，往縣令寢室來。
見前面便是，走來懶得敲門，眾小廝攔不住，直將門一推，“磅”得一聲開了，嚇得那縣令，妻妾們突然驚醒。
妻妾們見有男人闖入室來，個個羞赧，避之不及。
那縣令正在夢鄉(xiāng)中被吵醒，以為自己跟妻妾們因昨晚打斗激烈，用力過猛，以致房屋不堪堅(jiān)固倒塌哩？
原來是盧曦?zé)o緣無故持著粗魯?shù)男宰樱弊查T進(jìn)來，頓時(shí)惱火從心頭燒起，
罵道：“盧曦，你膽敢擅造我府，不聽傳喚卻來撞壞我的門面，把我和夫人們一同嚇個半死，
來人與我拿下，把盧曦這廝繩索套了，押下去，重打一百棍杖，不懲罰你，我臉面何存？”
那小廝，奴婢們慌得進(jìn)來，雙膝跪下，朝縣令磕頭碰地有聲，便拜不住。
道：“屬下們該死，攔不住司倉佐大人搶進(jìn)來，懇請老爺責(zé)罰，情愿受罪?！?p> 盧曦道：“屬下有緊迫事情，不得已而為之，罪責(zé)與他們無關(guān)，請饒恕之，罪在于我，請大人聽在下辯解，再杖打鄙人也不遲?！?p> 縣令怒道：“好你個混賬盧曦，你且道來，若事理屬實(shí)，便饒了你們，
如果是來搗亂耍性子瞎鬧的，我定打死你不可?！?p> 盧曦正要言語，將頭四顧一下，看有下人都在，便住了嘴。
縣令知意，使眼色眾小廝，小廝們曉得都退出了房間忙去了，縣令便帶引李川去另一間內(nèi)房談話。
盧曦將如何觀看張大詩人，后遇見一個白衣女子，跟進(jìn)了一片森林。
不知是個甚么妖精，懂得摧樹折林的法術(shù)，后不見了，又撞著一個樵夫，是個吃人的狐貍，怎么脫身之事從頭到尾述了一遍。
那縣令聽了，大笑不止，道：
“盧曦，你近排言語失常，神經(jīng)錯亂，怕是得了怪病，快快請郎中把脈瞧瞧，免得入了病魔，性命垂危，則晚矣！
你給我謹(jǐn)記，勿要與他人言及妖魔鬼怪之事，引起民眾恐慌，否則將你下獄處死，
而今番擅自造次本府，暫且原諒你，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及早回家去吧！”
說完，便去觀斗雞的玩戲了。
盧曦見縣令對此事并無上心，暗地里罵道：“啐！愚蠢而糊涂之貨，只顧吃喝玩樂的廢物，早早長癰疽毒發(fā)而死甚好?！?p> 雖離了縣令府，奔去衙門，叫上兩個公人，一人持一條水火棒，來后院馬棚。
牽了三匹馬，各人一匹乘了，騎往自家廨宇來，楚天師早在那等候多時(shí)了，租了一頂橋子，雇了四個大漢。
抬著楚天師，帶著捉妖法器，并盧曦等三人，一同出城往張青茅屋縱去。
不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