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人心8
[家里沒事吧？17棟的人有沒有出現(xiàn)？]
[沒有，我已經(jīng)把監(jiān)控打開了，今晚是老師和我守夜，有什么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
簡單地說了幾句后，秦默收起對講機，就見沈幼安走到窗前往外張望，這里是二樓，窗外就是一樓的遮雨棚，車子就在樓下，萬一有什么危險必須逃走，從二樓的高度跳下去也不會有危險。
秦默走到沈幼安的身后摟著她，“在看什么？”
“秦哥哥，這次發(fā)生的事和我經(jīng)歷的不太一樣……”沈幼安微蹙著眉頭。
前世U型流感流行時都快過年了，而且那時M國的疫情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從一開始就失控，M國抗疫還撐了近三個月的，包括后來病毒徹底爆發(fā)，Z國也是在過完年后才受到影響。
可是這一次，暑假就開始流行U型流感，而M國從抗疫到封國再到全線失控，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現(xiàn)在又忽然下起這么大的雨，她心底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秦默作為微生物學家，之前又研究過U型流感的毒株，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病毒進化變異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能取了活體標本回研究所一趟的話，他還能再研究點什么來。
現(xiàn)在看著窗外磅礴大雨，他的心底忽然有了一個猜測，“有些病毒傳播也會依靠水源的，我現(xiàn)在懷疑……等這場大雨過后，變異者會更多……”
安安之前和他說過，所有人都是被病毒感染了的，無論有沒有被咬過，只要死了都會變異，但現(xiàn)在只是末世開始的第二天，或許多數(shù)人都還是沒有被感染的普通人。
昨天停電又停水，現(xiàn)在電力恢復后自來水也恢復了，或許就是政府出的指令，先派遣人手恢復水電，讓留守在家的群眾能保障基礎(chǔ)生活，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一計策反倒弄巧成拙。
六年前也發(fā)生過一次在全世界范圍爆發(fā)的疫情，那一次靠著祖國強大的魄力和團結(jié)凝聚力，Z國是受疫情影響最低的國家，那一次抗疫也是全民配合，14億人口都聽從政府指令乖乖待在家中，整整兩個月沒有外出，所以這次的指令一出，群眾也依舊聽信政府信任政府而沒有半點懷疑。
秦默走到休息室的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或許是因為大雨的關(guān)系，水源有些渾濁，普通人或許察覺不到，但秦默能嗅到水里多了一些以往從沒有過的氣味。
水源八成已經(jīng)被病毒污染了……
秦默想到這，連忙關(guān)上水龍頭，用對講機把心底的猜測告訴常逸，讓他們不要用自來水的水源。
他沉著臉牽沈幼安下樓，他們方才檢查過小飯館，知道樓下廚房里還有些食材，程文霖一行人累了一天，又有兩個傷員，他們或許會在廚房弄晚飯吃。
剛走到廚房，就見到程文霖端著面碗喂老三吃東西，小二早就餓了，呼嚕呼嚕幾口就吃了大半碗。
“你們來了，我也煮了你們的份，在鍋里……”程文霖還不知道水源被污染了的事，廚房里剩下的食材不少，他也沒節(jié)省，炒了一大盤的牛肉和青菜，又下了一鍋面條，正專注地喂老三吃東西。
“秦哥哥，怎么辦……”沈幼安擔心地扯著秦默的大手輕晃，她見到程文霖面前的面碗還沒動過，心底多少放心了些，可小二和老三已經(jīng)吃了……
她不知道程文霖能不能承受住兩個弟兄都在自己面前出事的打擊……
“水源可能已經(jīng)被污染了?！鼻啬幌腧_他們，如果水源確實被污染了，那這場雨過后，病毒擴散和感染人群，只會更多。
程文霖一僵，看向秦默的眼里有著不解，“啥？水源被污染了是啥意思？！”
沈幼安從包里拿了幾個面包和礦泉水擱到桌上，“你是用水龍頭的水煮的面就不能吃……”
秦默花了點時間和他解釋，就見小二越聽臉色越蒼白，他握著筷子的手一松，筷子就應聲掉落，老三的反應倒還好，他已經(jīng)被咬了，不管水源有沒有被污染，變異也是遲早的事。
程文霖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他猛地抓住秦默的衣領(lǐng)將他壓制在墻上，朝他大吼，“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秦默抬手制止了沈幼安想把程文霖推開的舉動，輕嘆一聲，冷靜地看著他的驚慌和無措，“我猜測的準不準確，觀察一晚看看就知道了。”
小二已經(jīng)沒有要繼續(xù)吃東西的念頭了，只臉色蒼白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程文霖煮的面還在鍋里，沒人去動也都泡發(fā)了，沈幼安抱著唐刀，站在窗邊，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手表。
一室無話。
傾盆大雨還在下，甚至沒有半點要停下的意思，秦默上頂樓用望遠鏡看了一圈，附近幾棟民宅都有透出光亮，隔著老遠還能見到有人影在里面走動。
路燈亮著，時不時會見到三三兩兩的喪尸在晃悠，秦默收起望遠鏡，回到一樓的廚房，老三已經(jīng)陷進半昏迷的狀態(tài)了，他渾身滾燙，卻不住地打著哆嗦，嘴唇煞白，程文霖守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秦默看著手表數(shù)著他的脈搏，和普通的高燒不同，被喪尸咬到引起的發(fā)燒心跳會很慢，60秒也就30次脈搏跳動，他放下老三的手臂，對程文霖搖搖頭。
或許就是這一個小時內(nèi)，老三就會徹底變異了……
程文霖紅著眼，哽著嗓音對秦默低聲道謝。
一直觀察著小二情況的沈幼安忽然坐直，唐刀出鞘的聲音清晰地響起，與此同時，眾人都聽見了角落傳來喪尸低聲的嘶吼。
程文霖這一下沒忍住，眼淚從眼底溢出，他悲戚地看著已經(jīng)異變的小二，沖沈幼安說道，哽咽著，“妹妹，刀……借我一下可以嗎？”
沈幼安沒有遲疑，刀口一轉(zhuǎn)，把把手遞給他。
走到膚色青紫已經(jīng)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的小二面前，程文霖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雙眸緊閉，握刀一揮，喪尸的嘶鳴聲頓住，小二應聲倒下。
程文霖跪在小二的尸體面前，低聲的嗚咽在屋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