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行這邊,餐飯已經(jīng)被人砸了,衣服也臟的不成樣子,幾個人也沒有心情吃飯,表示要各回各家。
許將行照例沒有帶下人,原本在他的計劃里,自己假托身子未痊愈不喝酒,而后灌醉某一個,借機(jī)說擔(dān)憂危險送他回家,而后到了他府邸,再說天色已晚趁機(jī)住下,這樣又能拖住一晚!
而現(xiàn)在,幾個公子哥撣了撣衣服,一臉厭惡的說:“將行,衣服都臟了,實在是沒心情在吃下去了,你也回家換一身衣服吧?!?p> 許將行有些尷尬,拼命的在腦海中搜索去別人家的理由,他抓住一個人說:“要不我今晚去你那兒住?咱倆同塌而眠,晚上嘮嘮嗑?!?p> 那人驚恐的掙脫開來,說:“誰不知道你色膽包天,萬一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我豈不是遭殃了?”
許將行翻了個白眼,又拉著另一個人,說:“那我今晚去你家住?”
那人搖搖頭,說:“不成不成,我有一房小妾,已經(jīng)三天沒去了。原本以為今日去滿春院喝花酒,既然不去了,自然要去安慰她,免得她生氣?!?p> 另一個見狀,說:“將行,你怎么不回自己家?”
他有些無奈,總不能說自己怕二叔吧?在他們眼里,許將行理當(dāng)天不怕地不怕。然而,酒肉朋友就是酒肉朋友,誰都沒想過許將行早上差點死掉了,也沒人問一句為什么他沒死,經(jīng)歷了什么。
一通亂聊,不是女人就是玩樂,不過是一群沒心沒肺的行尸走肉而已。
所以理由是無法和他們說的,說了也只會招他恥笑,單純的以為他怕事,根本給不了任何幫助。
“哈哈,我不過是想增進(jìn)我們的友誼嘛?!?p> “切,增進(jìn)友誼?怎么搞到小妾的事情都不樂意說?!?p> “要不我今晚去你家,我詳細(xì)和你說說?”
“得得得,改日吧,衣服都臟了,實在是沒空和你閑扯,走了走了?!?p> 說著,其中一人付了餐費后,四個人各自帶著仆從走了,空留許將行一人站在飯店門口。
呼,真是寂寞啊!
“咦,對了,那個叫寧遠(yuǎn)的人呢?怎么還沒來?”
幾條街之外,寧遠(yuǎn)慢悠悠的晃回來,他的腰間多了一個酒壺。
他摘下來,時不時喝上一口,而后發(fā)出滿足的嘆息。
寧遠(yuǎn)思忖著,這個許將行并不是街頭巷尾謠傳的那樣,這讓他很欣慰。原本他今日跟蹤過來,是要親自試探一下許將行,沒想到自己看錯了房間,誤入那幾個跋扈的江湖人房間里,于是就發(fā)生了那一幕。
想到這里,他毫無生氣的眼神多了一些怒意,他取出腰間的袖珍劍,只有小拇指大小,恨恨的說:“你怎么能讓這種貨色擊中我,很丟人的!”
袖珍劍似乎也有些發(fā)怒,嗡嗡的響動著。
“什么,你說他們又傷不了我分毫?這是傷不傷我的事情么,這是尊嚴(yán)!傳出去我一世英名盡毀!”
