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博文沉默著,他看著自幼寵愛的閨女,他夫人離世早,一直都是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知道她從小到大一向乖巧懂事,一向獨立自主,所以才會很有自己有的想法。原本他一直慶幸,閨女模樣出落的很好看,很有他夫人年輕的影子,然而老天爺總是那么喜歡戲弄人。
付博文囁嚅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女兒,良久,他只好說:“爹爹一定會幫你想到辦法的。”
“爹,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p> “我想了好久,我想去拜師學(xué)習(xí)棋藝。”
付博文沉吟片刻,之前送女兒去修煉,如今她想學(xué)習(xí)棋藝,自然沒什么問題,他說:“也不是不可以,我明日就去給你請老師來?!?p> 付蕓熙搖搖頭,說:“我要去拜杜九助為師。”
?????
“隨后,我要競爭成為國手。”
?。。?!
付博文難以置信,他說:“你瘋了?”
杜九助是如今武朝非常有名的圍棋圣手,先不說收徒條件之苛刻,成為國手更是天方夜譚,哪有女子能夠成為圍棋國手的。
“為何不可?”付蕓熙倔強的回應(yīng)著。
付博文沒好氣的擺擺手,說:“爭奪國手的事情,那是男兒做的,你堂堂女兒身怎么爭?”
付蕓熙有些不服氣,她說:“我聽說一句話?!?p> 付博文一怔,心想閨女怎么又聽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話,他皺著眉,想看看閨女能說出什么花來。
“女子能頂半邊天!”
...
“胡鬧,簡直胡鬧!往日我還是嬌慣你了,讓你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付蕓熙不卑不亢,她說:“有何不可?不過是下棋而已,只是動腦子,難道天下的女人都沒有腦子?”
付博文答不上,只是語重心長的說:“這事情實在是有些胡鬧,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成為國手的事情。”
“可是歷史上不是有女皇帝,女將軍么?”
“那是非常時期,所以做非常事情,是不同的?!?p> 付博文捏了捏眉心,他這個閨女一貫有主見,今日不知道為什么,格外的倔強。
“爹,如今我已經(jīng)這樣了,往后即便是嫁人,也不見得能夠落對方人家的好眼色,就不能讓女兒痛快的活一次么?”
付博文面色一僵,他最聽不得女兒說她的病情,這是他一輩子都愧疚的事情。
付蕓熙站了起來,祈求的說:“爹,你就由著我一次吧!如果杜九助不收我,我也就不再提及這件事了?!?p> 屋外此時漫天星河,一陣微風(fēng)裹挾了涼意襲進(jìn)屋里,輕輕吹動著付蕓熙的鬢角,而這縷鬢角輕輕刮弄著付蕓熙倔強的嘴唇。
長久,付博文輕輕嘆息一聲,說:“好吧。”
而后,他又輕聲說:“那杜九助也在簡州,你不要和許將行走的太近,畢竟他已經(jīng)傷你一次。”
...
翌日,許將行遵照約定被拘束在屋子里。
然而他沒想到,付博文還派了幾名仆人特意“照看”他,而這些下人都面色凝重。
他忍不住嘀咕起來,心想這是什么事情?
好奇歸好奇,他的修行沒有閑著,如今“非攻”他已經(jīng)入了門。
對于攻防這兩件事情,他優(yōu)先看中防御,就像他玩游戲一樣,活著才有輸出。而且也聽過一些練武術(shù)的說,要先抗揍,能打十個漂亮的攻擊,若是一拳都遭不住,那也沒用。
他一人在院落中自顧自的練習(xí)著,手中的劍還是拜托付博文得到的。
等到了下午,因為之前修煉“神”的緣故,他有些疲倦,巨大的困意促使著他拍在床上沉沉睡去。
到了下午飯時間,任憑仆人怎么推他,都喚不醒他。
入了夜,一種仆從也打起了哈欠,而許將行仍舊怎么推都推不醒,他們一尋思,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了,于是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過了好久,許將行被一泡尿憋醒。
他從床上跳下來,察覺已經(jīng)沒有人在他房間里,于是蹲下身子,摸索了半天,從床底取出夜壺,盡情的釋放了一波。
“呼!舒服!”
“哎?風(fēng)不語,你睡了么?”
