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好久不見,以至于我都想不起來是多久了?!?p> 白啟軒看著寧遠,說:“你怎么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寧遠輕哼一聲,說:“我還想問你,怎么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呢!”
白啟軒微微嘆息,說:“人生無常?!?p> “俺也一樣?!?p> “我經(jīng)歷了一件事情,才變成這樣?!?p> “俺也一樣?!?p> 白啟軒斜著眼,瞄向寧遠,語氣有些不滿的說:“師兄,難不成還在記恨我?”
“呵呵,不敢不敢?!睂庍h沒有生機的眼神,煥發(fā)出一股斗志與怒意。
白啟軒嘆息一聲,說:“師兄,你與師妹是性格使然不能走下去,哪里是我的罪過?”
“哼,你若不是從中作梗,一切還不一定?!?p> 白啟軒眉頭一皺,擺擺手,不愿意在糾纏這個話題,他重新問道:“師兄怎么會和許將行在一起?”
他明了了為何昨日會無功而返,知道了其中一個高手的身份,然而他不明白為何師兄會幫他。
“這其中有些隱秘,不好與你說,總之他與我有些淵源。恰好我來到這里找他的時候,他碰上了麻煩事,順手助他而已。”
白啟軒恍然,難道是巧合?可即便如此,這人有這樣的人脈,請得動師兄,也是不容小覷的。
寧遠沒好氣的說:“反倒是你,當初師門響當當?shù)娜宋铮趺船F(xiàn)在給別人看家護院了?”
這個師弟年輕時才華橫溢,頗有要建功立業(yè)的心思,奈何二師弟更迪奧,壓得他郁郁不得志出走師門。
雖說自己現(xiàn)在也不咋樣,但是師弟這樣的墮落自己,他自然還是很生氣的。
“哈哈,師兄莫要誤會,我在怎么樣,也不會放任自己?!?p> 寧遠斜眼瞪著師弟。
白啟軒趕緊收回,說:“我如今是為四皇子做事?!?p> “哦,原來如此?!彼膽B(tài)度緩和了許多,為皇室做事,至少不會太低級,雖說他多年不問朝堂事,不曉得這個四皇子為人如何。
“倒是師兄你...”
寧遠嘆息著,他方才不過是為了多年前的恩怨慪氣而已,既然是同門師兄弟,往日又那么交好,目光蒼涼的說:“我后來加入了太平道,有一次伏誅一名大妖,我過于自負,沒安頓好家人,導致被那大妖報復,家人都慘死?!?p> 寧遠說的目光平靜,白啟軒心中一動,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位師兄的性子?自己與他多年前的事情了,照面了還記恨在心,怎么會說的如此平靜呢?
他隱隱察覺到了什么,他試探的問:“那...”
“三年我將那大妖擊殺,終于報仇雪恨,這三年來我放縱自己,頹喪的不成了樣子?!?p> 說著,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前不久我終于想通,人間不值得。”
“所以我才來找許將行,了卻另一樁心事。”
白啟軒明白了師兄的意思,說:“原來如此,那師兄覺得許將行為人如何?”
寧遠沒好氣的說:“你似乎不在乎我的生死?”
剛才寧遠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卻完這些事情,他可能會離開人世,白啟軒笑了笑,說:“我說的話又能阻止師兄什么呢?人活一世,各有所圖,誰說死亡不是一種出路了?既然師兄心意已決,我自然要尊重?!?p> 寧遠“切”了一聲,而后說:“你問許將行做什么?”
“我想看看此子有沒有價值,想收為己用?!?p> 寧遠思考了一會兒,說:“我來之前,以為許將行為人紈绔,然而接觸下來,這孩子心思并非如此?!?p> 寧遠的“并非如此”,指的是他并非放蕩形骸,而白啟軒誤以為是說此人“心機深沉”。
白啟軒了然,點點頭,說:“謝師兄指點,晚上請你喝酒?”
寧遠擺擺手,說:“不喝了,不喝了,我恰好今日準備離開這里,也算是與你道別。關于那小子,是你們倆自己的事情,我?guī)退麚趿四阋坏溃闶沁€了人情。”
“應該是兩道吧,師兄?!卑讍④幮σ饕鞯目粗?。
寧遠面色尷尬,沒好氣的說:“你說兩道那就是兩道——不過說回來,為什么昨日沒有見到太平道的人出現(xiàn)?”