袖珍劍微微側(cè)身,似乎不在愿意搭理他。
寧遠(yuǎn)還要吵下去,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躁動的力量,一群黑衣人正向那個酒樓方向奔去。
他微微皺眉,不在多說廢話,驅(qū)動身軀無聲無息的跟在后面。
黑衣人的數(shù)量并不多,只有四人。
他們領(lǐng)到的任務(wù)是殺一個沒有修為武功的人,殺雞焉用牛刀,若不是還有兩個人想出來透透氣,他們派兩人足矣。
夜色濃郁,街邊的燭火氣息微弱,無人察覺這四個黑衣人正向北而來。
另一邊,有另一伙黑衣人也潛行而來,他們的數(shù)量要多一些,以確保今日的事情萬無一失,他們的任務(wù)是要保護(hù)一個人,防止他被暗殺。
街道上,人煙稀薄,這兩幫黑衣人從不同的方位與角度,打量著那個少年人。
他走一步,黑衣人同樣從不同位置向前移動,在找尋一個合適的時機(jī)。
“喵~”一聲貓叫,隨后一只臟兮兮的貓咪從某一處逃竄而出,驚恐逃離。
這聲貓叫驚到了那個少年人,也讓四個黑衣人猛然側(cè)身,躲在墻角后。
而在那墻角后,站著一個衣著粗糙的中年男子,瞧不見神采,劍光微閃,四具眼神驚懼的尸首倒地。
另一邊的黑衣人亦步亦趨,防止有人突然出手。
突然,他們眼前一黑,幾個黑衣男子倒地。仍舊站著的,眼神驚恐,抬起一只手,說:“蕭...”
他已無法作答。
寧遠(yuǎn)皺了皺眉,看著這些尸體,自言自語的說:“天諭?這么多年了,還是不肯放棄么?”
四月的天氣,白天熱,夜晚又有些涼。許將行蜷縮著向前,嘴里罵罵咧咧:“好個老匹夫,說好了來報恩,我等了半天還不來!”
“呵呵,我做的這是什么善事,我要是今晚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p> “我還以為這是主角光環(huán),給我安排了個幫手,天曉得是個白眼狼!還是個騙子!”
“哎,我真是夠了,這才第一天就把我折騰的不行!肥龍啊肥龍,你趕緊出來吧!”
許將行的意志有些瀕臨崩潰,自己只是個二十一世紀(jì)的小職員,經(jīng)歷過最危險的事情也不過是過山車。
如果說他還有些武功,身邊有些幫手,好歹他還能硬挨一陣子。
結(jié)果戰(zhàn)爭時期,我方大將掛機(jī),連刺刀都沒給他配,對方要智囊有智囊,要人有人,這怎么打?
而這條龍是善是惡,他還把握不了,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
而自己孤零零一人!
他有些泄氣,眼下沒有了人煙,他一屁股拍在街道旁。
心想,我今晚就睡這兒吧,如果今晚有人來殺他,他怎么著都跑不掉,一切交給命運安排吧。
想到這里,心態(tài)也逐漸放松,許將行身子一歪,準(zhǔn)備就這么席地而睡。
這時,街道一端,一股重重的跑步聲響起,伴隨著粗重的喘氣。許將行不管不顧,心思已經(jīng)徹底空洞,埋著頭睡著自己的覺,任由淚水滑落。
“咦?少爺,你怎么睡在這里?”
許將行一愣,睜開眼瞧見了那個大叔。
寧遠(yuǎn)愕然他凄涼的眼神,這是傳說中那個桀驁的許府公子?
這讓許將行格外尷尬,堂堂許府大少爺露宿街頭,雙眼含淚。
幸虧他機(jī)靈,忙說:“你走后我多喝了幾杯,有些醉,剛才有些難以支撐。”
說完他一抹眼淚,又想起什么,忙說:“我想到我爹和我爺爺了,不好意思,見笑了?!?p> 寧遠(yuǎn)將他扶起,也假模假樣的演戲,說:“原來如此,理解理解?!?p> 忽然,許將行想起什么,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著:“你不是說馬上過來么?”
這可是罪魁禍?zhǔn)?,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原以為這是機(jī)緣,結(jié)果遲遲不來,才讓許將行心理防線潰敗。
如果他知道這人不會來,那么他一定會依計行事死皮賴臉的去別人家住,他這個眼淚,眼前這個人要承擔(dān)主要責(zé)任。
“抱歉抱歉,小人迷路了?!?p> 許將行瞇著眼睛,心想,天曉得你干嘛去了。
寧遠(yuǎn)看他質(zhì)疑的眼神,心頭一熱想懟他,說自己剛才可是救了他一命呢!
許將行懶得管他干嘛去了,他說:“原來如此,那您可愿意到我府上做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寧遠(yuǎn)假裝不解。
許將行嘻嘻一笑,說:“別裝了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