“沒,我是不需要休息的?!?p> “哦哦,我問你一個事兒。”
“什么事兒,你說?!?p> “我解手的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尷尬???”他說的時候一臉壞笑。
“不會,你看貓啊狗啊排泄的時候會尷尬么?應(yīng)該不會,因為在你眼里他們只是一種動物而已,我也是一樣的。”
許將行面色一僵,風(fēng)不語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整得他反而有些尷尬。
“得了得了,你成功的讓我尷尬了?!?p> 他走出去,打量著天地,清新空氣撲鼻而來,令他恢復(fù)了一些精神。
“呼!睡了好久,撒了泡尿,現(xiàn)在有些睡不著了,不如轉(zhuǎn)一轉(zhuǎn)?!?p> 他沿著走道走了出去,照例想去后花園去看看,那里還有一個小池塘,是個小的世外桃源。
今晚的付家有些獨特,一路上沒有一個仆人,許將行沒在意這些,自顧自的哼著小曲兒向前去。
或許是因為提高了“神”的緣故,隔了好遠(yuǎn),他還能聽見一個女聲,窸窸窣窣的哭聲。
“付姑娘?”
許將行辨認(rèn)出來,擔(dān)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快步走去后花園。
涼亭中,付蕓熙穿著一襲粉色長袍,長發(fā)散亂的飄落著,整個人伏在石桌上,輕輕的抽泣著。
他急忙走過去,有些詫異的說:“付姑娘,你怎么了?”
付蕓熙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奇異的嫵媚,她嬌滴滴地說:“怎么是你,許郎?”
o_O???
WTF?!
她為什么突然叫我叫的這么親熱?這要是讓付博文那個老賊知道了,怕是要打死我吧!
“咳咳咳,付姑娘怎么會在這?”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般,付蕓熙抬起一只手遮掩口鼻,嚶嚶嚶的又哭了起來,她說:“奴家心理委屈?!?p> 奴家?!
許將行尷尬的摸了摸臉,他嚴(yán)重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付蕓熙,這簡直是判若兩人,那個高冷的付蕓熙哪里去了?
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仆人在,詭異的很。
然而他又不能不管,只好坐下對她說:“這里有些陰冷,不如我送你回去?”
付蕓熙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拉著他的衣袖,輕聲說:“不要,你在這里陪陪奴家好不好?”
她在勾引我?
許將行整個身子硬在那里,他能感覺到對方柔嫩的小手觸及到了他的皮膚。
“許郎,你的臉?”
哪怕是夜晚,許將行的臉仍然散發(fā)著熾熱的光芒。
“咳咳咳,我可以陪你,先說好,我只是看你不開心——說回來,那些下人呢?”
“嗚嗚,他們棄我不管不顧了。”
“???”許將行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付蕓熙輕輕嘆了口氣,說:“奴家自小就是這么命苦,記得小時候,我常和下人說我不喜歡吃青椒,可是他們還是飯菜里面加青椒。”
許將行傻了。
“還有還有,我和爹爹說我想去放風(fēng)箏,誰知道放著放著,風(fēng)箏居然壞了,嗚嗚嗚...”
許將行不是傻子,他忽然明白,這姑娘腦子有問題。
忽然聯(lián)想到付博文那老賊曾經(jīng)想把女兒嫁給他,好家伙!原本我還心中有愧,原來是那老賊想坑我?。?p> 許將行代入感很強,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
而神叨叨的付蕓熙還未停止抽泣,身子也是越靠越近,最后依偎在了許將行懷里,嚇得許將行一激靈。
他忽然有些懊惱這個世界沒有記錄儀這種東西,這是典型的碰瓷行為,如果被誤會了,他找誰說理去?
“許郎,奴家真是可憐,可嘆自己不是男兒身,有許多事情都不能做?!?p> 忽然,她眼神柔情似水起來,說:“許郎,你可知道奴家曾經(jīng)恨過你?”
“嗯?什么?”
“你往日喝醉了酒,想調(diào)戲我?!?p> 說到這里,她忽然面色一變,柳眉倒豎,雙目變得氣勢洶洶,她挺著身子,大聲質(zhì)問著許將行:“你究竟是何居心!居然敢調(diào)戲本姑娘!”
說著,她一頓粉拳亂錘,許將行吃痛,有點拿捏不準(zhǔn)她是在撒嬌還是真的生氣。
“你這個潑皮無賴,水性楊花的男人!”
說道這里,她的目光再次轉(zhuǎn)變,充滿著愛慕,說:“可惜本姑娘最近對你有些喜歡呢。”