“呵呵,以四皇子的身份,我想搪塞一下太平道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只不過想不明白,雖說昨日雙方都顧忌太平道沒有使出全力,可即便如此,如果是師兄的話,昨日那五名高手應該...”
寧遠嘆息,說:“我武功早已荒廢的不成樣子了,攻防兩技,只余防了?!?p> “原來如此,師兄武功獨步天下,逍遙劍可不能失傳了啊!”
寧遠默然不語,白啟軒瞳孔驟然收縮,他說:“你要傳給許將行?!”
...
付博文已經(jīng)為許將行準備好了客房,這讓許將行很興奮,他終于能夠喘上一口氣了。
對于他這個四有五好青年來說,實在是很反感許二叔、三娘這種人物,都是有血脈親情的,犯得著因為利益就兵戎想見么?
他是個目標很明確的人,趕緊完成任務,回到21世紀,給爸媽買好房子、好車,讓他們開開心心的,這也算是近了為人子的孝心。
寧遠外出還未回來,他已經(jīng)囑咐門房,如果寧遠回來了,帶他來這里,而自己則趁著時間多修煉,打牢基礎。
付蕓熙恰好從院落路過,瞧見寧遠在一板一眼的專注修煉,眼神中有些微妙的變化,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讓曾經(jīng)一個那么不堪的人有了這種變化?
這是人類本能的好奇心,哪怕旁邊的侍女也忍不住說:“他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付蕓熙原本想上去打招呼,這時瞧見那日在酒樓出現(xiàn)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怔后,選擇離開此地。
“哎,前輩,您終于回來了!跑步與吐納這事兒我學了好久了,您在教我一些新的吧!”
寧遠默然不語,坐在石桌旁,隔了半響,才開口說:“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什么想修煉?”
“?。窟@...”許將行有些尷尬,這要怎么回答?告訴你我是要回二十一世紀的?
風不語在識海中提示他說:“你可以說是為了幫一個朋友。”
“對了,我是為了幫一個朋友?!痹S將行快速復述。
“幫一個朋友?”
“是的是的,總之這是我和他的隱秘,實在不好和前輩透露,所以我需要好好修煉,修煉出名堂來?!?p> 寧遠點點頭,說:“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要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可以了?!?p> 許將行有些開心,前幾日前輩只愿意教他一些尋常的,風不語又表示他正在籌備神龍之力給他,沒工夫管他的修行。
而眼下前輩這么說,看來是有收他為徒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寧遠開口說:“我這幾日與你相處,發(fā)現(xiàn)你的心性其實不錯,我只希望你保持這股心性,莫要走錯路,做錯事?!?p> “是,前輩?!?p> “我本是江湖云游之人,不會在一地久住,然而云游之人生死難料,我也怕自己的法門不在傳于后世,來,我將這兩本書交給你?!?p> 許將行接過書,有些訝異的說:“前輩您要走?”
“嗯?!?p> “我與您相處這幾日,還真有些不舍。”
“哼,少裝蒜,我與您不過相識幾日,能有多少情誼可言?”
許將行有些尷尬,這貨怎么回事,臨時的時候多少要說些這種客套話的嘛!反正東西已經(jīng)給自己了,前輩又是漂泊習慣的人,早就沒指望過他能留下來。
寧遠沒管他,繼續(xù)說:“這兩本,一本是我的修煉心得,都是干貨,另一本是我的看家本領,你要自己看,自己悟。”
“是!”許將行心中感激,剛才被懟了一句,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
“我與你短暫相識一場,往后日子里,我也無法左右你,路該如何走皆有你決定,我只說一句話,但求無愧無心?!?p>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許將行伸出一只手,忙說:“前輩,請等等!”
“怎么?”
“我可否叫您一聲師父?”
等了一會兒,背對著許將行的寧遠微微頷首,說:“可以,不過你要切記,你是我唯一徒兒,往后有人提及我的名字,莫要辱沒了我的名聲?!?p> 許將行用力點頭。
寧遠不在多耽擱,大步流星的離開這里,同時另一個念頭從他心中產(chǎn)生:該如何,才死的體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